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妮好像很舒心的样子伸了懒腰:“既然如此,抓内奸的事我就不参合了!”
纪商见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如果我要用到你,你不准给我耍赖!”
“知道了。。”田妮朝他摆摆手,便离开公堂,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过多久,指挥使身边的亲卫给纪商送来了一封书信,纪商看过书信后久久不能语言。
那亲卫说:“纪总旗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
那亲卫从纪商手中要过那封书信,熟练地取出火折子将那封信烧掉,“此乃指挥使大人的密函,出自指挥使大人的手,入纪总旗的眼,不传第三人知。”
纪商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说:“这位兄弟有资格传递如此重要的信息,想必是指挥使大人最信任的人了吧!以后还请兄弟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大伙都是靠着指挥使大人这棵大树乘凉,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但指挥使大人不喜欢我们擅自串联,所以我们还是各司其职,不要惹大人生气了。”
“这位兄弟,我是第一个接到这份差事的人吗?”
“这乃大事,总旗是新人,如果你能够办成的话,你的前途无可限量,懂了吗?”
纪商恍然大悟,点头说:“明白了,多谢兄弟实言相告,你回去告诉指挥使大人,卑职不敢辱命!”
亲卫离开后,纪商当即将田妮和吴臻叫到一起,纪商对着两个最信任的人说:“方才我收到了指挥使大人的一份密令,密令要我截杀一名从江浙回来复命的河道总督张茂,根据情报,张茂五十开外,皮肤黝黑,两鬓斑白,会在过年之前入京,指挥使要我不能够让其进京,同时也不能够表露锦衣卫的身份,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个张茂是何人?为什么指挥使要杀他?”田妮问。
“他张茂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杀死他!”纪商说,“现在我们连他长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三天内进京。”
“明白了,看来这是指挥使大人在考究我们惊蛰旗的能力!”田妮说。
“不,我认为是指挥使大人让纪总旗用这个张茂的人头立下投名状。”吴臻寻思说,“但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指挥使大人偏偏选择这个时候让纪大人立投名状,要知道现在可是锦衣卫最动乱的时候,没理由啊,纪大人,你们早上去开会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纪商和田妮面面相窥,心里骇然,随后纪商便将在旗务厅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吴臻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大人和福赛在旗务厅里的争论已经传到了指挥使大人的耳朵,并且有人提议要密查我们惊蛰旗,而他一定是给了我们惊蛰旗做出了保正,禁止那些人不能深究我们惊蛰旗,而最终指挥使大人还是我们惊蛰旗不放心,所以才派出了这么一个截杀密令给纪大人,纪大人杀了张茂,就给他立下的投名状,以后我们惊蛰旗就是他的人了,我们的事情他也就可以放心担着,一旦我们刺杀失败,指挥使大人便会怀疑我们另存二心,到了那时,我们惊蛰旗就危险了。”
纪商叹了口气,说:“哎,我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接下这份投名状,田妮,你明白了吗?不要对张茂产生同情之心,现在可以说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了我们整个惊蛰旗二十二条人命着想,张茂必须死!”
“纪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干了这一票,以后再也没有回头路了!”田妮的呼吸急促起来。
“知道!”纪商点头肯定,随后有冷冰地说,“但没有办法,锦衣卫里分成各个派系,根本没有给中立之人立脚的机会,而我们接任惊蛰旗开始就被印上了指挥使亲信的标记,现在不过是帮助指挥使大人扫平他的政敌,没什么的,其他人做的恶远比我们要多得多。”
“可是这个张茂一定是个清官,朝廷的重臣,杀了他对朝廷是非常重的损失!”田妮想不到他们将杀人的事情看的如此轻,满脸的惊讶。
纪商淡然地说:“田妮,事情没有那么复杂,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个选择,第一,张茂死我们活,第二,张茂活我们死。你选那一条!”
“我们不能够为了自己的生死而去谋杀好人的生命!”田妮神情激动。
“好人?”纪商有点鄙夷地说,“在权力斗争中根本没有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只有该杀和更该杀的区别,在整个朝廷当中,都察院为朝廷的监察机构,里面的御史个个在普通人的眼中都是一副忠臣良臣嘴脸,一个个都是刚正不阿的道德典范,现在我想问你,身为都察院的头领左都御史张显宗是你以前在天香楼的幕后老板,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田妮被驳斥得哑口无言。
纪商继续打击她说:“因为你的离开,张显宗就要对你动手,皇帝看在你故意输钱给他的情面上,让马公公将他的佩剑送予你当做附身符,这还不止,还要你到锦衣卫里面避难,张显宗逼得皇上如此退让,他真的是忠臣?你如果没有知道他很多秘密他会对你动杀心?如此一个丑恶的人竟然是国家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你如果还认为朝廷的其他官员还是清清白白的好人,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
“你不能以偏概全,朝廷里还是有好人的!”田妮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纪商说:“好人都死光了,刘瑾当权的时候就死光了,张茂不是什么好人,你犯不着和自己的良心过不去。”
“你。。强词夺理。。”田妮指责他。
“别再纠结这种事了,他死我活,就这么定了!”纪商定结论。
田妮生气地说:“纪商,你明知道我讨厌你们做这种肮脏的事,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你们自个儿去杀了他不就成了吗?我眼不见心不烦。”
纪商摊摊手说:“因为你也是惊蛰旗的总旗官,我不在的时候,你必须知道我去干了什么事,否则我在离开衙门的事无法隐瞒?”
“原来我是给你打掩护用的!”田妮不满。
“当然了,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杀鸡都不敢,不会认为我带你去杀人吧?”纪商挖苦。
田妮瞪他,气呼呼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撇过头去,不去看讨厌的纪商。
“大人,你打算亲自动手!”吴臻惊讶地问。
纪商用手指揉了揉眉心:“钱大人要的是我的投名状不是你们的,我不亲自动手他信不过,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才找你们来商议对策,如何能够准确地找出张茂这人?又如何顺利完成刺杀?”
“大人认为张茂会隐匿身份入京?”吴臻问。
纪商说:“指挥使大人不让他入京,所以他身上一定带有某些不利于指挥使大人东西,他既然知道那些东西能够危害到指挥使大人,难道没有想到会被人截杀,既然想到了,他能不藏匿起来吗?而指挥使大人知道他会在过年前进京,也就是说指挥使大人已经在他来京的一路上对他进行过多次的暗杀行动,可惜都失败了,最后才会死马当活马医干脆用来考验我的忠诚。”
“原来大人是这么想的!”吴臻寻思道,“如果被大人才对的话,张茂对隐藏身份很有一套,我们用寻常的法子是找不到他来,只能够反其道行之方可从人群中将他找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情报中对张茂这人的描述完全不可信?他伪装成其他的样子出现?”田妮插口。
吴臻摇头否定说:“不,锦衣卫乃一定专业人员,任何伪装都难逃锦衣卫的法眼,既然指挥使派出去的多队人马去截杀还是无功而返,那就说明了这个张茂根本不在来京的路上,他应该就是在江浙隐匿了起来。”
纪商和田妮同时向对方看去,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异的神色,很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吴臻一针见血的推理让他们二人耳目一新。
“那你说张茂现在到底躲在那里去了?难不成我要到千里迢迢到江浙去刺杀他吗?”纪商愁眉苦脸。
“大人,你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呢?”吴臻认真地看着纪商的眼睛说,“大人想想张茂为何要隐匿起来?”
纪商本来就非常聪明,一点便透:“他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进了京!”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吴臻继续引导。
纪商眼前渐渐亮了起来:“将锦衣卫的目光引到他的身上,从而忽略了真正代替他进京的人,而这个人一定带有不利于指挥使大人证据,只要我们找出代替张茂进京的人,将那些不利于指挥使大人的证据收缴出来给指挥使大人,我们杀不杀张茂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