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在兵器库里巡查了一遍,并没有再发现其他密室后,才离开兵器库,来到外面,纪商看到唐毅被床单包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关心问道:“唐毅,好了点没有!!”
唐毅苦笑道:“还死不了,怎么?已经查清楚里面的秘密了吗?”
纪商点头说:“下面是一个被遗弃很长时间的秘密兵器库,里面有刀枪弓箭无算,不过这事和我们无关,我现在就送你去惠民医馆疗伤?”
“为什么不去楚家医馆?我觉得楚大叔的医术比较高明!”唐毅有点奇怪地说道。
纪商说:“你傻啊,惠民医馆是朝廷开的,我们锦衣卫可以去哪里免费治疗,楚家医馆是私人医馆,去哪里治疗要花费自己的钱!”
“楚大叔从来不收我的钱!”唐毅理所当然地说道。
纪商叹息说:“那是我们小时候,现在我们长大了,也有了差事做,能赚钱了,你还好意思不给钱吗?”
唐毅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说:“我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啊!”
纪商差点被噎住,没好气地说:“我败给你了,不过你给我去惠民医馆疗伤,这事就这样定了!”
唐毅虽然背后被烧伤,但无碍他的走路,所以纪商领着众人刚想离开,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混乱的吆喝声:“你们去那边搜查!”“你们几个跟我来!”
脚步声不断传来,纪商等人面面相窥,他说:“看来正阳门百户所的锦衣卫终于出动了!”
不多时,一队身穿黑色皂服的锦衣卫找到纪商所在的院子,他们进来一看,当即见到纪商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不是他们百户所的人,为首的一个身穿飞鱼服的小旗官叫喊道:“你们是那个百户所的人?”
纪商很清楚现在的形势,地下兵器库迟早被发现,此事一定有很大的牵扯,一旦自己被卷进去,随时有可能被定义为乱党,所以他知道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对方抓住把柄,大事不妙,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个小旗官一愣,上下打量了纪商他们几人一番,他身后的校尉也露出了凶狠的眼神,个个手按刀柄,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他说:“难道你们是冒充的锦衣卫不成?”
纪商冷笑说:“你们是正阳门百户所的人吧,不知道领队的人是总旗还是百户,找个能做主的人!”
那小旗官深深地望着纪商,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有恃无恐,不由得忌惮起来,犹豫了片刻,便对身边的一个校尉说!“去通知谢总旗,这里有情况!”
不多时,又有一对人马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脸色涨红的矮胖子,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小旗官,两人虽然都穿着一模一样的飞鱼服,但一看走路的先后,便知道谁是主谁是次,那个矮胖子先是找先前进来的那个小旗官问了一些问题,然后来到纪商面前,用一种像破铜锣的声音说:“你们是要找能够做主的人吗?我就是了,有什么事快说。”
张勉等人都看向纪商,只见到纪商脸色一沉,大声喝骂道:“你们正阳门锦衣卫来此处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已经将案发现场完全!”
矮胖子不清楚纪商说的案发现场是指什么案件,不由得一愣,失去了些胆气,原先气势汹汹的样子萎缩了不少,小心说:“你们是那个百户所的人,来这里办什么案件?”
纪商得理不饶人,冷着脸说:“我乃西直门百户所廉字旗小旗官纪商,身后的几个校尉都是我的属下,来这里自然是追查朝廷钦犯,这里是那些钦犯的藏身之处,你说这里是不是案发现场?”
“原来是纪小旗!”矮胖子说,“我是正阳门百户所的总旗官谢鸿,因为附近的民众向我们,说这里传出巨大的爆炸声,所以受命带队前来查探爆炸的起因,原来那爆炸声是由纪小旗所引起!”
“大人说话小心点,爆炸不是我们所引发,而是那些钦犯想要炸死我等锦衣卫所引爆,我们是受害者,不是引爆者,大人这般乱说,是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吗?”纪商很清楚锦衣卫的作风,只要发生了大事,一定有黑锅要背,如果此次爆炸事件是被锦衣卫所引爆,这个黑锅自己背定了,以后前途一片黑暗,难有出头之日,他不会那么愚蠢承认这件爆炸事件是由他们所引起,“幸好我们福大命大,没有被炸死,不过还是有一名校尉被杀伤!”
谢鸿总旗皱着眉头说:“钦犯呢?”
纪商说:“都逃跑了!”
“怎么逃的?”
纪商指向那边堆积起来的饭桌说:“犯人从那里翻过屋顶逃走!”
谢鸿看了看那些堆积起来的饭桌,笑道:“难道他们就这样堆积着饭桌,然后从你们的眼皮下逃走!”
“总旗大人真会说笑,”纪商说,他心思快速运转,说话九真一假,“犯人逃跑的时候,我们被困在一边,那里能够阻止他们逃跑,而且犯人逃跑的时候是用高梯爬上屋顶,然后抽起梯子,翻过屋顶,从另一边架梯子爬下去,然后逃走,房屋后面的院子还留着一架梯子可以作证,至于这些堆积起来的饭桌,不过是我让兄弟们堆起来上屋顶,以便查证犯人逃跑的方向而已,总旗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吗?”
谢鸿见他说的合情合理,表情不由的阴沉下来,冷冷地说:“纪小旗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纪商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的五识非常聪明,轻易能从谢鸿的语气中闻到一点不妙,马上强词夺理说:“我只知道我追寻的钦犯逃往了这里,我认为这里是个贼窝!”
“贼窝?”谢鸿冷冷地笑了一笑,忽然大声说道:“这里是禁区,从天顺年间开始,这里被北镇抚司查封,任何人未经允许不能出入,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闯被查封的府宅!”
纪商心想,难关红莲教妖人胆敢在这里长期逗留,原来这里被查封了很久,官府不过问,平民又怕鬼,当真是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但他此刻不敢表现出任何软弱,冷笑道:“谢总旗,好大的罪名啊,我可担当不起,这里既然是北镇抚司查封的府宅,难道正阳门百户所就能任由这里变成贼窝而不管了吗?”
“纪小旗,你说话要有证据!”
“谢大人,我有的是证据!”
“什么证据?”
“只要大人进去里面看看就知道我说的证据是什么?”
谢鸿犹豫了一会,挥手对身边一个小旗官说:“张小旗,你带人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张姓小旗官领命,带着他的属下快速走进纪商所指的那间厨房,不多时,他走了出来,去到谢鸿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谢鸿的脸色开始阴沉起来,他望着纪商说:“纪小旗,根据张小旗调查的结果得知,这里不过是被人偷偷居住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而已,说不定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偷偷住在这里而已!”
“总旗大人又何必避重就轻?”纪商说,“这事情迟早要惊动指挥使大人,我们不妨等指挥使大人过来在让他来给我们评理,到底这里居住的是钦犯还是贱民?”他笑了笑又说,“总旗大人,就算藏匿在这里的人不是钦犯,但确实有人在这里长期居住是不争的事实,有人长时间居住在被北镇抚司查封的园子里面,不知道正阳门百户所如何做解析?恐怕一个玩疏职守的渎职罪名是逃不掉了!”
谢鸿的脸色越发阴沉,他说:“纪小旗刚才说什么?不就是一见追查钦犯而发生的爆炸事件吗?为什么一定要惊动指挥使大人?”
纪商低声说道:“谢总旗这边说话!”
谢鸿深深地望了他片刻,回头看了他身后的属下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纪商走到一处角落,离得其他人挺远的,不大声喧嚷,别人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他说:“纪小旗有什么话就说吧!”
纪商低声说:“谢总旗可是知道为什么北镇抚司要查封这里吗?”
谢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还真不清楚,这事情已经差不多有四五十年了,一直是个迷,我们正阳门百户所的锦衣卫里,上到百户,下到校尉,没有一人清楚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继续查封这间府宅!!”
纪商笑道:“大人,恐怕我已经知道北镇抚司为什么查封这里了!”
谢鸿见他如此自信,不由得信了几分,问道:“为了什么?难道这就是纪小旗说的要惊动指挥使大人的原因吗?”
“不错!”纪商点着头说,“咱们锦衣卫出了巡查百官之外,还有一个职能就是追缉叛逆,被北镇抚司查封的地方不是贪官污吏就是叛逆,谢总旗同意我的说法吗?”
谢鸿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废话吗?快说北镇抚司为什么要一直查封这里?”
纪商说:“因为这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兵器库,我认为以前北镇抚司派人过来搜查,却找不到这个秘密兵器库藏在那里,所以才会一直查封到现在!”他加重了语气和表情来加强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谢鸿已经被吓得冷汗直冒,小声说:“纪小旗,请你慎言,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纪商瞥了他一眼说:“我都不怕,难道谢大人怕了?”
“我怕什么?”谢鸿挺直胸膛说。
纪商说:“不怕的话最好,我正要带你去看看那个秘密兵器库呢!”
“你不是在开玩笑?”谢鸿心惊肉跳,他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
“谢总旗,我像是开玩笑嘛?”纪商说,他望了外面那些探头探脑的锦衣卫后,又说:“也许是天意使然,那些钦犯想要炸死我等,却想不到将那个北镇抚司一直找不到的兵器库给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