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一队骑兵朝着纪商这边冲杀过来,他们有十几个人,穿着毛皮大衣,提着蒙古弯刀,叫喝着,“杀光男的,抢光女的!”
纪商冰冷的眼神看着这些人,冷声喝令道:“听我命令,瞄准!”
他身旁的惊蛰旗小旗武士朝旁边走去,一字排开,手举军弩,开始瞄准的骑兵,等待纪商的命令!
“放!!”
纪商的话音刚落,十二道黑色的弩箭从军弩从飞射而出,如同一道道黑色的闪电,黑色的箭矢在夜空中根本看不见,待到对面的骑兵发现之时,弩箭已经射中他们的身体,当场从马匹上掉落五人,其他还有三人身上钉着弩箭,只不过没有射中要害,所以逃过一名,强劲的军弩在黑色的夜空中简直就是死神的请柬,等到对面骑兵回过神来发现对面的锦衣卫手上有军弩的时候,第二波弩箭已经装机发射,强力的劲弩再次带有七人的性命,这时候,还坐在马背上的骑士只有三人,这三人被惊吓的面无人色,赶紧调转马头他们,他们一边逃一边叫喝说:“箭,有弩箭。。。”
惊蛰旗的小旗武士装载好弩箭后,刚想追杀过去,纪商却喝令他们停止,原地不动,众小旗武士虽然不解,但他们听令行事,再次将城阳郡主保护在中间,四处警戒周围的一切。
自从那三名逃跑的骑士离开后,来袭的人马都知道这边的锦衣卫身上带着军弩,他们再也没有人斗胆冲杀过来,不过,对面的战斗声更加激烈了。
过了半响,纪商确定不再有敌人朝这边冲过来后,便对身边的陈康说:“陈小旗,你去检查地上的尸体,看看他们是不是全死,如果有活口就抓起来。我们在后面给你打掩护!”
陈康领命,他将军弩背回身后,抽出腰间的绣春刀,警戒地一步一步朝被射杀的尸体走去,只见他用刀挑拨了一番地下的尸体,没有发现有人动后,才低下身体检查每一具尸体的受伤部位,查看是否有人装死。
过得良响,他才起身回来,来到纪商跟前,摇着头说:“大人,没有活口,从箭矢的插入情况看,大多数人都是受到击致的打击,只有两人没有被射中要害,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纪商看到他的脸色白的吓人,好像非常恐惧一般,以为他第一次上战场,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入列。
厮杀声持续了半个时辰后,渐渐停了下去,然后马蹄声又开始响起,并渐渐远去。
纪商微微叹了口气,对面战斗的胜负已分了,敌人的目的果然不是高丽人。
纪商放低军弩,抬起右拳下令,惊蛰旗的人护着城阳郡主往战场走去。
当众人来者战场的时候,发现满地都是残骸,有锦衣卫的,有高丽武士的,来袭的那些骑兵的尸体反而没有,想必是他们撤退的时候带走了吧。
李正则坐在一个车轮毂上,衣服破破烂烂的,他手中的绣春刀还滴着血。
纪商让惊蛰旗的人提着军弩到前面警戒,防止敌人杀个回马枪,然后请求城阳郡主,让她组织她们的健婢过来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城阳郡主当即答应,亲自带头,几个人一起将受伤倒地的人抬到干净处,然后处理伤口。
纪商来到李正则跟前,轻声问道:“李总旗,你没事吧!”
李正则阴寒着脸问道:“纪总旗,你刚才去哪里了?”
纪商淡然一笑,说道:“我刚才保护郡主殿下,奋勇杀敌,歼贼一十二人,匪徒的尸体都在那边摆着,不知道小暑旗的人杀敌几何!”
李正则怒道:“纪总旗,我们当中,只有惊蛰旗的人马带着军弩,如果你们投入战斗,我们小暑旗的人不是死那么多!我一定要将这里的事情上报上去,你就等着受处分吧!”
纪商冷淡地笑了笑,说:“李总旗,你是不是杀人杀糊涂了,我们这次出行的差事是护送高丽使节队伍的安危,如果不是我们惊蛰旗奋勇杀敌的话,现在整个高丽使节队伍都被人杀光了,你不反省自己的无能,还要过来冤屈我们不过来支援你们,这好像本末倒置了吧!”
李正则被气得七窍生烟,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候,纪商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哭声,便不理睬李正则,走过去一看,发现有两名锦衣卫伏在一具无头尸体上痛哭。
“你们在哭什么?”
其中一名长着很高大的小旗武士转过身来,一眼看到身上整齐干净的纪商,怒从中来,暴喝一声:“惊蛰旗的狗贼纳命来。。。”旋即提着绣春刀往纪商的头顶怒劈而来。
纪商忽然往前夸出一大步,绣春刀的刀锋已经落在他的身后,那小旗武士提刀的手臂砸在纪商的肩膀上,他手臂一麻,绣春刀掉了下去,纪商的肩膀在他的胸口撞了一下,那人被逼退两步,纪商跟着上前,一拳打在他的声门上,当即将他打倒在地上,抱着喉咙在地上翻滚,再也没有能够发出一丝声音。
惊蛰旗其他的小旗武士原本就在旁边,他们发现那人偷袭纪商的时候,都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到那人被纪商打倒后,他们才放下手中的军弩。
“这是谁的尸体?”
纪商问那个还抱着无头尸首的小旗武士问道。
那个小旗武士心中虽然也对袖手旁观的惊蛰旗很是憎恨,但现在形势比人强,知道他们在人强马壮的惊蛰旗身上讨不到任何好处,便回答说:“我们是立冬旗的人,这是我们洪总旗。”
“原来是洪总旗,当真一人杰,你们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去找到他的头颅给他接上吧!”
那小旗武士悲痛地说:“我们总旗大人的头颅被贼人拿走了。。。”
“节哀吧。。。。”纪商无奈地说了一句。
纪商来到城阳郡主的身边,说道:“郡主殿下,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请你移步!”
“你不用管我,他们都是英雄!!”说着便去帮忙给幸存者包扎伤口。
纪商叹了口气,只是吩咐田妮跟着她便不再去管她做什么了,在一个破烂的马车旁找到曹峰。
曹峰正靠着反倒的马车拿着纸笔在写着什么,见到纪商过来,行了个礼说:“纪总旗,情况非常惨烈,立冬旗自总旗以下,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三名人活着,其中还有一人的肚子被破开了,眼看挨不到天亮了,小暑旗的情况比较好一点,虽然个个带伤,但还有九人活着,也死了七人,同时我还找到了太医和一名鸿胪寺干事的尸首,四名文官只剩下这位宋干事了。”他指了指坐在地下的一个人。
纪商顺着看去,只见那宋干事满脸的血污,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礼部官员的服饰,还真认不出来。
“宋干事身上可是有伤?我让人过来给你处理!”
“总旗大人不用了,我身上没有上,这些血是张干事的,贼人杀他的时候溅到我身上,我因为晕血,晕倒了过去,结果逃了一命,不过这些都不相干。”他挣扎着站起来说:“纪总旗,鸿胪寺少卿温凉温大人被山贼掳走了,请你赶紧派人去搭救吧!”
纪商心中默然,他早就猜到这群贼人的目标是鸿胪寺少卿温凉,他被掳走也是意料之中,看现在的情形,如果锦衣卫中有内应的话,应该就是李正则了,不过温凉一路上看上去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贼人为什么大费周章将他掳走,难道他身上有什么秘密可以图谋?
“宋干事吧!受罪了!”纪商安稳他一番说:“我这样跟你说吧,咱们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就算是自保也够呛的了,根本没有能力再派出人手去搭救温少卿大人,而且朝廷给我们首要任务是高丽使节的安危,不能让他们出事,下官是这么想的,我们现在不救人,等到入了关,让军兵过来搭救温少卿吧吧!”
宋干事口齿不清地争辩说:“可是温少卿是队伍的首领,他出了事,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
“宋干事,我们不是不救,而是没有能力去救,你是读书人,应该很清楚什么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温少卿的性命重要,但城阳郡主和高丽使节的性命更重要,因为如果城阳郡主死在我们大明领土上,随时有可能发生大明和高丽的武装冲突,现在关外这一块,咱们大明已经和后金打得你死我活,如果高丽再在后面捅我们一刀,我们该如何是好,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保护城阳郡主的安危,这叫做弃车保帅,当然了,下官也不认为温少卿的生命会有什么危险,你放心好了!”
宋干事知道纪商铁定不会派人去救人后,悲观地说:“温少卿已经被贼人掳走了,怎么会没有危险?”
纪商拍着胸口做保证说:“你别担心,正因为温少卿是被敌人掳走了,我才说他现在很安全!”
“为何?”宋干事见他如此自信,心中生出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