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收拾好了！”
小如一边喊着，一边从楼梯上跑下来，一看张果没在，只有我这个没穿衣服的陌生在，不由显得有些紧张。
相对于她的紧张，我则觉得尴尬的要命，一个劲的在心里念叨，希望张果快点回来。
“这个姐姐长得好漂亮。”
小如虽然看上去有些紧张，不过这里毕竟是她的家，自然不会拘束，坐到九尾天狐旁边的位子，双手拄着下巴，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九尾天狐的脸。
“你也很漂亮，只不过你现在还没有长大，等你长大成年，也会跟这个姐姐一样漂亮的。”
小如看上去像是张果的小管家，跟她把关系处好，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是吗？等我长大，真的可以像这位姐姐一样漂亮吗？”
小如眼含期待的看向我，我对她很认真的点点头，“哥哥从不骗人，相信我，等你长大，绝对会跟这位姐姐一样漂亮。”
我跟小如正聊着，张果从里边的屋子走出来，将一摞衣服递给我，“这套衣服应该适合你，快去换上吧。”
说完，又对小如说，“小如，你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来，先借给这位姐姐穿。”
小如毫不吝啬的爽快答应，一路小跑着上了二楼。
我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当着张果的面，就把衣服抖落开，飞快的穿好。
衣服是古装，穿起来很麻烦，不过还好，我有穿道袍的经验，难不倒我，两分钟不到，就穿戴整齐。
“好了，先带你师姐上楼吧，刚好可以让小如帮她更衣，我这儿只有一间多余的房间，不过里面有两张床，你们先将就一晚，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小如提。”
看张果的意思，今天是不想跟我聊什么了，正好我也有点累，跟他道了声谢，背起九尾天狐上楼。
刚上到二楼，就碰见了捧着衣服的小如，刚好把我带到客房。
放下九尾天狐，我拜托小如帮忙，把她身上的衣服换掉，转身出门。
一分钟还没到，小如就推开门出来，对我说，“这个姐姐的身上有好多伤，必须要治疗，你等一下，我去取一些药过来。”
说完，小如就跑下了楼。
我不知道九尾天狐现在穿没穿衣服，或是醒没醒，也没敢进去，悄悄探头进去看了一眼，发现她还在昏迷，不过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
等了有一会儿，小如肩膀上挎着只药箱，两只小手端着一个木质脸盆，从楼梯走上二楼。
我看她端的有些吃力，连忙将木盆接了过来，端进屋里。
小如道，“你还是先出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一会儿可能需要换水，你在门外等一下。”
“哦，好。”我转身出门，反手把门带上。
之前在湖边，黑漆嘛唔的，光线不足，我光把她后背的马蜂伤处理了一下，至于其他地方的伤……由于我没敢细看，并没有发现。
等等，我很奇怪啊，九尾天狐跟我之间明明是敌对我关系，她死了我才应该高兴，干嘛那么担心她的伤？
还在门外候着跟她换水？有病吧我？
刚想转身就走，去外面抽根烟，就听小如喊道，“你进一下。”
鬼才会进去。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可两条腿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回走。
推开门，木盆已经摆在门口，盆里的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望着那一盆鲜红色的液体，我脑中不禁回想起了之前九尾天狐被围攻的场面。
虽然在凌霄出现之前，她一直占尽上风，可各门派的人，终究也不是吃素的。
没有任何邪念的我，真想亲自看一下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处伤。
“喂，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打水啊！”小如清澈的嗓音，把我思绪从混乱中拉了回来。
竹楼外的院子里，小如已经架好烧水的架子，倒掉血水，重新倒入热水，再加一些冷水调温，感觉温度差不多，才端着木盆跑回房间。
如此程序足足反复了六次才算彻底结束。
我挺大一爷们，打几盆水，自然累不着，不过小如看上去已经累得不行，小脸刷白，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发际和鬓角的秀发，全都粘到了脸上。
“我真不知道，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处伤。”
我听得出来，小如这是不好意思直接问我，才用自问的方式，在跟我递话。
我能怎么说，我也很无奈啊……
只好装傻，装作没听出来她的潜台词，运用张无忌的绝学，乾坤大挪移，把话题扯开，“呐个……真是谢谢你了，受累了。现在太晚了，你还是赶快去休息吧。”
小如见我不按套路出牌，撇了撇小嘴，背着药箱下楼去了。
我回到房间关好门，发现屋子里弥漫了很浓的药味，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金创药，走到床边低头一看，我的个妈，九尾天狐除了脖子和脸，貌似所有地方都被缠上了绷带，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特意扒开她衣服的衣角，往里边看了看，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眼前的九尾天狐，已经没有了万妖之王的傲气，完全就像是一个熟睡中的小BABY，真的很难把她跟之前那个跟小山一样大的“史前怪兽”联想在一起。
回想起之前在湖边跟九尾天狐的对话，我下意识的托起了她被我刺伤的那只手。
九尾天狐的手指很细，也很长，指甲稍微有些尖，手掌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我看着看着，竟然有点后悔当初刺她那一剑。
可一想到那些因为她的复活，而死掉的无辜生灵，却又感觉现在的她，是罪有应得，一时间陷入到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我暂时抛开人和妖立场，想着如果这件事追溯到事情的本源的话，又不能全怪九尾天狐，她是妖不假，可妖也有自己的生存意念，假如把我换成是她，我被人封印在地下数百米深，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过着永无止尽的生活，我会不会为了得到自由，而去残杀其他种族的生灵？
扪心自问，若我是九尾天狐，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跟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有些事情，孰对孰错，真的不能只看表面，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会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