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是寂静的》是你上次送我的诗,那么这次的相遇你会送我什么样的诗?”陌陌存心捉弄周莫辰。
周莫辰静思了片刻,微微笑道:“那就泰戈尔的《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吧。”
假如我今生无缘遇到你
就让我永远感到恨不相逢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的日子在世界的闹市中度过,
我的双手捧着每日的赢利的时候,
让我永远觉得我是一无所获——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坐在路边疲乏喘息,
当我在尘土中铺设卧具,
让我永远记着前面还有悠悠的长路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当我的屋子装饰好了、
萧笛吹起、欢笑声喧的时候,
让我永远觉得我还没有请你光临
让我念念不忘,
让我在醒时梦中都怀带着这悲哀的苦痛。
不知道是周莫辰低沉而缓的嗓音还是因为这忧伤的诗句让陌陌沉醉。周莫辰在陌陌的眼睛里仿佛看见了风吹落花的悲伤。
“泰戈尔虽然大文豪,但是我还是不赞同泰戈尔,假如他没有遇见过安娜那么他那样的遗憾,假如安娜没有遇见泰戈尔她也不会那么的痛苦。就像我没有遇见过你,你没有遇见过我,我们都会平静安稳,相安无事……周经理你觉得呢?”陌陌抬头说了一堆话。
“你已然成为我这一生的悲伤,但是我庆幸我有缘遇见你。不管如何,我觉得都是值得的,其实你也一样,不然在这寂寞的深夜你我不会坐在这。”周莫辰刺破陌陌的假装。
没法辩解,遇见有一份情不自禁的感情,谁能约束得了自己的心。此时陌陌比谁都知道不可得的悲痛,可是这一刻她只能任由自己情不自禁了。
陌陌慢慢的饮了咖啡,一朵盛放极致的花一样的笑容在嘴角绽开:“周经理送我一首诗,我还你一个故事。”
周莫辰拿出手机,关机。这如梦的一夜或许以后再也没有了。
“别问我也别打断我,你只要静心听下去就好。”陌陌低头看着桌布上的暗色花纹,声音轻细的如同寂静冬夜落雪的声音。
婚期定在国庆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虽是即将结婚的人,可是小杨还是正常的上下班,日子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仿佛要步入新生活并不管她的事一样。别人在她的脸上看不到准新娘的兴奋和和期待。可是九月十一日那天,晚上小杨和她的未婚夫小李两人吃过晚饭,小李正在打他的怪兽,小杨看着小李的背影突然提到:“李,我们可不可以把婚期往后延期两个月?”
小李吃惊的看着小杨,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陌陌鼓足勇气:“李,我们能不能把婚期向后推一推?”
小李蹭的从电脑前站起来:“杨,是不是我或者是我的家人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没关系,你说出来,我会尽量改的。”
一年前小杨和小李在朋友的撮合下认识,一直以来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平稳,很少闹矛盾。小李是典型的IT男,沉默寡言,每一天都和电脑程序打交道,闲暇时打打游戏。他不太懂的讨女孩子的欢心,也不太懂得照顾女孩子,更不懂得女孩子的心思。所幸,小杨已经过了对爱情撒娇使小性子的年龄,她更愿意找一个合适的人结婚过一种相敬如宾的安稳日子。所以她不曾埋怨小李不够体贴温柔细心。
面对小李的疑问,小杨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小李继续问着:“杨,到底是为什么?”
小杨看着小李缓缓道:“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想清楚我和你之间到底是因为爱而在一起还是因为对于剩男剩女的恐慌而盲目的选择在一起?”
小李听了这句话,面目扭曲:“杨,能不能不要这样幼稚。爱是什么?你以为爱都是你看的小说里那样缠绵悱恻吗?你以为爱就要一定要跌宕起伏吗?你以为所有的婚姻都仅仅是因为爱才圆满吗?我们是普通人,我们能把普通的生活过得顺心顺意这才是最现实的。”这些道理能说服的永远是旁人,说服不了当事人。
“上次出差,我碰到了以前的合作伙伴,我们谈诗歌谈人生,总之无所不谈,还一起看过海上日出,我和他……度过了……美好的一夜。”小杨不敢看小李的眼睛,轻声的说着。此时小杨也意识到自己是如此的自私,她本可以不用坦白,继续和小李准备结婚的事宜。可是她偏不,她把事实赤裸裸的呈现出来,把她自己的选择题转化成她和小李共同的选择题。她把对婚姻的顾虑抛给小李。
小李震惊:“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和他好了多久?”
“我和他私下见面就一次,而且是碰巧遇见的。”小杨力求客观事实。
“他条件如何?”
“他是一个优秀的人!”小杨没有注意到小李紧握的拳头,额上暴起的青筋。
啪的一声,一个力气十足的巴掌落在小杨的脸上,打的小杨双眼直冒金星。而此时电脑里正传来一声怪异:GameOver.
“滚!”小李咬牙切齿地吼着。
小杨没有想到小李的反映有如此之大,看着愤怒的小李,小杨不打算解释和辩解,也不期望小李能理解此时她那一团乱如麻的心绪。她原本以为说出来是对小李的坦诚,小李会和她一起商量如何处理这种心理,可是没想到触动了小李心理的隐疾。小李的前女友是因为另一个男人选择离开他的,这在小李的心里是一根刺,所以他不能容忍小杨对他的背叛。
第二天小杨的家人就接到小李家退婚的消息,还有一些难听的言语,杨家就像炸开锅一样。
“你怎么这么不自重自爱呢?这些年的教育都是白受了,你自己不给自己留脸面,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爸还是要做人的。”杨母成天对着小杨责骂,杨父成天冷着一张脸。
小杨生病了,开始高烧,最开始没人理会,后来渐渐加重,以至于陷入昏迷状态。不知道做了多少检查但是始终找不到引起发烧的真正原因。多少药水被输入体内效果也无乎其微,医生说是她内心有一股强大的抵抗力,这病除了她自己,什么药品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躺在病床上的小杨吃开始吃不下东西,最后只能靠着营养液维持,身体消瘦的厉害。
一天深夜小杨依旧昏睡着,可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妈妈错了,小杨,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爱你。小杨,只要你好起来,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只要你开心妈妈就会支持你。”相比起所谓的脸面,杨母意识到什么都抵不上让女儿活下去,都抵不上女儿健康快乐。
那并不是多么动情的言语,可是小杨竟然慢慢的好起来了。大病初愈后的小杨,辞去了工作只身来到现在的城市。
听完陌陌的故事,周莫辰一脸哀绝的深情。周莫辰后来又找机会去过陌陌的公司,但是大家对于她说之甚少,都以为她结婚回归家庭了。整个过程,周莫辰一直盯着陌陌看,那一巴掌不仅打在小杨的脸上,此时好像也打在周莫辰的脸上。这么多的伤害全是他带给她的,而他在却一点都不知道。而此时,他仍然在做着伤害她的事。
“对不起,陌陌。此生但愿你会被另个人呵护关爱。!”周莫辰真心地说道。
“会的。”陌陌淡淡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