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票票,求收藏,o(* ̄▽ ̄*)ブ
————————
随着这天儿一天天的变热,贾守望倒是断了出摊的念头。
一天卖上几十个饼子,有一俩百个铜子儿入口袋就成,下半晌还能闲闲的搁家里待着,可是舒坦的很。
回来时再搁镇上买些酱肘子打打牙祭,晚晌招呼二奎跟英子到家里来,人多热闹,叔侄儿俩还能喝上几盅。
赵氏为了这事儿没少说他,她倒不是心疼二奎俩口子过来吃喝,就是气恼自个儿男人肚子里存不住干粮。
有几个子儿就花几个,这点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儿。
贾守望仍是漫不经心,只说吃到肚子里的贼都偷不去,他存着棺材本就是了,赵氏念念叨叨也拿他没辙。
且是这半个来月小日子过得不错,贾守望瘦骨如柴的身子板瞅着也胖了些。
村里老哥几个遇上了都要侃上几句,他见人就说这是他家箐丫头给他带来的福气。
村里的人哪知道这里面的原由。
只想着老贾头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如今姑娘见好,身子骨还能赶镇子出摊,有俩钱傍身实属不易。
老哥几个只跟他笑唠着打哈哈,别的没多问。
今儿老俩口依旧回的早,吃过子箐给做的午晌饭后贾守望又出去了。
搁了半个时辰才回来,手里还提溜着一小罐酒。
赵氏正坐在院子里折树柴,瞧见老头子进来了,只是哼了一声便爱搭不理的。
贾守望笑么呵的过去,才想跟自个儿婆姨说他今儿打的是糯米酒,她也能喝俩口,忽的听到一爽朗的女声。
“呦,老哥,今儿又喝上了!”
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婆子抱着个篮子笑呵呵的进来了。
篮子里放着一个陶罐,罐子上搭着个大海碗,里头盛着切好的肥膘。
贾守望回头一瞅,顺手往她肚子上一指,瞧着那块肥膘笑道。
“哟,他胖婶儿,你这块可够肥的啊,得有小三斤了,指定能炼出不少油来。”
胖婆子脸一沉,护着自个儿的肚子,没好气道,“他老哥,咋说话哩,都不老不小的了!”
贾守望愣了下,随即明白过味,忙佯装扇了自个儿老嘴一巴掌,“哎哟他婶儿,嘴快了,别过心,别过心啊……”
赵氏暗笑了一声儿,打发老伴把酒拿到堂屋里,自个儿迎了上去。
“他婶子来了,哎哟,还是你家的伙食好啊,瞅瞅又炼油来了,来来来,快把篮子给我。”
子箐系着围腰刚从自个儿屋里出来,手里抓着一块蓝布。
她瞧见这婆子了,便是过去招呼了一声,提上篮子进了灶里。
早晌她爹娘赶镇子出摊,午晌她就搁家里给人家炼油,舀些油渣留着拌馅儿。
她家那饼摊一天得买四五斤肥膘下锅,炼出的油都吃不完,烧菜搁多了腻歪,送人又舍不得,放久了且是坏。
子箐只得想出这个法子,给村里人炼油收些油渣,几家凑起来就够了。
然而如此,却没有几个乐意的。
虽说她家出锅出柴禾,可锅灶谁家没有啊,木柴上山都是现成的,不值几个钱,哪里比得了油渣稀罕。
村里人口袋都紧,平时少见荤腥,难得买顿肉吃都是要那些个肥的。
瘦肉剔出来炒了,肥膘拿来炼油,出锅的油渣就成宝贝了,酥脆浓香,吃了还好解馋。
且有些跟赵氏关系不错的,还有自家地里活儿顾不过来的,知道她家烙油渣饼,便把肥膘拿来给她们炼油。
反正就拿那么一份子,也没少多少,图个灶间干净也成么。
子箐把蓝布系到头上,免得一会儿油烟大把头发熏着了。
她点了火把肥膘下到锅里,赵氏便与那胖婆子说了,“得了他婶子,你晚些过来取就成。”
那婆子却是杵在灶门口不走了,俩眼直盯着锅里。
笑着说自个儿现在回去也没事儿干,干脆就在这儿等着,省得一会又跑一趟。
赵氏点头应是,暗地里却忍不住腹诽,你不是怕又跑一趟,你是怕我家闺女把你的油渣舀多了去,真是死婆子心眼多。
那婆子闲着也是闲着,就拉着赵氏唠了起家常。
说最近这些日子二奎的媳妇儿没跟少村里人夸她家箐丫头,说她烧菜烧的好,咋咋的好吃啥的。
“哎哟,最近我这耳朵啊,听的最多的就是你家箐丫头了……哎,老嫂子,二奎媳妇儿还说你家烙的油渣饼也好吃的很哩,你咋做的?”
赵氏起先还笑么呵,一听这话可不舒畅了,哪有人儿这么问的,这不是刨她的底儿么,她可还指着这个赚钱哩!
她假笑一声儿,“咳,这有啥,多搁盐,多搁油,下锅子烙不就成了。”
子箐拿着大勺把肥膘扒拉开,一听这话偷着笑了,搁多油盐不得咸死腻死。
那婆子暗中撇撇嘴,呦,就这么的,那她也会做!
她跟赵氏打了两句哈哈,又道,“老嫂子,我瞅着你镇上的买卖不错,瞧把你老头子闺女滋润的多好。”
所谓钱不露白,好不说好,赵氏哪里会应承。
只说要是买卖好的话一天能卖那么几个饼子,还用闺女搁这儿烧火舀油渣,不过是讨俩子儿好过活罢了。
那婆子听了心里稍微舒坦了些,嘴上也跟着诉苦,说现在也是干啥啥不好,收成越发不如往年啥的。
且说着说着,又扯到了别处,“哎,老嫂子,你晓得我今儿瞅见谁了。”
赵氏好笑道,“你瞧你,我又没跟你屁股后头,我哪知道啊。”
那婆子撇撇嘴,瞪着俩眼儿,“我瞧见孙金花了!”
“孙金花?她不是、她不是搁县城哪个大户家里当帮厨么……”
“啥帮厨啊,几年前孙婆子就掌勺了,人儿会烧的菜可多。”
“是么?那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她回村干啥,探亲来了?”
“哎不是,孙婆子这回儿不是探亲来的,她是辞了工不干了!”
“呦,这孙婆子还真舍得,大户人家给的工钱可不低啊!”
“是不低,可搁人家手底下干活,哪有自个儿做主闲在啊,昨儿孙婆子跟我唠了一下午,说她这次回来,是要到她儿子镇上的酒楼去当掌勺哩。”
赵氏嘴里啧啧作响,觉得可惜了的,那婆子道,“行了老嫂子,大宅子不是那么好待的,要不孙婆子猴精过头都待不住!”
赵氏不赞同,这说的也忒悬乎了,那大宅子又不是啥老虎洞狐狸窝,进去还就出不来了!
咱老老实实的忙活自个儿的事儿,把自个儿该做的都做好,别人还能给她挑刺儿?
她就不信了,那孙婆子跑了回来,能比在大宅子里过得还滋润!
那婆子也没在大宅子里待过,听了赵氏说的也觉得有理,就不在这上面磨叽了。
“哎,老嫂子,昨个儿孙婆子还跟我说了,她还得给老东家办一件事儿,要搁咱村找个……哎哟喂,箐丫头,糊了糊了!”
子箐正发愣,听到那婆子的叫声吓了一跳,往锅里看了一眼,忙抄起一旁笊篱把油渣捞上来,还好就是过了点火候。
那婆子忙把自个儿篮子里的陶罐子拿过来,笑道,“这丫头,听我跟你娘唠嗑都听入迷了,连手里的活儿都忘了。”
子箐只是笑笑,把锅里的油水都舀到罐子里头,最后把笊篱里的油渣扒拉了一些出来,剩下的再倒进去。
那婆子一直搁边上守着,瞧着灶上那个肥油锅吧唧嘴,就这还能炒一顿菜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