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商唐毅快马加鞭,想要顺着三匹马冲出来的通道逃出去,骑士中不乏好手,只见其中两个汉子策马迎来,伏身马背挥刀便砍,叫喊着:“小兔崽子受死!”
唐毅一马当先,长枪一伸,在黑暗中黑色的沉铁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刺向一人,那人没有发现刺来的长枪,当场被刺个对穿,被唐毅挑落在地,而砍向纪商的人很精明,他砍的不是人,而是马,一刀砍在纪商的马匹的颈部上,而他本人却缩到马背上,躲开纪商的长刀,两人错身而过,纪商的马匹长嘶一声,向前奔出五步,力气衰弱,倒地身亡。
纪商见自己的马匹中刀,心里明白一旦落地,必然受到二十多人的围攻,他奋力一跃,跳到唐毅的马背上,唐毅挥枪乱打,阻止了那些骑士的偷袭。
纪商看准机会,从唐毅的马背跳到其中一个骑士的马背上,那骑士挥刀迎来,却被唐毅一枪挑飞,纪商使出战刀的力劈,纪商夺下马匹,调转马头就跑,这一招是两人以前经常配合斗殴的技术,两人一攻一防,用得干净利索,在京城里斗殴,无往不利,用在马背上还是第一次。
“围住,不要让他们跑了!”其他的骑士纷纷策马上前阻拦,唐毅一马当先,使用的长枪比战刀更适合马战,那群骑士轻易不能近身,被唐毅打落一人后。
“套住他们的马!”其中一个骑士叫喊说,其他人纷纷拿出套马索朝二人座下的马头扔来,想要套住二人的马匹,唐毅长枪一拨,将套马索拨开,纪商的马头被套住,他急忙挥刀斩套住码头的绳索,在唐毅的奋力冲击下,两人终于冲破骑士的封锁,逃到来时的乡间小道上,一路奔驰,将泥泞的乡间小道踏的泥水飞溅。
后面的骑士如何能放过他们,策马追来,可是被纪商反身射落两人,后面的人才想起对方有弓箭手,而且射的很准,几乎是百发百中,急忙放缓了马步,不敢紧追,吊在两人后面慢慢追赶,纪商勒住马匹,等待追兵靠近,弯弓搭箭,连射三箭,追兵有了准备,离着又远,轻松躲过三只飞箭,纪商见没有射中人,又拉出三只箭羽,这次他朝马匹射,三箭都射中三匹马的脖子上,三马倒地,纪商拉弓,将其中一人射死在乡间小道上,另外两个逃进田野里躲了起来,余者大惊,反身拍马逃回,不敢再追,过得一会,纪商才确信那群人不敢追来。
“还好这些人没有带有弓弩,否则我们铁定死在这里!”唐毅见追兵退去之后,叹口气说。
“强弓硬弩都是军需品,被严密控制,一般人不可能拿得到,这些人虽然神秘,一旦他们带着强弓硬弩,必然会招致锦衣卫的密查,所以他们不敢在京城附近使用弓弩!”纪商说。
两人逃了一阵子,眼看就要出了官道,而就在这时,坐下马匹一跪,将二人抛飞,摔倒在地上,跌得他们浑身是伤,纪商和唐毅刚要站起来,头上掉落一个布袋,布袋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浓烈的甜香,纪商一闻那甜香,暗道不妙,因为他认出这是一种迷烟,想要掩住口鼻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两人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这时,从密林里走出五个人影,四男一女,穿着夜行衣,蒙着脸,一人背剑,三人持刀,那个女的腰间插着一把短剑。从五人的站位看得出那个女子才是他们的首领,因为其他四人都以她为中心站着,有一丝拱卫的味道。
背着长剑那人将长剑从他背后的剑鞘里拔出来,口中骂骂咧咧的走上前说:“这班红莲妖人作恶多端,终于落在我们的手上。”
“住手,你每次都那么鲁莽。”那女子上前拦在他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赵传香至少带着二十人去李家村,现在只有两个人出来,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的声音如同黄莺的叫声一般动听,能从声音中听出她的年纪不大。
“管他那么多!”背剑那人将她推到一旁,“从李家村出来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一刀宰了算了!”
“我们只为复仇,不是土匪,岂能胡乱杀人,先弄清楚这两人的身份再说,免得错杀好人。”那女子坚持不让。“三哥,你检查他们,如果是红莲教的妖人,一刀杀了!”
她身后的一个高廋的汉子点了点头,走到唐毅的身边蹲下,伸手进入唐毅的衣怀摸索。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骑着马,从李家村出来,能是好人吗?”提剑那人见那女子屡次阻挡他杀人,心里不快,有点不耐烦。
“咦,这是什么?”高瘦汉子从唐毅的腰间找出一块腰牌,他借着月光一看,看到上面写着“北镇抚司,锦衣卫,唐毅”,翻到后面,是描述唐毅身形相貌的特点。
“三哥,你发现了什么?”那女子有点惊疑相询。
他不回答,皱着眉头,又去摸纪商的腰间,同样找到一块锦衣卫腰牌,然后站起来,将腰牌递给那女子说:“这两人不是红莲教的妖人,而是两个锦衣卫!”
“锦衣卫?”其余四人都惊讶的呼叫出来,“怎么会是锦衣卫?”
那女子先是检查腰牌的真伪,又拿着腰牌去对校二人的面貌,见他们的相貌果然如同腰牌所描述的那般,不由得愣住了,眼睛骨碌乱转,显然在思考对策。
“锦衣卫也是一样的货色,他欺压平民,有些时候甚至比红莲教的人更狠,杀了正好为民除害!”那个提剑的人影提剑就要去割纪商和唐毅的人头。
“穆一柏,你再胡来,我回去告诉三公,让三公收拾你!”那女子的思考被他打断,很是不满的威胁他。
“不杀就不杀,听你的,你别动不动就抬三公出来吓我!”名叫穆一柏的人好像很害怕那个叫三公的人,收起长剑,退到一旁。
那女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低头寻思。
高瘦的汉子等了一会,见那女子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便问:“现在怎么办?”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乃朝廷密探,红莲教更是乱党,两者是敌对关系,不可能是一伙人!”那女子仔细分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赵香传那家伙带着那么多人去李家村,是为了收拾这两个锦衣卫,而我们要寻找红莲教的人复仇,自然和锦衣卫站在统一立场上,所以我们不能杀这两个锦衣卫。”
“墨零,你是在开玩笑吗?”提剑的人影冷嘲热讽的说,“你认为这两人有本事从二十多个红莲教高手的围攻下逃走?”他好像很不喜欢那个女子,处处找茬。
“我相信墨零说的不错!”一个手持戒刀的大汉忽然说道。
其他人都“哦”的一声,回过头去看他,他指着手中的一柄长枪说:“这柄铁枪至少有一百斤重,能使用此枪之人,臂力一定惊人,非天生神力不可!”他又捡起纪商的强弓,拉了拉弓弦才说,“而这人身带的强弓至少有石力,看他身上的箭袋空了一个半,里面的箭矢应该被他射空,能够拉开这张强弓的人,非同小可,也间接说明了两人有本事冲破赵香传的包围,逃到这里,如果不是中了我们的陷阱,不会轻易就擒!”
“锦衣卫中也有这等厉害人物?”穆一柏不相信。“看样子这两人的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二十岁,能厉害到哪里去?”
“不对!”叫墨零的女子说道,“三公曾经跟我说过锦衣卫的传承方式,他们军户,子承父业,不得不传,就算没有子嗣,也要从亲戚中找一人顶岗,正因为这种关系,锦衣卫明白自己的儿孙总有一天会接过自己的职务,所以有点条件的家庭都让自己的孩子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一来是为了出人头地,因为有了武艺便能冲能杀,比较容易捞到军功,二来是为了保命,锦衣卫为朝廷密探,不但监视朝廷官员,还要处理叛逆,没有武艺的话,在对抗红莲教这等妖人的时候,很容易被杀。”
“照你这么说,锦衣卫里人人都是高手?”穆一柏阴阳怪气的说话。
“那也不见得人人是高手!”墨零对他的嘲笑不予理睬,“三公说了,穷文富武,练武的人,轻易受伤,如果没钱治疗的话,练一天的功,躺三天的病床,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而这两人身手如此了得,说明他们的家境应该不错,说不定是个军官之后。”
纪商的父亲是小旗官,收点银子很等闲,而唐毅的父亲在月华门当差,收钱就有点难了,他只能帮不能随意进出宫廷的太监宫娥捎点东西给他们宫外的亲人时候,收点跑腿费,唐毅的父亲比较圆滑,和宫廷里头的太监宫娥关系不错,一来二去,唐毅家的收入也不差,甚至还能拿到一些皇宫秘药,两家住的地方有楚家医馆,能买到最便宜的跌打药,所以两人的武艺要比一般的锦衣卫强的多。
“既然不能杀这两个锦衣卫!那现在怎么办?”瘦高的汉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