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商和唐毅回去的时候,唐毅已经喝的醉醺醺,走路都是歪的,纪商没事,他不好酒所以喝不醉。
纪商扶着正在闹酒疯的唐毅,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管我。。”唐毅拨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夜里的寒风一吹,酒醒了三分。
“你又失恋了?”纪商跟着他后面困惑地说,这情况他见过几次,每次都是发生在唐毅失恋的时候。
“又被你说对了,红景天要嫁人了!”唐毅苦涩地看着黑沉沉的夜空,久久才回了一句。
纪商恍然大悟:“明白了,我就奇怪,我明明记得你已经很长时间不去赌博了,合着是你听到那臭婆娘要嫁人了,你想起了她答应你只要有一万两银子就同意和你交往的事情了,为了阻止她嫁人,结果你又萌发了靠赌博去筹集那一万两银子的想法是吗?”
唐毅喃喃自语:“她不臭,是很香!”
“得,得,她是香婆娘成了不!!看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丢不丢人啊你!”
唐毅说:“纪少,你别笑我,别以为我没有看出你对秀儿那点小心思,如果秀儿那天要嫁人了,我看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纪商走到他旁边,搂着他的肩膀说:“我才不担心呢,秀儿要嫁人了更好。”
唐毅摇头:“你说谎,你那次和杨辉吵架不是因为秀儿?而且我听说了,你和天舒的婚约几乎已经黄了,你还想狡辩不成?”
纪商有点得意地笑了笑说:“我没有狡辩啊,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有自信,如果秀儿要嫁人的话,一定会嫁给我,既然她嫁给了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就掰吧你!”唐毅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塞给他说,“秀儿送你的。。”
纪商接过香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是秀儿的味道,他捏了捏,觉得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便拉开香囊的袋口,从里面找出一只折成三角形的符纸,符纸上写有平安两字,很显然是秀儿为他求来的平安符,“你什么时候见到秀儿来着?”
“前几天,大概是年初九,她忽然来百户所找我说去惊蛰旗公衙里见不着你,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执勤,便让我转交给你。”
纪商惊讶,心想:“年初九?秀儿不是去南京了吗?难道她又回来了?现在福赛和高风都对她虎视眈眈,她这人的胆子这么那么大?还敢回到京城?嗯,秀儿在年前来找过我,而过年后,就有人来监视我的家,这两者间是否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看来监视我家的人不是高凤一党人,可是我除了他们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仇人了,难道城阳郡主发现我坑了她,想要来找我复仇不成?嗯,不会,她是外邦郡主,在这里毫无根基,轻易不敢开罪我?而且她根本无法让护国将军府给她开路,如果不是她的话,那监视我家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我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什么人不成?”问道:“她还对你说什么了吗?”
唐毅无精打采地瞥了他一眼说:“就是她告诉我红景天要成亲的事情,说红景天要跟他们家的誉少爷成亲了。”
纪商心想:“红景天,她还真能干,不过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上次想要借我的手去除掉躲在陈家酒窖‘秀儿’一群人,也就是说她是和秀儿敌对的人,但秀儿是杨辉的贴身侍女,红景天要和杨辉的大哥成亲,她们两人一定见过面,可是两人的反应中好像并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仇敌一般,这又是怎么回事?”
“纪少,我忘不了她,该怎么办?”
唐毅的声音打断了纪商的沉思。
“要不我陪你去找别的女人?”
“我就要她一个,别的我不要!!”
“没辙,忘了她吧,她是带刺的玫瑰,你是贫困人家,没有能够摘下她的手套,何必自找烦恼。”
纪商知道秀儿回到京城后,心里一直很记挂着他,第二天便抽空去杨府找她,当他来到杨府一看,不得了,至少有三组锦衣卫的人在附近监视着杨府的动静,而且还是隶属北镇抚司二十四分旗的人,心想:“北镇抚司不是撤销了监视官员们的差事了吗?这些人怎么还在这里?他们是哪个分旗的人?”
纪商身穿着飞鱼服,在杨府非常不受待见,自然不直接去找人,他原本打算找到经常给杨辉驾车的田老帮忙传话,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走到一个卖香梨的摊档前,拿起一个香梨咬了一口说:“兄弟,经历司的跟踪训练是不是不及格啊?大过年的在杨府附近卖香梨,亏你想的出来。。”
那小贩压了压他的草帽说:“纪总旗,你这么来了。。”
“你认得我?”纪商不认识他。
那小贩得意洋洋地说:“当然了,作为北镇抚司菁英分旗的一员,怎么能不认识惊蛰旗的总旗官呢!”
纪商见他如此脱线的模样,有点怀疑他的身份:“你是那个分旗的兄弟?”
“小人是大寒旗张小艺,请多多指教!”
那小贩竟然对纪商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纪商服了他了,心想:“难道他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个密探的装扮吗?现在他对穿着飞鱼服的自己敬礼,就算是个傻子见到也能够猜到他是锦衣卫来着吧!”
“谁派你来这里蹲守的?”纪商的表情开始僵硬了。
“当然是我们的陈总旗啦,除了他,谁也指挥不动我!”
“你们总旗人呢?去哪里?”
“他没来!在大寒旗公衙里面吧,这里就我一人。”
“你们总旗是不是天天都派你过来这里蹲点?”纪商好奇地问。
“是啊,自从我进入大寒旗后,陈总旗就将这个伟大的差事交给我一人执行!”
“明白了!!”纪商点点头,他有气无力地指着不远处溜达的一个瘦汉问:“那边卖糖葫芦的瘦汉呢!他和你一起的??”
“我不认识他”张小艺说,“他也是我们锦衣卫吗?”
“刚才有个乞丐一直躲那边墙角?你还记得他吗?”
“什么乞丐?不记得了!”张小艺一脸茫然地看着纪商。
“那乞丐一直在那边呆着,直到我来了之后才离开的,你从来没有留意到他?”纪商有点不敢置信地问,如果这人是惊蛰旗的人,他早就一脚将他踢回家反省去了。
“没有,”张小艺摇头,“不过一个乞丐而已,又不是杨府的人,我干嘛要留意他!”
纪商被打败了:“你是猪啊?天寒地冻的日子,大家都躲在家里取暖,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人溜达,如果你是乞丐的话,你会蹲在一边讨钱还是挨家挨户去讨吃?”
张小艺摸着头说:“听你这么一说,那乞丐还真有点可疑。”
“终于被你发现了,很高兴认识你,我会跟陈总旗说的,让他好好表扬你!”纪商明白了这个张小艺是一个在大寒旗不受重用的人,他在这里监视杨府,不过是陈总旗随便找个事给他干而已,不是陈总旗真的想要探查杨府的消息。
“那多谢了。。”张小艺兴奋地说。
纪商彻底被打败了,头也不回就走,他去到卖糖葫芦的瘦汉跟前,直接问道:“这位兄弟很面熟,那个分旗的人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是立春旗的方坦,上次我们立春旗负责押解犯人回京,多得纪总旗带人去接应,否则我这条命早丢在通州了?”
“原来你是立春旗的人,难怪那么面熟,你们尧总旗呢?”
“刚才还在,现在已经回去了。”方坦小声说。
“你们守在这里是要查什么人?”纪商同样小声问道。
方坦苦笑说:“纪总旗,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立春旗的秘密任务,没有尧总旗的准许,我不敢透露!”
纪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不问了,你可否看到刚才在一边墙角蹲着的乞丐去哪里了吗?”
方坦指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说:“那乞丐走进那条小巷里去了!我一直在留意那人,所以记得很清楚。”
“你认识他吗?”
“以前没有见过,但我不认为他是我们锦衣卫的人。。”
“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杨府附近的?”
“让我想想,我记得好像是年初十那天!”
“初十?你没记错?”纪商大急,心想:“年初九的时候,秀儿过来找他,而初十之后那个乞丐就出现了,两者间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多谢了!”纪商说完便往小巷里追了过去。但凡和秀儿有关系的事,他都很在意,
小巷里面弯弯曲曲,很深,但只有一条路,纪商沿着小巷一直追下去,约莫追出三十丈,便看到那个乞丐站在小巷中间等着他,见到他就说:“你果然追来了。”
纪商缓缓抽出绣春刀,问:“你是谁?”
“试一下你有没有资格让我回答。”乞丐骄傲地看着纪商。
纪商心中惊怒,倒拖长刀向前助冲几步,然后由下而上朝着乞丐狠狠击出一刀,这一刀无论力度和速度都非常凛冽,那乞丐却轻巧往后翻去,双手在地上一撑,打了个后滚翻躲过了纪商那一刀。
纪商追击上前,由上而下一刀狠狠劈落,那乞丐原本后仰的身体无法避开这一刀,只见他的右脚弯曲和双手支撑身体,左脚提在纪商的手腕上,纪商这一刀便无法再继续看下去。
纪商的手腕被踢得发麻,连忙后退,那乞丐趁机站起来,看着摇头说:“太差了!”
纪商大怒,“看你等一会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双手贴着自己持刀,长刀贴着自己的胸前竖起,只见他看向乞丐的瞳孔一缩,快步靠近,一刀凛冽迸发而出,寒光直指乞丐的咽喉要位,这一刀如果刺中,绝无生存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