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听完季幽附在他耳边的说的话,季培的脸色瞬间煞白:“你……你怎么会如此胡闹!要是出了一点差错,整个季府--”
“我来担。”季幽的声音此时仿若结了冰霜:“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担着,只是父亲---你有没有一瞬间,是曾担心过我的。”
看着身旁的人,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却好似一个陌生的不曾见过的人,季培心头突然涌上一阵说不清的滋味。
“王公公到!”
下人的通报声打破父女间冷寂的氛围,季幽抬起头,脸色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绝美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挂上邪魅的笑容:“父亲还在发什么愣,不去迎接吗?”说完便转身离开。
季幽的身影刚消失在后院小门,院外便传来王公公尖利的声音:“季大人这是有什么大事叫咱家来啊,在整个冀楚国能对咱家呼来唤去的除了皇上,恐怕也只有季大人能有这份面子了。”
这话将季培吓的浑身一个激灵,将方才的事情瞬间抛到脑后,连忙整理一下衣冠,快步走出院子。
“王公公恕罪。”季培一边走着一边弯腰抱手对王公公作揖:“是季某失礼,还望王公公大人不计小人过。”
先皇在世的时候,季家虽为商户,可是风头绝对不低于京城贵族,季培作为一家之主,当年的风光无限曾羡煞天下人,即使走在皇宫里也是有一众官员对他点头哈腰,如今只因一张圣旨,却要对宫里一个阉人小心翼翼的笑脸相迎,这让王公公十分受用:“季大人言重,只是咱家站的久了,这腿有些乏了。”
“都是怎么办事的!”季培对周围的下人怒骂:“还不请大人进屋!”
正当一群下人唯唯诺诺的准备引路,王公公却笑着摆摆手:“季大人对他们撒什么火呢,这是在季府,没有您说话他们哪敢擅自做事呢。”
季培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没有你季培的指示,下人们也不敢这般怠慢。
就在季培正在考虑如何请罪的时候,王公公再次开口说道:“咱家老了,这种虚礼也不行也罢,只是这身子骨啊却受不住,季大人说今晚有要事相谈,咱家连心腹都没有带过来,可怜这会腿酸的紧也没个人扶着……”
一个看着机灵点的下人立马走过来伸出手来,弯着腰谄媚的说道:“大人,小的扶您进去。”
季培正松口气,耳边却突然传来那下人的一阵惨叫,再一看,原来是王公公将他狠狠踹了出去,那酸的紧的脚踢起人来却是丝毫不见手软:“你算什么东西,咱家是你这肮脏的东西能碰的?”
这字一个个划在季培心头:季家的下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肮脏的东西。
“季大人?”王公公收起那骇人的怒容,堆上笑容,好像刚才踢人的另人其人:“我们就在这里站着谈事情吗?”
季培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大人说笑,请随季某来。”
走了两步,听闻身后没有动静,季培回头一看,王公公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动:“大人,您……”
孰料王公公却冷笑道:“看来季大人是耳朵不太好使,咱家的腿乏了,走不动。”
此时那个被踢的下人还趴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却不敢叫出来,忍的满头大汗,周围的下人看见这一幕都不敢再上前。
季某晃了一会神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王公公身边,弯下腰伸出手:“大人请。”
王公公这才露出餍足的神情,眼神里挂着慢慢的不屑和得意:“有劳季大人。”
一行人刚刚踏进院子,便听见一阵袅袅的乐声传来。
王公闭上眼摇头晃脑的听了阵,然后缓缓睁开眼皮笑着说道:“季大人果然是好雅兴,这唱曲的人一定是一个绝色美人,不然怎么配得上这让人酥到骨子里的声音。”
季培只能应着,他也不知道这唱曲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下人走过来,对季培说道:“季老爷,这边请。”
季培一愣,这下人看着眼生,在府上不曾见过。
“有意思。”王公公说道:“季大人在自己府里还要下人引路啊。”
季培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讪讪一笑。
这时一个衣着艳丽的男子快步却丝毫不显慌乱的朝二人走来,对着二人浅浅作揖:“公公说笑,只是今晚季大人命小的一众人为大人献丑,这院子里此时还是要小的引路才是。”
看见鱼鸿出现,季培才想起来这下人正是鱼鸿戏班子里的一个伙计。
而此时的王公公却没有心思搭茬,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分明的男儿身,却生生让人觉得比那天上的仙女还要美,比深谷的鬼物还要妖,一时间眼睛发直,脚步也难以挪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