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承那厮越逼越紧,越来越近。手中执着的砍刀就像是野兽锋利的獠牙喧嚣着代表死亡的主权。
无昼和夜翼都睁圆了双眼,视死如归的看着四承。看着四承吊儿郎当的轮着铁链,心中纵然又怒又恨,当下却是无计可施。
四承一定不是一个专业的小说角色,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慢慢的逼近二人,带给猎物一种丧失希望的感觉,他似乎颇为享受那种看着猎物表情恐惧,拧巴到脸上,那副哭爹喊娘丢下尊严求饶的那种感觉。但是在无昼以及夜翼的脸上并没有出现,他似乎有了些许的失落,但是依然不肯放弃,人!一定会有那样的的时候,那种让自己讨厌,让别人笑话,让对手鄙夷的时刻,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刀尖已经抵住了夜翼的脖颈,冰冷的刀锋散发着血液那种甜腻腻的特有的腥味,锃亮的刀尖啊!着实骇人。事后无昼曾经问过夜翼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夜翼似乎并不想回忆,只是严肃的说: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给人机会,拿到抵住我的脖子。
看着夜翼那副样子,四承突然火气大盛。
“你他奶奶的不会求饶吗?哭啊!”
气急败坏,收回刀尖,刀把重重的锤在夜翼的胸前,夜翼再一次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一颗小树上,“咔嚓”一声,折成两半。转过身去,提起腿就是一脚,把无昼也踹的在地上磨了八步的距离。
他可知道这两个孩子经历了些什么,相比于心里的痛,这会儿的皮肉之苦只是九牛一毛的重量吧!更何况初生牛犊不怕虎,两个为了死亡而存活的孩子,会皱眉吗?
四承不知为何更加的狂躁了,嘶吼一声,形似野兽,拳如雨落,像是把两人当做沙袋一样捶打。无昼和夜翼口中鲜血四溢,眼角眉梢都挂了淤青。
正在这时,高过一人的茂密草丛之中,传出一阵窸窣之声,三两双绿油油的眼睛闪着狡诈的光芒,脚步轻巧,踱来踱去,不时变换着方向。
四承这时正是怒火攻心,那里又分出精力来听得身后的动静,血眼模糊之中,两人仿佛看见了希望,无昼丹田之中的内力似乎也是蠢蠢欲动,无昼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契机,但是这时他是不会放弃的,即使内力冲破穴道炸的尸骨无从,也不愿变成那野兽的口粮,至少那样还有可能和四承这个魂淡同归于尽。
无昼闭住眼睛,开始调动内力。
那闪着绿光的眼睛似乎觉察到并无威胁,现出了身形。
是三头瘦骨嶙峋的恶狼,脊背上的骨骼高高隆起,身上似乎没有多少肉,口水从玉米一般的牙齿缝之中滴答着,黏黏的拉出几丝线来,眼神之中是最为纯粹的贪婪。饶是皮包着骨头的模样,也让人不寒而栗。
一只狼停止了漫步,似乎锁定了位置,疾风一样的速度,扑到了四承的背脊上,四承还在疯狂之中,但是惯性的反应还是依旧灵敏迅速,右拳从胸前绕过,直奔饿狼面门,那狼反应也是快,却还是躲闪不急,嘴巴上吃了一拳。
饿狼吃痛,低声悲鸣,其他的两头狼,也冲了上来,一只咬住了四承的脚,咬合力之大,足以让人听到骨头碰撞的声音。
由于四承不断的挥舞拳头,另一只狼无从下口,绿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四承,面目狰狞,嘴巴上凹凸着沟壑,嘴巴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吼声。
无昼二人并没有脱离危险,狼是聪明狡诈的动物!但至少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再生次存亡的关头这样的机会弥足珍贵。两人的胸口之中好像堵塞了大堆东西,夜翼运行内力,一口血喷洒在地上,无昼还在冲击穴位,痛楚似乎并没有多大,大概是已经麻木了吧!
适当的时候,那狼瞅准了时机,一口咬住了四承的脖子,左右摇摆着头颅,那两只狼也更加凶猛了,后腿推着地面,撕扯着四承的身体,四承还在挣扎。
恰逢此时,无昼一声低吼,鲜血吐出,周围的空气竟然出现了震荡。
揽微境界成。
用足气力,飞出长剑,洞穿了四承的心脏。三个畜生哪知四承已经奔赴黄泉,依旧撕咬着。
无昼昂着头,目光灼灼:“前辈的魂还没走吧!小子得罪了!很可惜你到死都没有看到我两低头,这个结局告诉我们,想看到我们低头,就算是天都不会答应的!这个世界上唯一看到我们低头的——就是天,而且就算是天还得低头看我!”
少年郎一身傲骨,虽然坐在地上,却依旧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饿狼早晚会醒悟过来,那是就不妙了,谁又能知道这些畜生是见好就收还是贪婪不断。
无昼没了兵刃,只好抽出了灵戒之中的翎鸢剑,支撑在地上,勉强站了起来,扶起了夜翼,两人的腿还在颤抖,内力运转才勉强稳住脚步。
先下手为强,无昼忍着五脏翻腾的剧烈头疼痛,还是执着翎鸢冲了出去。
毕竟野兽的智商有限且攻击手段只有嘴。那三头畜生像极了刚才发狂的四承,不!是四承向他们才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只‘黄雀’着实不幸,这两只‘蝉儿’可不是寻常角色。
无昼一招“横扫六合”,重重的斩在咬住四承脖子的饿狼,气力之大,无法想象,大概是因为在死亡面前身体本能的潜力吧!一颗狼头落地,热血自脖子上碗口大小的伤口之中迸溅出来,直有三尺之高,四承的脖子上有两个特别大的血窟窿,往外冒着血。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另外两头狼还在撕咬着,看着同伴的下场,却没有一点触动,果然野兽就是野兽啊!无情无义,没心没肺。两头狼似乎是怕无昼抢了食物,一边低吼,一边往后退却。
无昼早已没了气力,巴不得这两畜生早点消失,看着它们退却自然也就放心了,身体又开始摇晃了!无昼把翎鸢插在地上,不让自己倒下,以免那两头狼去而复返,并且他自己也不愿意倒下,那样太怂,对不起自己的一身傲气。
一瘸一拐的走近了夜翼,夜翼盘坐在地上,运功疗伤。
无昼燃起了篝火,把剑插在地上,调息入定。
明天,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今夜是否会安定?谁也不知道。
今夜里的风,格外的大,把血腥的气味吹向远方……
那间酒肆之中,一行人磨刀霍霍。白天那两位过客的衣物放在一旁,一个妙目如花,身材妖娆的美妇人,正拿着刀比划在那两男子赤果果的身体之上,毫不羞涩,甚至于用舌尖在滑动着那男子的……媚眼如丝却极为邪魅,手中执的杀猪刀与其身材极其不般配。看着那男子惊恐的眼神,杀猪刀慢慢的着下体划了下去。这妇人正是那猎户的老婆——鬼妇绝后。
门外站着两个精壮汉子,不免浑身一震颤栗:“绝后姑真的越来越让人害怕了,看见她我就有一种蛋疼的感觉!”
“谁说不是!也不知道当家的怎么……”
“你们在这里闲聊什么!有着空闲还不去收拾收拾,当家的回来还要给那两小毛孩子褪洗啊!”
声音同样酥酥入骨,却让他人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绝后姑摘掉了另一个男人塞嘴的布子,惨叫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