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黑熊手指的的方向。无昼顿时一怔。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那个让无昼数次从梦魇之中惊醒的,如同毒蛇的存在。虽然现在道貌岸然的坐在上位,做众人的长辈。可在无昼的眼中,他始终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即使掩饰的正气凛然,无昼眼中他始终是高眉竖眼的阴险狡诈之徒。
蛟鬼恬不知耻的冲无昼和蔼一笑,如沐春风一般安静祥和。
“小兄弟,你认识那位前辈?”黑熊看见蛟鬼给无昼打招呼,心底里动了心思。那位前辈年轻有为,好多人都抢着巴结。心中顺理成章的觉得二人关系匪浅,觉得结识这位近年来才冒出来的前辈的机会来了。
“认识,何止认识,简直想他想的夜不能寐。”无昼说罢,头也不回的向着夜翼的方向走过去。任由黑熊跟在屁股后面问东问西。
即使蛟鬼在坤州武林之中拥有多大的德威,在无昼这里他就只是那个亲手杀死表哥乾信的凶手。
“小兄弟,莫非你就是蛟鬼前辈吩咐我礼让的后辈吗?说句不中听的,就您这身手,让我老黑让您那是对您的侮辱。您也别见怪,蛟鬼前辈也是好意。”黑熊这汉子憨厚,这其中的原委也并不知晓,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算是为了自己的后辈也要巴结好无昼,只要搭上蛟鬼这条线,就算是自己死在这擂台上个都值了,后辈高枕无忧就算是没有白白在和擂台上走一遭。只要赤熊门可以挤进帝国中有排名的门派就行。
这是黑熊的江湖,他其实并不自私。
接下来就是无昼的三场比试。得知了黑熊口中蛟鬼的安排后,无昼该何去何从?受了《三千禄》中曹操的影响,无昼开始变得多疑,这一点表现的很明显。
滑稽的是无昼并未得到曹公真传,这种不成熟的多疑对于现阶段的无昼来说利弊参半。
现在表现的不太明显,以后的一步棋总有差一着的时候。
第一场比试,无昼碰上了一位‘鼠夫子’,这是江铃一派独有的称谓,这一派便是江湖上四十八帮派之中生肖十二帮之中的‘鼠’。这一派以盗墓为生,前人的陵墓几乎都有这帮家伙的足迹,这一派的底蕴因此而深厚,多数的古老秘籍都从这一派流出,让武林人士又爱又恨。
这位‘鼠夫子’使得是一对儿掘地的锄头,算的上是独门兵器。江湖上鲜有人使用这种兵器且大多数稀奇古怪的兵器都出自这门派。
这人看起四十有余,实则也才豆蔻年华。江铃一派皆是如此,最是不起眼却最是出人意料。
这人算的上是当下江铃一派的翘楚,身材纤瘦,贼眉鼠眼,名叫余华。
这人猴急,没对无昼说一句话,就开始动手。若论武功这人也算好手。刀光剑影和无昼你来我往,一时之间难分胜负。幸而这擂台不是土石所做,如若不然,必然已经千疮百苦,数不胜数的暗器会让无昼应接不暇,虽然没有夜翼使用的暗器那般凌厉,但那犹如跗骨之蛆的劲头属实让人心烦,就像只喜欢叮咬脚踝的蚊虫一般。
而后内力充盈的好处就显现出来,无昼开始略占上风。
招式之间把无昼自己的特点发挥了出来。
无昼的招式渐渐慢了下来,没有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反倒有一种超然物外的安逸感觉。
就这间隙,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余华的锄头飞了出去,重重划了无昼一道。
只在瞬间,无昼周身开始发热,额头红润几乎渗出血色。
那‘鼠夫子’察觉之前涂在刃上的毒已经开始作用,开始大肆出招。招招凌厉狠毒,全然不顾什么点到为止,此毒是江铃一派不传之秘,名为‘鼠疫’,伤者往往无药可医,半生忽冷忽热,令人痛不欲生。
余华开始猛烈进攻,无昼一时之间难以招架,跌落擂台,窝囊的失败。
虽然落败,无昼全然不在乎,咬破了手指,在地上书写着横竖。即使此时无昼周身寒冷。
夜翼跑过来,手指刚一触碰无昼便被寒气逼退。
“昼哥儿,你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中毒了。一会儿帮我认输。”
“我帮你认输,快和我去找师父疗伤。”
“不用了,最后一场不能输。”
“咱明年也可以来,这么拼干吗,我们还小。”
“那是别人眼中的我们,我的时间不能浪费,一刻都耽误不得。”
“你这又是何苦呢?”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话说最普通却是最中听。”
夜翼知道自己拗不过无昼,默默递给无昼一瓶药粉。
第二场比试无昼引来骂声一片,即使你的表现再出色,看客的眼中容不得一滴沙子,相关利益时,人们最是中立,最是无情。
不管是在赌桌上压了多少钱,哪怕一文,这些人都是自己心中最有话语权的。
第三场比试开始了。四十八帮派之四海一脉——渤海暗礁。最为神秘,江湖之中口口相传有大势力做靠山的门派,虽说都是道听途说不径而走的小道消息。但是凭借着掌门蛟鬼的名声,也是无人胆敢惹事生非。
那人上来先自报姓名,蓝布遮面,身高七尺,声音嘶哑:“暗礁——小白,请阁下赐教。”
这大抵就是蛟鬼的人手。
虽说这场盛会蛟鬼出面是理所应当,对上无昼却怎么都让无昼觉得不对劲。
无昼还在台下,一横一竖专心致志的临摹曹公孟德之《短歌行》。
从‘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直到‘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无昼轻轻合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沉吟一声:“也罢,终是枯骨堆成山河如画。”
夜翼早已经几次上台拖延时间,台下看客三三两两只剩下心疼赌桌之上压了无昼银两的惜财之人。
小白相对的要平静许多,眼神之中的跋扈阴沉都藏在眼珠子后面。
无昼跃上擂台。
两人一言不发,拔出森寒兵刃。
小白率先冲杀过来,刀影重叠,直冲无昼要害。
无昼反而不紧不慢,口中念叨诗歌:“万里江山胜浩瀚,千百江南不圣贤。刀兵枯骨尘归途,许我一剑画山河。”
无昼竖剑指扶长剑四尺,一尺年少懵懂,一尺热血轻狂,还有一尺壮志凌霄,余下一尺‘唯有杜康’。
小白刀势已去,发生的一切都顺着无昼的节奏在走下去。
空中的剑影迟迟未消散,直至最后一剑终了。
蛟鬼重重把手中的杯子坐到案上,起身暴喝一声:“无昼,你敢伤我儿一毫,定要你血债血偿。”
终究没有多大用处。
无昼轻描淡写当胸一划,擂台上顿时勾勒出一幅天地山河。
“我有一剑,江山如画。”无昼话音一落。
小白的经脉寸寸炸开。血色沾染江山,犹如千百兵甲血染山河。
无昼越下擂台,小白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刀正巧做艳阳。
蛟鬼抱着小白,哭的像当初的无昼看这乾信死在蛟龟刃下。小白右手的手筋已经被无昼挑断。无昼终究是不忍心,若非如此,当叫他做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四肢皆残的废人,了此残生。
裁判颤颤巍巍的看着前辈们的坐席,宣布无昼胜出。
这一着棋终究是因为于心不忍下错了位置。公布了身份,开罪了蛟鬼以及四十八帮派之中最为凶狠的四海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