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阙居。
男子一习青衫素裹,青色发冠随意别于发梢中间,腰间隐露着一抹红绫,一手江山扇随风舞动着丝丝微风,星辰如眉月如痕,负手而立于窗台边,静望着窗外的浮浮沉沉,也不见身上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整个人就这么淡淡地看着窗外,却仿佛整个世界都沦为了陪衬般,身旁的紫檀木桌上放着一盏紫砂,淡淡的茶香味自杯口缓缓萦绕,勾勒出一副淡烟春水般的意境,显然,这是一壶极好的茶叶,身边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小厮侍立一旁,手端茶壶,很显然,男子为主,他为仆。
小二在这望阙居当小二当了很多年,过太多人,久而久之,眼力也越来越毒,知道什么人该怎么对待,不过望着三楼那仿佛遗世而独立的人时,他沉默,因为他曾见过,所以认得,老掌柜说过,这青衫乃是血蚕丝所制,血蚕乃百蛊族以雪蚕为蛊互噬,最终产生一条通体碧红的血蚕,然后以雪蚕伴生的雪叶包裹而凝成冰蚕,然后将冰蚕放置于阳耀之地,待其千百年后自然化干,凝为一丝蚕丝,据说这样缝制的衣物,只有一种功能,那就是可以在上面印制阵法,一丝一阵,暗合天地,据说一件血蚕所制的衣服,哪怕此人毫无修为,都能比拟人凡境六重的强大存在,听说血蚕之上还有一种天蚕,所制的衣物能比拟人凡境巅峰,直指人轮境的存在,那是什么概念,小二不知道,小二只知道,道之难,难于登天路,多少年了,他也记不清了,快两百年了吧,反正他没听说过有什么人突破到了人轮境,就连两百年前,好像也没听说有那位大能突破人轮境的,听说就连现在渊金最强的“雪渊王”也不过只是人凡境八重的存在而已,多少年了,他也只见过渺渺几人穿过和这类似的青衫,无一不是显赫之辈,所以他很认真的听着吩咐,仔细办着眼前这人吩咐的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星皓大陆人很多,很多,就连自己这个只是人凡境三重的存在都能活三百岁,普通人只要努力,百年内达到人凡境三重并非什么难事,可是要达到人凡境四重,那就不是努力能达到了,靠的,就是天赋了。星皓大陆有多少人了,无已记数,小二听老掌柜说过,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是你无法想象的,小二对此深以为然,他曾听有次听到醉酒后的老掌柜说过,星皓之下,人人都在追逐那无尽的天道,却不知,那不过是一个骗局罢了,天扯了一个谎,却让世间的人成了凡人,遗忘了最初的心,不忘的,不是被镇压就是成了无力的凡人。那次老掌柜的老友远道而来,对饮一夜,喝的酩酊大醉,无意间说出,小二也就只当老掌柜的发泄,不曾放在心上,也不敢说与他人知,只能死死的压在心底最深处,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的消散遗忘。他记得,那夜,雨很大,雷劈的也很响。
望阙居,多久了,小二不知道,他知道,当他丫丫学语时,望阙居便已存在,老掌柜依旧还是老掌柜,貌似在他父亲那辈,老掌柜还是老掌柜,摇摇头,继续忙活起来,不在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了,不然偷懒被老掌柜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臭骂了,搞不好还会丢了这份薪酬不错的工作。
“公子,安排好了,稍安片刻菜会上。”只见一身穿武士玄服来到三楼,对着正在望着窗外的男子道,“嗯,小哲,金先生,坐。”男子收了折扇,放于桌上,拿起那紫砂慢慢的品着,“是,少爷。”“是,公子。”这三人正是出宫游玩的渊麟,他的贴身太监小哲子,护卫以防万一出事的金甲三人。
黄昏将至,望阙居人渐渐多了起来,吃喝吵嚷声渐渐的也多了起来。
“不知这位小哥是哪家的少爷,不介意吾否与其拼一桌?放心,这饭钱我自会支付一半,自不会让汝亏其,如何?”只见一身穿白色儒服的中年男子,望着这满座的座位无奈抚了抚额头,不过当看到三楼正在等待上菜的渊麟三人,眼前一亮,便上前来说道。
“无妨,请。”被打断了的渊麟看了看眼前的三人,随手一拂道,只见中年人身边跟着一身穿黑衣的少年,正睁着那好奇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身穿青衫的年轻公子,还有正在与那对视金甲对视黑衣男子,同样的武士玄服,同样的眼神,“你来干什么?”“吃饭!”“、、、”。
“不知先生是做什么行当的?”渊麟朝中年男子拱了拱手道,“怎么?小哥认为我付不起这顿饭钱?”中年男子已一种饶有兴趣的眼色看着眼前的这公子道,“正是,这菜难做好吃价钱贵,小子是怕您吃亏哪。”渊麟看着眼前的中年人淡淡的笑道,浑然不觉身边那不对劲的气氛,“哦?渊金还有如此美食,那我正要瞧瞧看,咦?好香的茶,不知小哥可否,这个,呵呵。”正在说着的中年男人仿佛嗅到了什么般,双眼放光,盯着眼前的渊麟道,“有何不可,先生请。”渊麟笑了笑,便让身旁拿着茶壶的小厮为身前的中年人倒了杯,只见中年人手捧着杯子,一脸陶醉的样子,一旁的黑衣少年颇为奇异的看着桌面的公子,很是诧异这是如此茶叶竟然让品味天下茶道的父亲如此失态。
“哎,又没座位了。”“是啊,来迟了。”“咦,你不是被关禁闭了么?怎么出来了?”“本小姐如此聪慧怎么会被小小的禁闭关住!在说,小心我告诉伯父说你欺负我!”“、、、”“咦?你看那,不还有座位了么,走,我们去拼一桌去。”“额,这不好吧,还有湘湘啊,你不是最恨和陌生人拼桌的么,说有损你的形象。”女子俏脸一红,配上身上的一身红色长裙,显得格外动人,“走啦!走啦!”“好,好,我走便是,你别推我啊。”被少女一把拉住衣角满脸无奈的少年往前渊麟的这桌走去。
“这位公子,你看,现在都满座了,你看,这、、、”少年看了眼身旁的此时正在摆弄小手一脸羞涩的少女,满脸黑线的望着这桌的这位青衫公子拱手道,“无妨,坐吧,正巧菜也要上来了,你们来的刚好。”渊麟看了看眼前的一对少男少女,少女一身火热的红裙子,配着那瑰丽的容颜更显得靓丽,显然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少男一身黑色玄士服,稚嫩的脸上充满着刚毅,应该是军中世家的公子哥,“那就不好意思了。”少年嘿嘿一笑拉了拉身旁刚回神的少女,满脸无奈的坐下。
“菜好了,各位,是否可以上菜了。”小二走上三楼,对着渊麟道,“有够慢的,不过算了,上菜吧。”渊麟不里会此时众人有着些些奇异的脸色径直吩咐道,小二灿灿一笑喊道“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