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卫们听到纪商的喝令,刚要往酒馆里面冲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各人站住,不能进去!”
众军卫连忙站住脚步,同时回头看着纪商。
原来刚才叫喊的人就是纪商,纪商从很小开始,他的目力非同小可,十丈之内可以看清苍蝇飞行时煽动的翅膀,他也正因为有如此犀利的目力才能够使他练就一身好箭法,他之所以大声叫喊军卫们不要动,是因为他发现酒馆里面被布置了一种要命的陷阱,他看到的是一只箭羽射入酒馆里面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竟然轻易破开两半,他一见这等情况,那里还敢让军卫们冲进去送死。
刑百户奇怪地说:“纪小旗,你不是说红莲教妖人在里面毁灭证据吗?怎么不让军卫们进去阻止!”
“大人,我是有原因的。”纪商说,他又对唐毅说:“唐校尉,你去捡起一具敌人的尸体扔进酒馆!”
唐毅不明白纪商要做什么,但他从来不对纪商的命令怀疑,当即下马,从地上抬起一具尸体走到酒馆大门前门,然后用力将尸体往里面了进去。
唐毅的天生神力,臂力非同小可,只见尸体划过半空,掉落到酒馆大堂里面,原本好好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被分成了七八块,弄得酒馆里面满堂是鲜血和尸块。
众人在外面看得清楚,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原因,面面相窥,你望我,我望你,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纪商原先也只是在猜测而已,现在一看,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叫喊道:“唐校尉,将你脚边的那个盾牌扔进去。”
唐毅低头一看,原来他脚边有一个已经殉职的力士掉落的盾牌,他捡起盾牌,用力扔进酒馆里面,只见那个盾牌刚刚飞进酒馆里面,瞬间被某些东西拦腰砍断,分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这一回,众人看的清楚,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刚才贸贸然冲紧里面,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里面,他们一想到差点被分尸的情况,心里暗道好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唐毅见此,也不等纪商下令,他捡起地上厚大的东西往酒馆窗户里面扔去,结果都一样,无论是石块还是木头一进去,马上被分成几段,里面的机关当真厉害。
刑百户坐在马上看的清楚,脸色都被吓的青白色,他驱马来到纪商身边,悄声说:“纪小旗,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机关的?”
纪商说:“回百户大人,从一开始我就发现除了最先冲出来的那些之外,再也没有人冲出来,谁说是受到弓箭手的压制,但我更愿意相信他们在布置一种机关,这种机关一旦布置完毕,无论是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都不能够进出酒馆,所以他们不是不想救援被我们一一放倒的同伴,而是他们不能够出来,然后他们在里面放火,引我们冲进去抓捕,一旦我们下令冲进去,等到发现里面有机关的时候,我想我们至少要牺牲十几人!”
刑百户竖起拇指说:“你真的是一猜一个准!”
纪商说:“大人,我不是单单靠猜的,我还有证据,在里面燃起浓烟的时候,有一个弓箭手往里面射了一箭,我看到那一箭在飞行当中被破开两半,所以我才下令众人站住而已!”
刑百户点头说:“既然里面已经设有这种犀利无比的机关,现在怎么办?”
“既然是机关,那就让机关专家来破解!”纪商转头对滕成说:“腾校尉,你对机关之术了若指掌,去看看里面安装的是什么机关!”
滕成是个机关高手,上次破解长矛阵的时候,纪商对他的机关技术早有了解,现在他不上还真没有别人了。
滕成是个爽快的人,他当场答应,下了马匹,越过众人,来到酒馆大门前门,他回头对纪商打了个手势。
纪商了解,他喝令道:“长弓手听令,留意酒馆里面,一旦发现有敌人出现,马上放箭掩护腾校尉,不能够让腾校尉陷入危险之中!”
长弓手答应,弯弓搭箭,仔细留意酒馆里面的每一个角落,纪商也手按弓箭主意酒馆里面的每一处角落。可是他们在前面只能够看到大堂内的事情,看不到酒馆的后院,浓浓的黑烟是从后院升起,也不知道他们在后院里放火烧了什么东西。前门的打斗停止后,后院方向传来喊杀声越来越大,好像所有的敌人都想后院方向冲击过去了一般,不过想想也是,虽然前后门的都被军卫围堵,但前门的军卫明显比后门多得多,他们要突围,自然会选择人少的地方突围了。
纪商听到那边传来的激烈的打斗声,便对身边的刘廷和张锦华说:“你们两人过去通知那两边的力士,让他们只围堵,不能进入酒馆里面,避免误中陷阱!”
刘廷和张锦华领命,当即拍马离开,因为酒馆事先已经防备着大军围剿,所以它建在一处首尾不相连的位置,利用附近的房子的围堵,要想从前门绕过后巷,需要绕过很长的一段路,刘廷和张锦华两人骑着马,让他们去报信最为要紧。
滕成使用一条竹棍探路,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到酒馆大门前的台阶上,他往里面望,里面没有人,也看不到机关在何处,提着竹棍往里面一挥,只见竹棍当场从中段成两截,一截还抓在他的手里,一截掉落在厅堂里面,他心中对这个机关已经有点了然,回头让一名力士到旁边不远处的馒头店要一些面粉回来,然后他嘴含了一碗烈酒,用往里面一喷,酒水散成飞雾往里面洒落,众人在他身后张望,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可是滕成又连续喷了七八口酒水后才停了下来,从力士手中接过面粉,抓了一把,用力往里面摔去。
众人看他用酒水和面粉破机关,很是好奇,但怎么也看不懂,不过当面粉慢慢沉落地时候,众人顿时愣住了,他们看到酒馆大门前三步左右的地方出现了一排白色的细线,这些丝线很细,但沾了面粉,白生生的,很容易看出来。
纪商好奇,下马上前,来到滕成身边,看着那些沾着面粉的丝线说:“这是什么机关?”
滕成回头说:“大人,这种丝线名叫玄铁金丝,是一种非常坚韧和锋利的丝线,常态僵硬不能弯曲,遇到陈醋则柔软如丝,所以一般都是使用陈醋来保存,需要时,从醋里取出,捆在两端,过得一时半刻,金丝上的醋挥发掉之后,玄铁金丝便会变成一道不能够弯曲而且很锋利丝刃,无论什么东西撞到丝线上都会轻易被劈开两片,更别说人了,而且很少有刀剑能够将其砍断,这种机关布置轻易,只要捆在两边就行了,破解也很容易,只要找出来解开就行了!”
纪商捡起一把单刀,轻轻碰了碰那丝线,感到那丝线异常的硬,轻易能够在刀身上留下伤痕,可见其锋利的程度,问道:“用什么法子解开这种已经固死的丝线!”
滕成回答说:“刚才说了啊,陈醋,这种玄铁金丝遇到醋就会软化!软化后便能够回收!”
纪商点头说:“既然你知道解除的方法,还不快点将这些玄铁金丝解开,你没有看到的火势已经越来越大了吗?”
滕成说:“卑职领命!”然后他开始吩咐周围的力士,让他们到附近的人家去借酸醋。
“纪小旗,腾校尉让人找酸醋来做什么?”纪商回到刑百户身边的时候,刑百户这样问他。
他点头说:“百户大人,腾校尉已经找到了酸醋是破除那个陷阱的法子!”
刑百户奇道:“酸醋能够破陷阱,当真新鲜了,到底靠不靠谱啊?那可是一个连刀剑都能够轻易被砍成两段的陷阱啊!”
“世上万物相克相生,根据腾校尉的说法,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陷阱,就是用一种非常坚韧和锋利的金丝捆绑在酒楼的门口处,一旦有人从门口进来,就会撞到金丝上,金丝瞬间能够将人破开两段!”
邢进惊讶地说:“什么金线那么犀利?”
“听腾校尉说,是一种名叫玄铁金丝的丝线,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生命样的丝线!”
“玄铁金丝?”邢进大为惊讶地说,“你确定是玄铁金丝?”
纪商有点惊讶地看着他说:“没错啊,就是玄铁金丝,腾校尉是这样说的,难道百户大人知道这种金丝?”
邢进点头说:“四年前,京城里曾经发生了一起金丝案,案中的凶器就是玄铁金丝,我当时是参与调查案件的锦衣卫之一,所以才得知玄铁金丝这一稀罕物!”
纪商吃了一惊,他说:“为何卑职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金丝案!”
邢进说:“这是厂卫之间的机密,早就封口,你当然不知道了!不知道此间出现的金丝与当年的金丝案是否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