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商说:“我说过了,刘彬在你这里经常和谁混在一起!”
胡三说:“具体是什么人我不知道,说话不正,带着齐鲁口音,应该是青州人,他经常请输的精光的刘彬吃饭,并且还救济他,刘彬身上的钱应该是他送的!”
纪商心想:“怎么又是青州人,上次在陈家酒坊里的贼人也是青州人,青州怎么出那么多盗贼?”
他说:“那人具体长得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胡三说:“长得獐头鼠目的,我那里记得那么清楚,我只是听到刘彬叫他伍哥,至于他的真名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纪商又问。
“最后一次见他的话,已经很久了!”他摸着下巴回忆,喃喃自语:“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是一个月前?”纪商插口问了一句。
胡三一拍手掌说:“没错,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前,原来官爷知道!”
纪商心想:“给刘彬钱的人一定是盗尸贼,他们盗取刘月娥的尸体后,给了刘彬一笔钱就离开了,这么说来,刘彬的死和盗尸贼没有多大的关系!那张勉和唐毅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他问道:“你能够将那人的相貌画出来吗?”
胡三摇手说:“我记得那人的相貌,但我画不出来!”
纪商点点头,对身后的董超说:“董校尉,听说你对临摹罪犯的样子很有一手,不妨根据胡老板的描述将罪犯画出来?”
董超虽然不乐意,但现在他还不能够违逆纪商的命令,否则纪商会将他整死,纪商对胡三说:“麻烦胡老板借文房四宝用一用了!”
胡三想快点将这班瘟神打发,所以这次他很干脆,直接让打手找来文房四宝,摊在一张赌桌上,然后细细描述那人的样子,董超画的一手好画,对人的肖像话的栩栩如生,他根据胡三的描述画了几张,直到胡三看着满意后才确定那个与刘彬有往来的盗尸贼的准确相貌。
纪商接过画像,看到那人真的是獐头鼠目,嘴尖额窄,留着两撇八字胡,穿着土里土气,但又不像是农民的打扮,衣袖很窄,和苗服差不多,只是没有苗服那么多绣花就是了,他的满脸愁苦之色,好像家里刚死了人一般。
纪商说:“董校尉,你再临摹几张给各位兄弟带着,以便追查!”
董超答应,又拿起笔墨在宣纸上描画起来,直到人手一张才停下来。
纪商心里还焦急着寻找张勉和唐毅两人,不想在赌坊里多逗留,便对胡三说:“多谢胡老板配合,后会有期!”
胡三说道:“如果你说后会无期,我会更加开心!”
纪商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领着众校尉出门,他们发现已经到了黄昏,纪商也想不到在赌坊里逗留了那么长时间,心想:“天色一黑,更加难以找到张勉和唐毅了!”
滕成问道:“大人,天色快要黑了,我们要怎么做?”
纪商心想:“如果张勉和唐毅是在来清河镇的路上失踪,说不定客店里有些商旅在路上见过他们,何不找他们问问?”他说:“人走留名雁过留声,我就不相信两个大活人会凭空消失不成?走,我们去客店!”
清河镇上只有一间客店,很容易找到,离着赌坊不过一望之地。
他们来到客店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很清闲,都能够坐在栏杆上打盹了,可见平时清河镇真的没有什么商旅过来,纪商一进门,掌柜马上惊醒,一边叫喊伙计切茶一边迎上来招呼说:“各位官爷是投店还是打尖?”
纪商说:“都不是,我们是来找人的!今日有哪些住客,统统叫他们出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掌柜的脸上露出难色说:“真不凑巧,本店今日根本没有人投宿,所以整个客店根本没有客人!”
“真的没有一个客人?”纪商带着怀疑的目光盯视掌柜。
“真的没有!”掌柜的苦笑说,一副无奈的样子。
纪商朝后面的校尉说:“进里面查看,看看是否真的没有客人!”
众校尉领命,如狼似虎的冲进客店的后院排房,查找一遍,发现所有客房都是空的,根本没有一个客人。
纪商说:“一个客人都没有,真不知你这间客店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掌柜的赔笑说:“清河镇很少有外人来,平时我们客店是很冷清,大多时候都是接待那些回家省亲,去白马寺上香的客人,给他们留一个临时的地方。”
纪商心想:“既然没有客人,也就找不到看到张勉和唐毅的人了,不过那个名叫伍哥的人一定在清河镇逗留了很长时间,说不定就住在客店里面,我何不找掌柜的问问情况?”
他从怀里拿出那个名叫伍哥的画像摊开在桌面上,说道:“掌柜的可是认得此人?”
掌柜只看一眼便说:“认得,认得,他在我的店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纪商“哦”的一声,又问:“他叫什么名字!你可是见过他的路引?”
“见过!”掌柜翻开台面上的账本说:“他叫伍瑞良,青州隅东人,在我的客店里住了两个月左右,是一个月前离开。”
纪商说:“他是独自一人住店,还是和其他人一起住店?”
掌柜的说:“就他一人住店,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每天都让我给他留饭菜!”
纪商又问:“你可知道他平时和谁人来往密切?”
掌柜合起账本,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客店后,我没有见过有人过来找他!”
这时,伙计提着一壶茶水上来,给各人倒了一碗热茶,恰好看到纪商摊开桌面的画像,插口说:“我就知道这人不是好人,现在果然被官差通缉了。”
纪商抬头看他,说道:“你知道一些什么?”
那伙计说:“当然知道了,这人是个人贩子吧!”
“人贩子?”纪商有点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伙计说:“我有一次出门买菜,见到他去找东街尽头的胡翠花说话,后来不知道怎么地,我看到他给了胡翠花的爹娘一些银子后,胡翠花就跟着他走了,结果当天晚上我见到他回来住店,却不见胡翠花跟着他回来,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胡翠花!所以我认为胡翠花是被他从她爹娘那里买下来又卖高价卖给了别人,这不是人贩子是什么?”
纪商沉着脸,心想:“如果这个伍瑞良真的是个盗卖尸体的贼盗,那个胡翠花就凶多吉少了!”他对身边的滕成和刘廷说:“腾校尉,刘校尉,你们二人去胡翠花的家问问情况!”
滕成和刘廷起身领命,向那伙计问清楚胡翠花的家在哪里后,快步出门而去。
纪商又问那个伙计说:“你平时还有没有见到伍瑞良与什么人又来往?”
“很少见”那伙计思索片刻才回答:“不过我曾经见到过张荣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掌柜叫道:“小子,我怎么没有见过张老板来个客店找他?”
“掌柜的当然不知道了,因为那已经是三更时分了,如果不是张荣在离开的时候碰倒了锄头惊醒了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来过客店找他!”
掌柜的喝问:“你怎么知道那人就是张老板了?”
那伙计说:“张老板那个体型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那天是十五,月光亮的很,就算是初一的黑夜我也能够认出他是张老板。”
纪商问道:“张荣是什么人?”
那伙计说:“张家药材店的老板,镇里数一数二的富户,肥的像猪一样!”
“药材店很赚钱吗?”纪商说,他想起了京城里的药材店,根本就是只能顾过个温饱的生活,根本做不到大富大贵。
那伙计侃侃而谈:“大人不知道了吧,清河镇上出产柴胡,张老板是镇上唯一的药材收购商,附近的药农种出来的柴胡全部卖给他,他将这些柴胡贩卖到其他城市,走一趟,翻十倍的价钱,想不赚钱都不能吧!”
纪商对药材生意不感兴趣,又问:“你还见到伍瑞良和其他人接触过吗?”
那伙计摇着头说:“没有了,我就见到他和这两人接触!”
纪商说:“张锦华,陈昌智,你们二人去将张荣请过来这里,我有话要问他!”
张锦华和陈昌智两人起身领命,抓拿张荣去了!
纪商又问了好几个与伍瑞良相关的问题,可是那伙计再也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了,他心想:“看来这个伍瑞良很谨慎,就连住店的掌柜和伙计也不知道他曾经和刘彬有过密切的交往,如此谨慎更加确定他是个不法之徒!”
不多时,滕成和刘廷回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老汉,他们对纪商说:“大人,这人就是胡翠花的老爹,卑职问过他,他说伍瑞良说要替自己的兄弟去一门妻子,看中了胡翠花,给了他们三两银子,他们就让胡翠花跟伍瑞良走了!”
纪商看着畏畏缩缩的胡老爹说:“你三两银子就将自己的女儿卖了?”
胡老爹一辈子都窝在清河镇,见到官府中人都怕,更别说是锦衣卫了,他脑袋早已经迷糊成了一团,只是在一旁“是,是,是。。。”地说过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