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那么大,而他们的世界又是如此的小,走着走着,不小心就擦了肩,然后……其实我们都不知道然后会怎样,就像是周莫辰从来也不知道他再一次看见杨陌陌是什么样的感觉一样。
安静而伤感,那么多的故事突然丧失语言,只能剩下微笑的寒暄,所有的感情都被收藏酝酿成一杯无法分享的酒,自饮自醉。不知道陈奕迅在唱《好久不见》时是什么的心境,而周莫辰现在听到《好久不见》时就是这样的心境。
遇见陌陌,不是在转角的咖啡店,而且在一个叫心系的男士领带专卖店里。他看见陌陌的专注的目光落在每一条静静躺在包装盒里的领带。而他真想自己此时也一条漂亮的领带,接受陌陌的目光,等待她挑选,周莫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立在专柜的那边,看着陌陌毫无知觉的一步步向他走过来,还剩下五步的距离,她还是没看见他。三步,两步……陌陌好像觉察到什么,先用目光撇了两眼,看见一个熟悉而模糊的影子,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是了,可不是熟人嘛。
陌陌静静地笑道:“真巧,你也在这。”
自从上次见面后,他们已经有快四个月没见面了,周莫辰觉得他还是不能忘记陌陌的微笑,只要看见陌陌微笑,他觉得就好像看见一朵花在他的眼前缓缓的开放一样。
“好吗?”周莫辰虽有炽热的感情说不出更多的话语。
有店员端来两小杯咖啡,笑容可掬的递到他们的手上:“两位可以慢慢挑选。”
陌陌接过咖啡对周莫辰说:“这店里的服务真不错,让人很舒服。你是这店里老顾客吗?我是听朋友介绍的。”
不用问周莫辰也能猜到陌陌是在给谁挑选领带,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滋味。
“咖啡不错,也不是常来。”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以前他的领带都是沈茜选购的。“我正愁不知道选什么花色的,你可以给做做参考吗?”
陌陌有点疑惑的看了周莫辰一眼,不过周莫辰说一脸很正常的表情,好像他拜托的只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并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一样。看着他那一脸无辜的表情,陌陌想她曾和眼前这个男人单独过了两夜,有过拥抱,有过亲吻,这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她也就不矫情了,把想说的话都咽了下去。
“信我的眼光?”陌陌逗趣。
“信!”就连周莫辰都不知道他那里来的那样深厚的笃信。
最后陌陌给他拿了一条酒红色的带暗色绣花,另一条是宝蓝色带黑色条纹的。
“觉得这两款正衬你的气质,儒雅而内敛,要不试试?”陌陌试探着。
有店员过来要替周莫辰试戴领带,周莫辰拒绝,他不习惯让一个陌生女人给自己打领带。他自己拿那天宝蓝色的慢慢的在镜前摆弄着,陌陌在一旁看着,不自觉的就伸手去把周莫辰打的过紧的领结松了松,做完了陌陌自己都愣了,尴尬的很,感觉刚才就好像老夫老妻一般自然的就伸出手了。
周莫辰定眼看着陌陌,脸上一股落寞的神色。陌陌以为唐突了周莫辰,正打算解释,只听见周莫辰凉凉地说道:“你结婚我都没收到你的请帖,看来是我不够资格做你朋友了,今天还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看见陌陌无名指上的钻戒,周莫辰只是觉得自己很烦,双手狠狠的扯掉领带。
原来他是在恼这件事,陌陌心里想。
“你是说结婚吗?我和陆川只是简单登记,没有办婚礼,所以就没有请各位亲朋好友。”直到现在陌陌才知道恋爱简单,婚姻却难。因为陆川妈妈的阻挠,陌陌父母对这一段婚姻也产生了动摇,一个劲儿地劝陌陌要慎重考虑。没有双方父母的祝福,陌陌只觉得这场婚姻多少有点凄凉,最后和陆川商量,只是简单的登记,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她就这样没带一件行李一样就住进了围城里。
“不办婚礼吗?”周莫辰试着问。
“不了办了,终归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的形式,与幸福到底是没有多大关系的。”陌陌一点也不伤感,生活里再华丽的装束最后还是要沾满红尘的烟火味吧!不办婚礼,她反而觉得轻松不少。
“我出去透口气。”周莫辰借口离开。
这也符合陌陌那种清冷的性格,凡事越简洁越好。周莫辰在店外大口的抽着烟,心情闷闷的涩涩的,有一种钝钝的痛。但是有一种念想却越来越清晰:他不想只是她人生里的一个过客,偶尔的遇见,回首寒暄。以前他觉得只要她幸福就可以了,可是现在他却想要她的幸福是和他有关的。多么自私的想法啊!
陌陌最后给陆川挑了一条银白色织花的,一条浅蓝斜纹的,时尚俏皮。当她走出店的时候,看见周莫辰还在等她。
“一起吃个饭,好吗?”周莫辰平复一下心情问。
“改天吧,已经答应妈妈今天回家吃饭了。”陌陌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也不多了,我得走了。”
“那我送你吧!”周莫辰赶紧接道。
陌陌婉拒,周莫辰知道这是和他保持距离,他直直地看着陌陌,看着眼前这个他不知不觉放在心间的女人。如果有人问周莫辰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他会告诉你他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当初不敢伸出双手牢牢的抓住眼前这个人了,现在只能落寞的对她挥手道别。
“陌陌,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周莫辰软了口气。如果是朋友,所有的相遇都会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相聚。这是周莫辰的私心。
“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牵挂的人,从来没有后悔认识你。”陌陌说的是真心话,即使是她爱陆川,但是也不能否认她心里对周莫辰奇特的感情!如果说男人希望一生能拥有白玫瑰和红玫瑰,那么女人呢,也会在选择一个男人相守共度红尘岁月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另一个男人的温情!
“谢谢你!”周莫辰轻轻抱住陌陌,“祝你一生幸福!”
陌陌苦笑,这恐怕是她接受的语气最为悲戚的祝福了,她对周莫辰笑笑走开。
那首好久不见早已经曲尽了。曲子尽了,可以重播,还是一样语调,一样的情感,可是人散了还能重聚吗?
那一天晚上,周莫辰在家里破天荒的喝了酒,自斟自饮,直到在醉意朦胧里看到陌陌温婉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