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惊蛰旗的衙门上,泛出一阵阵金色的光尘,经过几天的熟悉和了解,纪商大致明白惊蛰旗的职责范围。现在摆在他书案上有一份案宗,这是他刚从指挥同知况悠之那里拿回来的案宗,况同知限定他五日之内破案。
会议厅里,纪商坐在正中央,其他小旗分别坐在他的两则,田妮好奇心强,自个儿提了张椅子过来,挨着纪商坐下,纪商无奈,他已经找不到法子来限制田妮了,只能够听而任之,随她去吧。
他拿着案宗说:“前天,京城驿吏赵木丢失了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军情公文,现在已经被以延误战机的罪名被下狱,被判了个斩刑,五天后行刑,可是他在诏狱里大喊冤屈,经过协商,为了找出军情公文丢失的真正原因,北镇抚司决定彻查此案,最后决定由我们惊蛰旗负责调查,说实际点,这件案子差不多已经结案了,不过是北镇抚司用来勘察我们新成型的惊蛰旗能力的一个考验罢了,但对我们来说,这是能够得到北镇抚司重视的一场考验,而且我们只有五天的时间,查不出公文丢失的真正原因,我们以后只能够捡其他分旗剩下的残羹冷饭吃了,我想大伙都不想过那种日子吧!”
“大人请吩咐,我们定当全力破案!”众小旗同声回答。
纪商看着济济一堂的属下,点头说:“案宗上虽然有赵木的供词,但我不认为有什么用,我想要亲自提审赵木,吴臻,你点六人跟你去赵木的家查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丢失的公文,顺便把赵木家和附近的邻居关系也给我问清楚!”
吴臻答应,随后他点我六名小旗一同离开,纪商带来剩下的人径自去北镇抚司里的诏狱,田妮无所事事,就跟在纪商的后面一起凑热闹。
他们来到诏狱,典狱长是一名千户,纪商出示了提审赵木的公文后,得以进入诏狱,他们在刑讯室等候,不多时,狱卒便提着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出来。
纪商阻止了狱卒要想男子绑在刑架上,挥手让狱卒离开,他让人将那男子负责坐在一张靠椅上,喂他喝了一碗清水,见他的目光恢复了一丝神采,然后问道:“你是驿吏赵木?”
那男子挣扎着说:“小人正是赵木!不知道各位是何人?”
纪商在他面前坐下说:“我是北镇抚司的一名总旗官,因为你在诏狱里大喊冤屈,北镇抚司决定对你的案子重审,所以派我来调查,嗯,这样说吧,你五天后就要被问斩了,我是你最后的机会,你懂了吗?我现在问你话,你据实回答,如果有什么差错耽误了我们的调查进度的话,我们也救不了你!”
赵木听后,像是抓到最后一根救命草一般,哭着说:“大人,请你救救小人,我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纪商说:“我不要你报答我,我只需要你说实话,做得到吗?”
赵木赶紧赌咒发誓。
纪商盯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军情公文丢了的?”
“前天五更时分,因为城门在五更时分开门,我知道那是紧急军情,所以我要在城门开门后第一时间将军情公文送到兵部,可是当我起床后,发现原本放在衣衫里的公文已经不见了!”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公文的?”
“我是负责蓟州到京城路段的驿吏,我每天都要骑马在蓟州和京城之间来回传递公文,三天的中午,我在蓟州接到那封军情文书,在二更时分前回到京城驿站,但那时候城门已经关闭,我进不去,只想等到第二天开了城门才将公文送进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规矩,却万万想不到在当晚出了事情。”
“你当晚在哪里过夜!”
“我的家里,我住在京城!”
“在回家的前,公文还在吗?”
“在,我洗脚睡觉前还检查来着,只是一觉醒来,就发现公文不见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贱内一人,但贱内绝对不会碰我的东西!”
“也就是说,公文丢失的时间就是二更到五更这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你可是有听到什么动静?”
赵木摇头说:“因为我经常要在蓟州过夜,三头两日的不在家,所以我在家里养着两条凶悍的大狼狗,这狼狗一见到陌生人就狂吠不止,如果有小偷的话,我的狗一定会叫的!”
纪商摇头说:“对付狗的方法很多,比方说在一块肉上面涂上蒙汗药,然后丢给狗吃了,狗就会中伏晕倒,这样一来,就算你家近了小偷也不会被发现。”
赵木说:“总旗大人,如果我家真的进了小偷,为什么我放在衣服里的银两不偷,淡淡是偷了那封公文?而那封公文虽然说是六百里加急,但却是一份请功的奏章,不是什么军机机密!”
纪商问:“你是怎么知道公文里的内容?”
赵木说:“这是明白的事情,如果是军机机密,全由军队的斥候送信,经过我们驿吏手送的信全是一些地方给朝廷的奏章,这些奏章又有标号,看了标号就知道奏章里说的是什么了!我丢失的那封军情文书上是给有蓝色花印,那就是说这是一份请功奏章!”
纪商轻轻对身边的一名小旗说:“去查一查他说的奏章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名小旗是钱宁调拨过来的小旗,名叫孙飞鱼,他答应一声,然后出去,不多时回来说:“驿吏送的奏章的事情确实如他所言!”
纪商又问:“你在当天晚上,还有没有发现其他的不对事情!”
赵木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没有什么不对了!”
纪商说:“第二天起床后,是你首先开的门吗?”
赵木摇头说:“不是,是贱内开的门,因为每天每天早上都是贱内首先起床做早饭!所以每天都是她先起床,但因为那天的事情比较急,所以她起床的时候,我也一起来了,先后不差什么时间!”
纪商说:“你仔细想想,家里有什么事情和平时你回来不一样?”
赵木想了想,说道:“如果非要说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贱内那天晚上睡的特别早,平时的话,她通常要绣花到差不多三更才睡,那天晚上我二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入睡了,我叫了很久的门她才开门!”
纪商点了点头,然后说:“就这些?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赵木说:“大人,你去到我家就知道了,我家里很严密,想要进小偷的话,根本不可能!”
纪商见没有再问出什么东西,便带人离开的诏狱,出到外面,对众人说:“公文是在赵木家丢失的,我们要找到公文,一定要去丢失的地方去找,走,去赵木的家看看!”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正阳门外赵木的家,刚刚踏进院子,忽然听到两条带着黄色带着黑色斑点大狼狗找他们狂吠不止。里面有一个少妇出来朝着大狼狗大声叫喊了几声,大狼狗才乖乖地回到它们的狗窝里趴着。那少妇长得珠圆玉润,风韵卓约,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的,好生动人。
少妇说:“各位还是来调查我夫君丢失公文之事?”
纪商点头说:“我是此案主要负责人,不知道赵夫人可是找到了那封丢失了的公文!”
少妇垂泪欲滴说:“民妇已经翻遍的整个宅子,未曾找到那封丢失的信件!刚才,官爷们又搜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不到!”
这时候,吴臻前来复命说:“总旗大人,卑职带人查访了所有邻人的家,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纪商有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但少妇的回答和赵木的差不多,都是很确定家里不可能进得小偷,纪商又命人试着从里面将大门窗户关死,又让众人想法子从外面不惊动他人进去,可是无一成功,心想:“难道那封公文会插翅飞了不成?”
就在众人左右为难的时候,跟在后面无聊的田妮鬼鬼祟祟来到纪商身边说:“纪商,我跟你说啊,那个赵夫人一定趁着赵木不在家的时候偷人,这种人我以前在天香楼见多了,我一看一个准!!”
纪商不耐烦地挥手说:“我也能够看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但这又有什么用,难道她偷人就偷人,我管不了,我现在只想找到丢失的公文!”
田妮说:“你说那封公文会不会被她的情人偷了去!”
纪商一怔,问道:“你可有什么凭据?”
田妮说:“我在诏狱里听到赵木说他当晚回家的时候,发现他的夫人睡得特别早,这会不会是当时这个赵夫人正在偷人,想不到赵木因为六百里加急的公文而忽然回家,结果将她和她的情郎堵在了家里,这样一来,当日晚上在赵家的人不止赵木夫妻,还有赵夫人的情人,赵家很严密,小偷很难从外面进去,但如果是有人偷了公文从外面出来的话,那就简单了!”
纪商说:“如果偷了公文的人是从屋里走出去,他是不可能回到屋子里面将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