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贺菲,你可以叫我小菲,你呢?”
“无……”无昼略微思索“夜枭。”
因为四件宝物的事情,穆烈千叮咛万嘱咐无昼闯荡江湖的时候改个名字。无昼想着一直要用到在江湖声名鹊起,总归是要霸气一点,便给自己“夜枭”这个名字。
“无什么?”
“没什么,姓。姓吴,名夜枭。”
“吴夜宵,你家里条件不好吗,给你起这么个名儿。”
贺菲一直在无昼的耳朵旁边叽叽喳喳。无昼不是嫌烦,而是认真的考虑该说些什么。心中正在踌躇:要不问问父母吧!可万一她父母双亡怎么办?问问年龄,一看就比我要大上一点,有什么可问的。问问出处吧!可以。
“贺姑娘,请问你家住何处?哪里人氏。”话一出口,无昼就觉得不合适,心中嘀咕:“这好像是城门口守卫盘查过往客商时候用的话啊。”
“你问这个干嘛?上门提亲吗?”贺菲大眼睛看着无昼,笑容之中露出两颗虎牙,很是可爱。
四目相对,无昼登时变得满脸通红。哪里有一点仗剑少侠的潇洒模样。
“憨货,嘻嘻嘻。”
“你说谁憨货呢?”
“怎的,想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不成。你打啊,打了本姑娘就赖上你了。”
无昼一个脑瓜崩就弹了上去,还发出一声脆响。
“你真打啊!”
“可不就是真打吗?本少侠说一不二。”
……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来到柳林村口,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上有知了聒噪,树下摆着一张八仙桌,老爷们褪去上衣,打着赤膊,扇着蒲扇乘凉,你一言我一句,都是地里庄稼,明年收成。外界的风风雨雨对这里的人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对村民而言,东家小伙儿讨了漂亮媳妇儿,西家今年多收了两石粮就是天大的喜事儿。全村子的人都高兴。要是哪家夫妇吵架了,村子里一定会有人出来说话,劝劝男人哄哄女人,使得一家子和和美美才高兴。
无昼小时候皮的厉害,村子里的大人都认识,这下无昼可犯了难。
脚下的路离村口越来越近,无昼的心里也就愈发的慌张。恰逢此时,老刘家的老爷子搬着自己的围棋盘,体面的摆上了八仙桌,村子里的老爷们都好这口,乘凉的众人蜂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给大槐树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两色棋子,一方棋枰,你来我往的争辩到最后哈哈大笑。
无昼偷偷摸摸的绕过这一堆人,位于村口头一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那是村长的家。
首先出来的是一女子,头戴黑色面纱,黑发整齐的盘子脑后,干练利落。一袭素衣显得身段苗条,站直了身子,胸脯高耸。右手中提着一口青色宝剑,上面镶嵌着精美玉石,着实秀丽。使得剑主人更加脱俗。
“打扰村长良久,是在不好意思,小妹贺菲若是去而复返还请村长转告,请她速速归家。”
“女侠不必客气,先前多亏女侠出手救下大伙儿,小妹贺菲的事情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在下告辞。”女侠贺敏再次抱拳致谢。
前一刻贺菲还在奔奔跳跳,突然听见贺敏的声音,像极了老鼠见了猫,赶忙缩到无昼的身后。
贺敏眼尖手急,绕过无昼一把就捏住了贺菲的脖子。
“姐~,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贺菲脖子一缩,陪着笑脸,天正无邪的笑得像一朵花儿。
“这里有人说话吗?小兄弟,谢谢你把这丫头带回来呦。”封住贺菲的穴道,俯下身子摸了摸无昼的头,胸前乍现旖旎之色,婉转一笑,动人心扉。村子里的老爷们不少已经被自己婆娘揪住了耳朵。无昼涨红了脸,额头渗出汗水,两手揪揪衣角不知道该放到哪里。
兴许是发现无昼有些不对劲,贺敏手背轻轻放到了无昼的额头:“好烫哦,小弟弟你是不是生病了?”
贺菲在一旁:“姐,你管管我,小妹现在很难受啊!”
“我还不知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又想耍花招,是不是又给别人下毒了?”
“姐呀!良心啊!亲姐啊!下毒的是你才对吧!他还是纯情小男孩啊!”
贺敏低头看看自己的胸脯,尴尬笑笑:“是呕,这两团肉确实有点大,嘿嘿。小妹你是不是调戏人家啦!”贺敏起身提了提胸前衣裳“小弟弟,不要意思哦!姐姐不是故意的。看你背把剑,那就是江湖上的朋友,都是朋友就不要这么害羞嘛!姐姐也不是随便的人,我会对你负责的,你以后也是我的亲弟弟了,以后去了坤州,要是有人欺负你,就报姐姐的名字。”说完还不忘拍拍无昼的肩膀。
“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老爹给你介绍江湖少侠,摸一下你的手你都得把人吃喽。”贺菲眼珠子上下看看无昼“哦!我明白了,回头就告诉爹说你喜欢小的。”
“你找揍吧!”贺敏揪起贺菲的耳朵,就要发作。
“恭喜贺女侠找到妹妹。”村长弯腰作揖,和蔼一笑。
贺敏俏脸一红:“嘿嘿,村长见笑。”目光狠狠的刮了贺菲两下。贺菲眼珠子一翻,不再说话。
“昼哥哥,你回来了!”彩儿从房门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无昼,张开手臂,抱住无昼,笑容依旧,像村子东边池塘里的荷花。
“某人童养夫的计划要落空喽。”
“死丫头,再胡说揍你。”贺敏在贺菲面前晃了晃粉拳。
“既然妹妹找到了,在下也就不多打扰,村长告辞。”转过头“小弟弟,谢谢你帮我把妹妹带回来,到了坤州如果遇上麻烦就到贺家来哟。”
贺敏抓着贺菲就走。
“姐,你不会是真的喜欢小的吧!你又没有拜托他带我回来。真看上了?”
“对,没错,我就是喜欢可以杀死四承的小家伙。”
“难不成他就是无昼?”
“你没听见村长家的小姑娘喊他什么吗?吴夜枭,鬼才信。不过也不敢肯定。”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柳林村?
“懒得说,你回去问老爹去。”
“哦!他还让我带他去白鸟寨。”
…………
“无昼啊!你回来怎么不提前稍个信儿回来啊!好让叔叔吩咐你梨花婶子给你做几个菜嘞。”
“村长叔叔不用了,小时候没少给大家伙惹麻烦。”
“诶!你走了这村子里都冷清了不少,村子里的老人都在念叨你哟,没有你给他们逗乐儿,老人家们都无趣的很。李奶奶去年走的时候还想让你给捏捏肩膀,临走还从包里取出一截麻糖,说是给你留着……你这孩子皮是皮,可大家都喜欢。喏,你和彩儿出去的时候大伙儿都已经备好吃的了,都是你喜欢的。这土豆丝,你家隔壁玲姨炒的……”
无昼没出息的落下眼泪,筷子哆嗦着往嘴巴里送。
“爹,别说了,昼哥儿都哭了。”
“行,爹不说了,”村长起身离开“昼儿啊!彩儿不知道偷偷在被窝里抹了多少眼泪,你好好说说她。”
“爹!”彩儿羞红了脸,女儿家心事谁知。
吃罢饭,无昼给彩儿讲了讲好多有趣的事情,彩儿一会儿咯咯的笑,一会儿又拍拍无昼的胸膛,皱皱眉头觉得害怕。
也就和彩儿在一块的时候,无昼才不会害羞。
“昼哥哥,这次回来还走吗?”
“要走,回来就看看你,我和父母打赌,一定要在江湖闯出名堂。”
“不去可以吗?留下来陪彩儿。”彩儿的眼眶已经泛红。
“这次不行,我以后不仅要扬名江湖,还要风风光光的娶彩儿做媳妇。打个赌,就像和我父母打赌一样。”
“讨厌,谁要做你媳妇。”彩儿做了个鬼脸。
“爹,昼哥儿欺负我。”
“昼儿欺负欺负你,总比你半夜偷偷拿着昼儿的毛笔哭要强,爹不管。”
“你们都欺负我,我找我娘去。”
彩儿说罢,跑去了厨房。
“来,昼儿,陪叔叔喝酒,小时候你偷喝你爹的酒就喜欢躲到我家后头,叔叔还记得。”
“谢谢叔叔,侄儿给你满上。”
“你们两个老爷们,欺负我的小姑娘干什么。”
“梨花儿,又不是外人。”
“我没说昼儿啊!”梨花揪起村长的耳朵就往卧房“你在这儿瞎高兴个什么,这不是碍事儿吗?我是真心喜欢昼儿,从小就机灵儿,心眼也好,我们彩儿没找错人,可是这孩子这次回来好像突然长大了,还心事重重的,当年他爹娘突然离开也比知道为啥?”女子的心思总归比较细腻,看了眼无昼就感叹少年不易。
“这夫妇两来的突然,走的突然,不过可以肯定是好人,他们在的时候山贼都被打跑好几路,不在的这些年,这白鸟寨的山贼又来了。我这个村长做的愁啊!昼儿这孩子也苦。这三年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过得呀!冲他爹娘那些年为村子流血流汗,大家伙儿也得帮衬着,况且这孩子人也好。”村长揉揉耳朵,语重心长。
……
“夜枭?夜枭,快救命啊!”贺菲慌张的跑回村子,叫喊着无昼。“快跟我去白马寨。我姐被山贼抓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