就在这时,外面涌进一群人,纪商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都是自己的那些属下,当先一人是宋祁,他一进来就问:“纪总旗,田总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纪商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陈康和另外三个昨夜值班的小旗武士,吓得四人摆手拧头表示不是他们泄露出去的,纪商在位置上坐了下来,背靠后椅,淡定地看着那群焦躁的属下,冰冷地问:“你们听谁说的!”
宋祁说:“外面有个卖早点的面包师傅,他说亲眼看到咱们的田总旗被人抓上了一辆马车运走了。。”
纪商看着自己的属下,眉头皱了起来,心想:“看他们的样子,一旦确实了田妮被绑架了,肯定坐不住,一定会大张旗鼓去找,这样一来,岂不正中对方的下怀??”他否定说:“你们岂能相信一个卖早点的面包师傅的话啦?就算他亲眼看到有一个人抓了,又如何知道被抓的人就是我们的田总旗呢?”
宋祁的眼角跳了跳,他不知道纪商为什么会否定,但他是纪商的亲信,心想有些话还是由他来给纪商说明要好一点,于是说道:“大人,那个面包师傅虽然不认识被抓的人是谁,但他看到被抓的人是一个穿着锦衣卫服饰的女子,在整个锦衣卫数万人中,只有咱们的田总旗是个女的,除了她还能有谁。”
“没有的事,你们都散了吧!”纪商打发他们。
不过众人却没有人转身离去,当中一人站出来说:“既然大人说田总旗没事,那我们今天怎么都没有看到她了?”
纪商说:“真不凑巧,我忘了东西在家里,所有让田总旗去了我家一趟,她等等就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从门外走进来,高声叫道:“谁是纪商。。”
堵在公堂里的小旗武士原本想将他扔出去,可一听他是找纪商的,当即让开一条路,那小孩子一点也不怕生,直接走到纪商的面前,将一封信丢在纪商面前的书案上说:“你就是纪商吧,有人让我给你送信!”
纪商看了眼那封信,信封里有点鼓鼓的,应该是除了信纸外还有别的东西,他并没有去动那信封,反而看着那小孩子问道:“是谁让你送来的?”
宋祁和郭川两人不动声色地退出公堂,快步出去。
“那人早跑了!”小孩子说。“他跟我说了,纪商是这个衙门的头子,见了他就要将他抓起来打屁股,所以他才让我帮他将信送进来,我琢磨着给他送一封信还能收一两银子,就答应了他,给你送信来了,你不会连我都要抓起来打屁股吧?。”
“我不会打你,你这么知道我就是纪商?”
“那人说纪商是官兵的头目,而我爹说了,一群人坐在中间的那个人不是土匪头目就是官兵头目,你坐在中间,其他人都站着,信不是送给你的还能送给谁?”
纪商说:“小朋友很聪明,但我很想知道让你给我送信的人长什么样,我们这里有一个画画得很好的叔叔,你跟那叔叔去讲那人的相貌,让那叔叔画出来。。”
“不行,我要回家了,我娘还不知道我偷偷溜出门了呢!”
纪商拿出一两银子说:“如果你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我给你一两银子做报酬,我想你娘见到你拿着银子回去也不会责怪你!”
“成交!”小孩子当场答应,接过银子藏在怀里,然后跟着一名小旗武士离开公堂,去了他们办案专用的侧厅。
纪商拿起那封信,仔细检查了下,没有发现被事先开启过的痕迹,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纸和一朵剑慧,纪商认得这朵剑慧,是田妮特意找人定做的剑慧,剑慧一直挂在田妮的那柄御用长剑的把柄上,现在剑慧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田妮真的落在他们手上了。
他摊开信纸看了起来,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纪总旗,我跟你们惊蛰旗玩个游戏,田妮田总旗现在已经被藏在一地方,我在那地方设了机关,如果在后天的子时之前,你们还找不到她的话,机关将会自动开启,田总旗也会因此而香消玉殒。给你个提醒,机关是定时的,到了时间,不需要人也能开启,别想着找到我之后,就能够就会田总旗。还有一点,那就是如果有别的锦衣卫或者顺天府的衙役参与到游戏当中,我将会大大缩短机关的启动时间,原理是加入的人数越多,时间越短,请纪总旗好好考虑。”
纪商抬头看了一眼那群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属下,将那封信递给陈康说:“陈小旗,你将这封信读给大伙听听吧!”
陈康接过信封,只看一眼,脸色就大变,最后将信里的内容读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听后,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说话,不过他们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在压制自己的怒气。
纪商说:“现在大家都清楚了发生什么事了吧。。无论如何,田总旗一定要救出来,我们现在不知道对方缩短时间的规则,所以一开始就我们惊蛰旗的人去找出来,如果我们实在找不到的话,再通知其他人帮忙,大家有没有意见!”
“大人英明!!”众人都同意纪商的观点。
“别废话,大伙都说说各自的意见。”纪商说。
锦衣卫的肌肉是长得很结实,头脑长的好的没几个,纪商的惊蛰旗大多数的人都是钱宁塞进来的人,这些人和钱宁多多少少有点关系,如果他们有头脑的话,早被钱宁提拔重用了,那里还会留在底层当一名小旗武士?而在惊蛰旗里,除了纪商和田妮外,吴臻的头脑最好,而且是纪商的第一助手,为人办事条理清晰,可是他不在,被纪商调去执行别的秘密差事去了,现在纪商在问剩下来这群只长肌肉不长脑袋的家伙,简直就是问道于盲,众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眼光投到纪商的身上。
纪商按着太阳穴,心想:“看来我说了一堆废话,对这些人,直接下命令就是了,找他们商量还不如找一条狗。”他清了清嗓子说:“既然对方说田总旗被关在一处机关陷阱当中,而且还能够调整时间的陷阱,这种陷阱非常罕见,非出自机关名家之手不可。这是对方留给我们的一条重要线索,因为能够做出这种机关术的名家非常少,这些人应该在工部一定有档案,郭川,我开一张调查令给你,你带两人去工部查出这些人的名单带回来,然后一一排除。”随后写了一份调查钦犯的案件需要工部的协助调查的帖子递给郭川。
郭川接过调查令后,点了两个人便离开的惊蛰旗公衙,直接朝着工部衙门去了。
纪商对剩余的人说:“你们也别闲着,去看看小孩子提供的画像画出来了没有,只要找出是谁让那个小孩子送信过来的,一样能够找到田总旗被关在那里。”
众小旗武士虽然头脑不咋地,但动手的能力却是一流,毕竟他们身上的肌肉不是白练的,一听到纪商的命令,当即跑到侧厅,拿到了画像后当即出门寻人去了,动作非常快速,可是做得都是无用功,那犯人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还带着这边让他们抓,早跑了。
纪商坐在公堂上思考,其实他很清楚就算找到机关能人也不可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这是唯一的线索,如果不派人去做的话,手下的那班人就会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一旦属下心里以为自己别有用心,那就麻烦了,所以他不得不浪费人力去调查清楚。
不多时,郭川回来了,顺利带回了从工部拿到的机关能人的名单,名单虽然很长,但大多都是师徒关系,那些机关人不外乎分为三个不同的流派而已,基本上所有玩机关的人都在这三个流派弟子,纪商甚至还在上面看到滕成的名字,他属于一个名叫夺巧楼的流派。
纪商拿着名单说:“天工坊,夺巧楼,鲁家班,京城里玩机关的人都属于这三个流派的人,只要找到这三个流派的掌舵人问一问就能够清楚知道谁家有能力做出这种定时开启的机关,现在我们兵分三路,郭川,你负责天工坊的问话,陈康,你负责鲁家班的问话,我去夺巧楼。”
随后,纪商将人手平均分派出去,一时间,惊蛰旗全部的人都动员起来。
纪商带着四个小旗武士去了西直门百户所,先是找到了滕成,纪商是滕成的老上司,听明白了纪商的来意后,当即给纪商来个否决了,他说:“大人,你被人骗了,在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做出定时开启的机关,用来做定时开关的部件是根据沙漏的原理做成,但在机关学中,使用的不是沙子,因为沙子很容易受潮,一旦受潮了,沙子不能够按照定量流出,机关便废了,所以在机关学中,用来做定时的是青水,这种定时部件是利用的重量平衡的原理做出来的,做一个下面穿孔的水缸压着杠杆一头,机关压在杠杆的另一头压着和水缸同样比重的东西,使得杠杆达到平衡的状态,当水缸里的水流出后,水缸那一头的重量变轻,杠杆的另一头下沉直接触动机关,这个原理听起来是很简单,但这套定时部件需要非常精密的计算和打造,如果是做出一个定时一两个时辰后开启的机关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要做出定时两天后开启的机关的话,这根本不可能,至少在京城里没有能够做出这种机关的人。”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他们说谎了。。。”
“不,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人到了时间将机关开启。。”
“明白了,如果在后天子时之前找不到田妮被关在那里的话,田妮真有可能死掉,我们找机关师傅这条线索本来就可有可无。”
“大致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