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继续在黑暗、广漠、空虚的空间中飞行。亨利徒劳无功地尝试着操纵飞机。他推动连杆,试图将机头拉升,离开这个空间,可是没有丝毫作用。现在E7109完全在自主飞行。突然地,他感觉到,机内变得异常安静!
他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哀叹一声,只能听天由命了。他放弃了尝试,对着目瞪口呆的副驾驶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祈祷万能的上帝了……”
空乘班长过来了,她悄声问道:“飞机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旅客非常担心,希望我们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知道,我们好像飞进了另一个空间。”亨利摇摇头说道。“飞机上所有的操纵都失灵了,连引擎都停止工作。”
空乘班长一惊,问道:“那我们是依靠什么在飞行?”
“也许是上帝之手在托着我们。”亨利苦笑着说道:“或者,我们的飞机正在利用惯性滑翔。”如果现在在对流层的话,空气稀薄,阻力很小,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空乘班长也是经验丰富的老牌空姐,遇到过各种复杂的情况,所以很快镇定下来。她小心地问道:“我们会有危险吗?”
“只有上帝知道。”亨利心事重重地说道:“你先通知旅客们,说现在遇到了雷暴,进入了一团乌云中,是乌云挡住了太阳,所以,外面漆黑一片。让大家稍安勿躁,很快我们就将飞离这片雷暴区域。”
“可是外面没有雷电。不知道旅客们会不会相信。”空乘班长有些疑虑。
“你做好解释工作。让旅客们相信,我们会度过难关的。”亨利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真的能如我所说。
“好的。”空乘班长点点头,离开了驾驶舱。
“怎么搞的?一下就到了晚上?”熊斌这是第一次坐飞机,觉得很新鲜。林若非也不明就里。他望了方美佳一眼,发现后者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敏锐地意识到,那个未知的危险,再度笼罩着他们!
四周的旅客都在望着窗外,议论纷纷。大家都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时,广播里面传来用英语播报镇定的声音。林若非虽然听不懂,但是,看着大家渐渐放松的表情,大约猜到了内容。他问方美佳:“怎么了?”
“据说我们飞进了一片乌云中,所以四周变得漆黑。”方美佳小声地解释。
“我靠!这块乌云可够大啊!”熊斌笑着说道:“都十几分钟了,还没有飞出去。”
林若非感觉这个解释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问道:“你坐飞机坐得多,你感觉这个解释合理吗?”
“嗯,怎么说呢?”长发美女皱着眉头说道:“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不过,飞机看起来非常平稳,不像是发生了故障。再说,这种A380空中客车有八套引擎,就算一两个出故障,也不会影响飞行。”说完,疲倦地靠在座椅上。
看来是我们多心了。林若非朝熊斌说道:“你把安全带系好,既然是晚上,我们就睡一会。”外面的黑暗,黑得令人心悸。林若非也开始闭目养神。
忽然,林若非感到飞机突然加速了,速度是如此之快,他感到背部传来椅背施加的极大压力,简直像要压碎他全身的骨骼,然后座椅要穿过他的身体,离他远去……紧接着,他感到呼吸困难,眼睛瞬间失明,看不到任何东西。
他卷入一个漆黑的漩涡,然后穿行在太空中,只有漫天的星星与他急速地擦肩而过。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这速度似乎已经超越了可能达到的极限……他感到时光在倒流,过往的人生突然历历在目……好像是一盘录像带在快速地倒退……他晕过去了……
这种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蓦地他醒来了!
“阿非!你醒醒!你怎么啦?”是熊斌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发现面前有两张焦急的脸,一张是熊斌,一张是方美佳。他浑身都被汗水浸湿,脸上苍白,似乎已经虚脱了。
“大哥,你别吓我。”熊斌捂住胸口说道:“我还以为你翘辫子了呢!醒来就好了!”方美佳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展现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让林若非很受用。
“我怎么了?”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刚才,你突然晕死过去。”熊斌坏笑着说:“我正准备给你做人工呼吸呢!”
“去!”林若非心说,让方美佳做还差不多,要是你做,我这辈子就别活了。他向窗口望去,发现外面的黑幕已经被明媚的阳光代替。他问道:“我们到了吗?”
“还早得很呢!”方美佳看看手腕上的浪琴表,说道:“刚飞了不到一个小时,得要十三个小时。”
这时,广播又用英语播报了。林若非听不懂,他只能通过观察方美佳的表情,来判断是坏消息还是好消息。不过,他发现,长发美女的嘴巴大大地张开,整个人都失神。
播音结束了,整个机舱都沸腾起来。林若非虽然听不懂,但是他感觉到,各种各样的语言,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方美佳的手问道。
“我们现在在南太平洋,马上就要飞到南美洲了。”方美佳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喃喃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林若非的地理知识再垃圾,也看过世界地图,也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华夏国离南美洲相距至少两万多公里,怎么可能用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飞到呢?
“你确定没有听错?”林若非问道。
“没有!”方美佳摇摇头,还是没有从失神的状态摆脱出来。林若非知道自己问得很多余,只看看周围旅客那惊诧莫名、激动万分的表情,就知道方美佳所说的都是真话。
E7109号航班终于和地面联系上。大约半个小时后,空中客车A380在巴西的圣保罗机场降落,加油补给后,继续向美国飞去。
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林若非闭上眼睛,努力回忆着。可是,刚才的那段记忆,就像是虚无缥缈的晨雾,明明就在眼前晃悠,挥之不去,却又无法抓住……
驾驶舱内,亨利机长正情绪激动地向基地解释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很快,美国各大媒体的新闻记者都云集波士顿的安琪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