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待人温和宽厚的周莫辰这一次也发怒了。
那天上午当柳丝月买完菜回到家时,看见一家的门被喷满血红的油漆时候血压直线上升。当旁边看热闹的邻居告诉她她的亲家母是如何骂骂捏捏的刷上那三个大字的时候,“不要脸”那三个大字就像三个响亮的耳刮直接扇在柳丝月的脸上。眼睛一黑,柳丝月直接晕摔在地上。
周莫辰在医院里安顿好他的母亲时,带着离婚协议书直奔吴丽茹家。沈茜虽不知道周莫辰为什么打电话一定要她回她妈家,可是看到周莫辰难看的脸色,心里觉得不安,好像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你还有脸来啊?”吴丽勤坐在沙发上翘着腿冷着脸说道。
周莫辰也不在意,直接拿出离婚协议书说:“阿姨,我这次来是为了以后不再来的。”
沈茜看着离婚协议书,脸刷的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阿姨?你是在叫我吗?周莫辰,我们家茜茜还没离婚呢?”吴丽勤知道周莫辰要离婚的时候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在她的眼里只有她女儿甩别人的份,没有被甩的份。此时看在周莫辰就站在眼前,又听他说了这样的话,就想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只不过这一次周莫辰没有乖乖认打,他紧紧攥住吴丽勤的胳膊,冷冷盯着吴丽勤,缓缓地说道:“因为你不配让我再叫你妈。”
“你什么人,我不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吴丽勤跳起来指着周莫辰的鼻子骂着。
“我不离婚。”沈茜呆呆地说着。
“离,为什么不离?茜茜,今天就跟他把手续办了。”吴丽勤火上浇油。
“沈茜,你觉得这样闹有意思吗?我妈招谁惹谁了,你一直说我妈不原谅你,可是你让我妈怎么原谅你,因为她一看见你就会想到我爸爸的死。今天,我妈被你妈气的躺在医院里呢!所以,沈茜,为了你妈和我妈,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周莫辰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
沈茜的爸爸知道吴丽勤做了什么事,一直羞愧的没有半句言语,此时听见周莫辰这样说,又看见沈茜泪流满面,只能唉声叹气了。
“我怀孕了。”当沈茜鼓起勇气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希望能在周莫辰脸上看见一丝惊喜的表情,可是她看到的却是欲言又止的情绪。而吴丽勤更是厌恶的说道:“这个孩子不能生。茜茜,你可别为了这个人渣生孩子,到时候受苦的肯定是你。”
“有你这样当妈的吗?”沈茜的父亲沈诺终于插嘴了。
周莫辰看着眼前这个乱糟糟的家冷冰冰地对沈茜说:“你保重身体,我们有时间谈。”说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那一晚他守在妈妈的病床前,看着还不到六十岁的母亲突然苍老了很多,头发也比以前白了许多。
“妈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周莫辰替她妈妈捋了捋头发,只有他知道这个老妇人在他爸爸去世之后失去的是什么,那是整整一个世界。他突然感到很是心疼,心疼的说不出话来,拼命的把泪水忍在眼里,使劲儿讲一些开心的事逗他妈妈开心。
柳丝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委屈倒是么什么。莫辰,你的一辈子还很长,不管如何我希望你幸福。不要因为你爸爸的事和我影响你的决定。如果心里还爱沈茜,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吧,我自个去养老院住,那里人多热闹。”
“妈妈,别胡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另外,我和茜茜的事您也不会操心,难道你还害怕你儿子连着这点事情也处理不了。”周莫辰尽量说的轻松。柳丝月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感情的事她也不能替儿子做决定。
夜里周莫辰做了一个梦,梦里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跟他叫爸爸。正在他不知所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对着他嫣然而笑,居然是陌陌。周莫辰一下醒来,怅然若失,好梦难全。
第二天沈茜强打精神来看望柳丝月,周莫辰拦住不让她见。这是第一次周莫辰这样残酷的对待她,沈茜很是气恼:“你当真这么讨厌我?”
“茜茜,我妈真的受不起刺激了。”
“你什么意思?”沈茜不明白为什么她来看婆婆就是刺激了。
“茜茜,别在这吵吵闹闹的。你要是还有点修养,我们出去谈。”
沈茜停了吵闹,她知道周莫辰最讨厌的就是没有修养的女人。
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里,看着周莫辰很体贴的为她要了牛奶和芝士蛋糕,沈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她以为周莫辰的体贴只是对她一个人的,而如今却才清楚周莫辰对任何人都会这么体贴。
“我不会离婚的。”沈茜看着周莫辰的眼睛说道,“凭什么你说不爱了就不爱了,你说离婚就离婚。”
周莫辰并接沈茜的话,反而问道:“几个月了?”
“还差一个星期就三个月了,那天你喝醉了……”沈茜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来。
听着沈茜说完这句话,周莫辰狠狠地盯着沈茜,那眼神好像是要把沈茜看穿一样。
沈茜心里直发毛,不禁握住周莫辰的手,喃喃说道:“莫辰,这次我一定听你的,我一定会给你生一个漂亮的女儿。”
良久,周莫辰才说道:“沈茜,那晚我没醉……”
沈茜脸色煞白,长长的指甲嵌入肉里都不觉得疼,只是急着说:“你肯定是醉了,你忘了吗?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你一喝醉就会什么都不记的吗?”
“是,那晚我是喝酒了,是你把我扶到床上的,我们唯一做的事就是我把你当成别的女人了,而你打了我一巴掌。”周莫辰缓缓地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一件好像不管己的事情。
沈茜不会忘了那晚,她抱周莫辰,却听见周莫辰叫别的女人的名字。那一晚,沈茜在酒吧喝的烂醉,早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躺在一个陌生人的床上。更不幸的是后来沈茜发现自己居然还怀孕了。虽然已经是六月的天了,沈茜觉得如坠冰窖,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莫辰又接着说:“沈茜,离开我,去找孩子的爸爸开始新的生活吧!”
“孩子的爸爸吗?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周莫辰,如果不是你移情别恋,我又会如何做出这样荒唐的事?你知道吗,医生说我不能再流产了,上一次已经伤了身体,如果在流产,以后可能不能在有孩子了。”沈茜突然觉得好恨啊,恨透了周莫辰,恨透了自己。
周莫辰并没有想过事情是这样的,如果他能够狠下心,自然不用管沈茜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良心上他却做不到。
“把孩子生下来吧!”周莫辰不再提离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