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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祸不单行(下)

又是一夜未眠,周莫辰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浑浊一片,下巴上胡须也趁机肆意妄为,黑乎乎的,身上一股黏糊糊的汗味,仅仅两天时间,他从一个好看的温暖的男人变成邋遢的、不修边幅的男人。任谁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周莫辰守在他母亲的床边,床上这个妇人灰黑色的头发里夹着不显眼的白头发,不久以前她还在捏着两根白头发和他爸爸讲:“哎呦,老喽!”莫辰爸爸笑道:“都是当奶奶的人了,能不老吗?”莫辰妈妈不服气:“你看人家刘晓庆都六十岁了,看起来多年轻啊!”莫辰爸爸立刻会接道:“刘晓庆没好看。”这是周莫辰妈妈就会白他爸爸一眼,笑眯眯的去****自己的事。周莫辰最喜欢在一旁静静听着老两口打情骂俏了。他爸爸妈妈恩爱一辈子,都没有红过脸,莫辰爸爸一直宠爱着他妈妈,而他妈妈也温婉的如一朵茉莉花一样,清香淡雅。他父母之间的婚姻是周莫辰心中的理想型中的婚姻。可是现在他的父亲不在了,在这世上再也找不到一个人像他父亲一样去爱护他的妈妈了。周莫辰轻轻握住他妈妈的手,泣不成声。

莫辰妈妈从是梦中醒来,紧紧握住莫晨的手,哽咽道:“莫辰,你爸爸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妈,你醒了,疼吗?”莫辰听见妈妈的声音就像是在黑暗里看见一丁点的星光,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亲爱的妈妈了。

“莫辰,你爸爸是不是已经走了?”莫辰的妈妈坚持要听到最后的答案。

莫辰点点头,他觉得他妈妈已经感觉到来什么,所以很残忍但是还是告诉他母亲事实,而且如果不让他母亲再见他父亲最后一面呢,他相信他的妈妈以后都会怨恨自己的。他父亲,那是他母亲最爱最在乎的人啊,怎么能忍心连最后一程不去送送他呢!

莫辰妈妈终于忍不住大声哭起来了:“这世间最爱我的那个人走了,永远的走了。”她的哭声在深夜了显得特别的悲怆,让人不禁潸然泪下。直到后来周莫辰才从他妈妈那里知道,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是他爸爸使尽全力把他妈妈从身边推开,自己却被撞得老远。

第二天大雨如注,得到消息的人都感到医院来看望周莫辰的父母,沈茜也从旁人那里知道了车祸的悲剧,她再也在病床上躺不住了,在爸爸的搀扶下来道莫辰妈妈的病房。在莫辰妈妈的病床前留下忏悔的泪水,嘴里一直哭喊着请求婆婆原谅她。

许璐在一旁呵斥道:“现在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我告诉你,是你间接害死了你的公公。你还有脸来着求原谅吗?”

沈茜无话可说,只是痛哭。

沈茜妈妈最不喜欢许璐的尖锐:“他们出车祸使他们自己走路不长眼睛,怎么能怨茜茜呢?”

向来不敢出大气的茜茜爸一巴掌打在茜茜妈妈那张白皙的脸上,沈茜妈妈的脸立刻显出五道手指印。沈茜妈妈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羞得只要撞墙自杀,病房里顿时乱成一锅粥似的。莫辰妈妈枯如槁木一般躺在病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不看着热闹,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周莫辰不曾想道他只不过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病房里乱成这个样子,纵使再好的修养和脾气都止火冒三丈。他就站在病房门口,冷冷的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的关心,请你们全都出去,立刻马上。”

沈茜已经哭得梨花带雨,这两天没见周莫辰,只觉得他人都瘦了一大圈,忍不住走过去想要拥抱他,却没想到周莫辰并不理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看都不看她一眼。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只有沈茜妈妈在一旁嚎哭,周莫辰冷眼看过去:“妈,一大把年纪了,在晚辈面前就算不肯给自己留点面子,那么也请给我和茜茜留点面子,你老了,没学会做人,可是我们还是要做人的?”周莫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话说的不轻。

沈茜妈妈刚要反驳,一旁的沈茜叫到:“妈,你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一时间人都散尽了,周莫辰把买的粥一口一口的喂进妈妈的口中,还轻轻地对她说道一些关于他父亲的趣事。良久他妈妈才开口说道:“莫辰,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昨晚你爸爸已经来和我告过别了,他说你够苦了,让我先在这边好好陪着你,他在那边先安顿下来再接我过去。”

周莫辰替他妈妈擦去眼泪:“妈,爸爸从未离开我们,他就在一旁看着我们。”

莫辰妈妈拍拍他的手,示意有人来了,周莫辰回头便看见陌陌着一袭白裙的站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周莫辰疑惑道。

陌陌把她带来的水果放在一边,轻轻地说:“从林红那里知道你的事,正好这两天我回来看我爸妈,所以来看看你和阿姨。”她还说:“想着你和伯母这两天估计没怎么吃东西,我自己熬了鱼汤,你喂阿姨喝一点吧!”

周莫辰什么都没说,拧开保温桶舀了半碗鱼汤吹凉喂他妈妈喝下,他自己也喝了一些。莫辰妈妈有些累了,喝了汤之后就闭着眼躺着了。陌陌跟着周莫辰走出病房,他们静静站在走廊里,谁都没有说话。

“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这是周莫辰仅有的话语,其实他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想抱住她。

“阿姨休息了,我陪着她,你也去休息一会吧,剩下还有很多事要你来处理呢!”陌陌静静地说着。

“好。”放佛他们之间从来就不需要太多的语言沟通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一样。

陌陌静静地坐在周母的病床前,想起昨天上午周莫辰的电话,那是她的老号码,一直没有舍得丢,已经很久没有人打过那个电话,但是昨天竟然响起来,是周莫辰打来的,可是他半句话没说就挂了。以前她和周莫辰之间联系都是巧合,私下根本就没联系过,周莫辰一句话没说就挂了电话,让陌陌直觉出来有什么事发生,正好过两天是她爸爸生日,所以就赶回来了,一打听才知道周莫辰父母出车祸的问题。

陌陌偶尔会送饭过来,她做的东西莫辰妈妈愿意多吃两口,而且他妈妈也愿意和陌陌说两句话,这让周莫辰安心不少。他爸爸的葬礼定在后天,所以他有很多事情要忙。

下午周莫辰老板亲自过来看望他妈妈。周莫辰期间问起和麦克公司的合作时才知道那天沈茜出事那天晚上他走得急,电脑办公室的门都没有锁上,而他们公司制作的投标书以及一切关键资料全部泄漏,致使和麦克公司的合作计划泡汤。虽然公司高层会议决定不在追究周莫辰的错误,但是一致周莫辰决定开除他。

周莫辰觉得命运简直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因为工作没能照顾好沈茜才导致一切悲剧的发生,而到最后连工作都丢了。他无力改变什么,只有默默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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