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初上,纪商带队回去,已经冷落了一天的蝶恋花又开始热闹起来,二更时分,正是蝶恋花最为热闹之时,纪商带着人马突然杀到,门口的龟奴一看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当场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奔回去报告老鸨,老鸨正在大堂招呼客人,不用龟奴汇报,她都已经看到锦衣卫冲了进来,她原本以为五城兵马司掌管城门,锦衣卫的百户所又在城门里面,夜晚是不可能出城搜查的,现在她见到锦衣卫进来,霎时间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她看到那个年轻的小旗官一挥手,几十名锦衣卫分开几组,开始对整个蝶恋花进行彻底的盘查,而留在大堂内的锦衣卫拔刀在手,一个个地去将那些在大堂内将的客人腰带割掉,开始检查屁股。
老鸨赶紧拿着一沓银票过来,她将银票塞到纪商的手中,带着哭腔说:“纪大人,这是我给你喝茶的茶水费,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再砸了!”
纪商拿着那一沓银票,数了数,至少有一千两银子,他笑着说:“宋春花,你这算是贿赂我吗?”
老鸨摆手拧头地说:“不是不是,这是我请各位官爷喝茶的茶水费,不算是贿赂!”
纪商拿着手上的银票往天空一扔,霎时间,天空飘满了漫天的纸片,一张张印着大明通宝的银票像花絮般飘落,大堂内的人群看着从身边飘落的银票,没有一个人有胆子碰到其中一张,老鸨一时间被镇的说不出话来。
纪商说:“我们锦衣卫领得是皇粮,办的是皇差,该拿的钱我一分都不拿少,不该拿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碰,现在我的责任就是找出钦犯胡三,至于喝茶嘛!找到胡三后有的是时间,如果春芳姑娘有兴趣,我请你就可以了!”
未成亲的女子都是用姑娘来称呼,老鸨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没有成亲,所以纪商称呼她为姑娘。
老鸨是个心思玲珑的人,她看纪商那冷淡的态度,知道这回锦衣卫是动了真格了,非要将每月的月银重新收上来,否则的话,天天找个由头来蝶恋花捣乱,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一个月,蝶恋花非关门不可,可是蝶恋花重新缴纳月银的事情根本不是她一个老鸨能够做主的事情,这是要刘将军做主,可是一整天过去了,刘将军指派了刘顺带人过来了一次,其他时候都不露面,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
纪商见该砸的砸了,蝶恋花里面该跑的客人也炮了,便收队离去,在临走前,他对呆若木鸡的老鸨说:“春花姑娘,我们以后会不定时见面的,就不用送了!”
老鸨看着被锦衣卫砸得一塌糊涂的大堂,悲从中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翌日,纪商又领着队伍过来蝶恋花的大门前摆下阵仗,好像已经将蝶恋花的大门口当做是锦衣卫衙门了一般。
蝶恋花因为昨晚的打砸,没有客人留宿,所以早上一直不开门,除了几个出门买菜的大婶外,没有别的人进出,弄得锦衣卫像老鼠拉龟,围在蝶恋花的大门处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今日围观的群人不昨天更多了,整个西直门大街被围着里三层外三层,众人还想看看这群锦衣卫到底想要干什么!
纪商看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得皮肤辣刺刺的疼,便命人将书案移到转角的大槐树下,昨天因为是要整治蝶恋花,被晒了一天也值得,现在既然蝶恋花关起门来,那他今日就无法找他们麻烦了,他也不想再在太阳底下晒一天。
众校尉移动书案后,纪商坐在书案后面翻开案宗,然后拿出一份海捕文书说:“郭川,侯磊,你们二人带领十名力士去将他给我提过来!”
郭川和侯磊接过海捕文书,同声回答说:“遵命!”然后点了十名力士,一同朝着西直门最大的珠宝商瑞丰祥去了。
群人看到这里,知道瑞丰祥要倒大霉了,纷纷让开一条路来,瑞丰祥也有人在群人当中,他们听到纪商下达的命令后,赶紧回去通报。
瑞丰祥的周掌柜一听,气愤地将一碗好茶摔碎在地,怒道:“我瑞丰祥的后台是户部侍郎,我看那个黄口竖子能够拿我怎么样!”
话音刚落,郭川和侯磊已经带人进来了,郭川喝道:“谁是掌柜!”
周掌柜说:“我是周丰泰,你们想要干什么!”
郭川拿出海捕文书递上前一展,说:“周丰泰涉连一桩谋杀案,这是海捕文书,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丰泰仔细看了一眼海捕文书上的内容,顿时有一种吐血的感觉,原来这是他在五年前殴打一名小偷留下的档案,现在有人告发说小偷已经重伤不治而亡,所以要逮捕他,额头上青筋暴突,怒道:“你们含血喷人,我五年前打的人,现在死了关我什么事?”
郭川说:“张三是不是因为你而死,现在还不得而知,你跟我回去调查再说!”
周丰泰一听,怒道:“如果我不去又如何!”瑞丰祥的伙计纷纷围在周丰泰前面,将他保护在身后。
郭川冷冷地说:“胆敢拒捕者,杀无赦!”话音刚落,力士们左手持盾,右手提刀,开始组织进攻。
周丰泰看到锦衣卫这等阵势,心里开始发抖了,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做戏,而且他很清楚,一旦店伙计和锦衣卫发生冲突,那就是聚众造反,就算张三的死与他无关,他最后的下场也好不了那里去。
他赶紧喝令道:“各人住手,我跟你去就是了!”
郭川说:“周掌柜爽快,我们也知道其中可能有误会,那我们就不给你上脚镣了。”
周泰回过神来说:“我不在的时候,瑞丰祥由洪老话事!”
瑞丰祥的伙计见自己的掌柜被羁押离开,顿时成了无头苍蝇,赶紧去找洪老,洪老一听,知道周丰泰在向他求救,就说:“看来锦衣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们等人都留在店里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动,我去找夫人商量对策!!”
当洪老将周丰泰被锦衣卫羁押的消息告诉给周夫人后,周夫人是将门之后,拥有一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色的气概,她沉思道:“锦衣卫前日召集西直门外所有商户,要我们重新缴纳月银,可是没有人去服从,所以他昨天去整治蝶恋花,今日过来找我们瑞丰祥的麻烦,目的是要比我们就范,洪老,老爷一时间没有生命的文献,你命人去调查张三的死因,我想法子救老爷!”
洪老点头说:“夫人说的对,我也是这般想的,难道我们就这样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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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川和侯磊押着周掌柜来到纪商前面,
纪商坐在书案后面,看着傲然耸立的周丰泰说:“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周丰泰说:“我周丰泰是秀才出身,可以见官不跪!”
纪商点了点头说:“确实,你可以不跪,但你涉及命案,可以打,来人,杖打三十大板!”
“你敢!”周丰泰又惊又怒。
纪商笑道:“吖,我还真不敢,是十大板,差点忘记有功名在身的人一次只能够打十大板!”
话音刚落,从旁边冲出两名力士,一人抓住周丰泰一只胳膊,两人同时出脚踢在周丰泰的小腿处,用力一按,周丰泰整个人被按倒在地上,又有两个力士提着水火棍出来,撩起周泰衣服上的下摆,拉开他的裤子,露出白花花的肉,抡起水火棍噼噼啪啪地打了起来。
不多时,十大板打完,虽然周丰泰的屁股没有被打出血水,但被打得泛红,痛得他哇哇直叫。
纪商好整以暇地说:“有人举报张三死于你的毒手,你认不认罪?”
周丰泰提着裤子叫道:“我五年前是打了张三一顿,但他现在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纪商笑道:“也就是说你不认罪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