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晴空,连同人心也随着这道明朗的光明变得轻盈了起来。
放在一般的家族里,像季君欢这样的情况,心情本该是阴沉沉的。而她却不然,心中仿佛一下子卸下了重担,什么也不必去管,只管做自己的大少爷即可。
“蕴风堂哥,往后你便居于此,正巧与我的沉渊阁相临,只需要穿过这座小花园,就能到我那儿了!在府中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一声便是。在家里头,也没有几个人,父亲也早出晚归的,蕴风堂哥不必拘禁!”一路沿着小花园的位置朝沉渊阁临近的锦桐院走着。
季蕴风俊雅,季君欢绝代风姿,二人一路行走一道,不知迷了多少男女的眼。
而此二人,却完全无自觉。
“多谢君欢,此次来府的意思是——”
“蕴风堂哥不必与我这般见外,在父亲的面前君欢已经表明,此事就打住,往后的一切就靠蕴风堂哥自己了。很多事,君欢毕竟没有办法帮得上忙,劳堂哥费心了!”季君欢温温一笑,霎时天地暗然失色。
做为季君难的堂哥,此时也不由看得一呆。
不由暗想,他的这位堂弟当真风华绝代,连他也差点被迷惑住,这样亦男亦女的相貌,只怕也未必会是福啊。自古美人多祸,季君欢以男儿之身长出这样子的样子貌似,季蕴风不由担忧季君欢往后的道路。
听闻皇帝对季君欢也生了几分意思,当初见驾时,不少人可看得清楚。
传季君欢惑君的流言纷纷传开,有人说此人不详,有建议者让季君欢毁容,才可保命,保江山。
身为男儿身,却被皇帝相中,痴心,这是何等大事。对季君欢而言,又是多么大的污辱。
可那又如何,季君欢绝色天下,并非浪得虚名,真真魅惑天下,令人不可自拔。纵然身为男儿身,皇帝也几次想法子令季君欢入宫,若非是看在季太慰的份上,皇帝只怕要强抢了。
正因为此事,季大人对皇帝的明里暗里拒绝,所以才会在朝中受到打压。皇帝故意偏向刘丞相,对季大人次次的逼迫,使得季大人在政路上出现了危机。
是以,也就有了季君欢与那位神秘王爷联姻的事情发生。
季君欢已经远离那些复杂的地方,却还是被皇帝掂记了好些年,可见当时的季君欢已然是出落得相当。如今十六的季君欢,更盛,只怕皇帝再见到季君欢,便更不能放手了吧。
“蕴风堂哥?”季君欢连唤了数声,季蕴风这才惊觉自己胡思乱想了。
“让君欢见笑了。”
“蕴风堂哥有话便直言,在君欢这里无须拘束,”季君欢悠悠而笑,眼里漾着股溶溶漾漾的波纹。
季蕴风左右屏退,堂兄弟二人独自走着。
彼时,季蕴风才缓缓开口:“皇上那边当真没事?听五叔的意思,皇上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五叔,也就是季太慰,在季家排行五。
季君欢见季蕴风提得小心翼翼,不由一笑:“我明白蕴风堂哥的担忧,君欢再如何也不会入宫扎进那些女人堆里,蕴风堂哥且放心。”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皇帝那边当真能躲得过去,要是皇上硬要夺取,季太慰就算是再权大,也不可能与皇帝相斗。
这一两年来,皇帝没再有任何动作,如今的季君欢已经出落得如此,只要有心人都可以看得到季君欢的美。皇帝近来对季大人频频的打压,可就不是等着季大人将季君欢献出去吗?
“其实,这张脸毁了也罢。”抚摸着自己的脸,忽然笑道。
望进季君欢认真的笑意里,季蕴风下意识的伸出手拿掉她的手,“不可。”
见季蕴风反应如此激烈,季君欢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看向季蕴风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季蕴风脸一热,赶紧放开了季君欢的手,清咳一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做,岂不是对不起你自己的父母?你这张脸若是毁了……”
听着听着,季君欢先是轻笑了出来,季蕴风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定定地望着她。
“蕴风堂哥,今日相处,不想你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君欢甚是意外!”
被自己的堂弟如此取笑,季蕴风不由脸孔更热辣了些。
季君欢也是见好便收,将季蕴风安排好了,季君欢才回屋。
他们各自任命,渐渐融入了朝廷,唯有她季君欢做一名闲散的公子哥儿!
但平静的日子似乎就从这一刻开始,慢慢离她而去了。
季家出来的美人也不甚少,但季君欢却是唯一让皇帝惦念上的人。
皇帝正值壮年,后宫美人无数,每个都有自己的特色。看看那些皇子就知道了,帝王出生的孩子,全凭着良好的基因继承下来。
季蕴风的话提醒了季君欢,三年前,她十三岁跟随父亲入宫,如今还记得皇帝瞧自己的眼神。现在想想,那时的皇帝必然是对父亲说了什么,如何不然,这些年来,父样为何一直不肯让她再入宫参与任何宴席?
忍了三年,皇帝终于是忍不住了。
也就是三年前,平靖王对季君欢一见钟情,闹得一段男风佳话,自然,这段所谓的佳话多数拿来闲谈逗趣的。
依照季君欢对所有事都温温淡淡,满不在乎的性子,不可能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也亏得她的性子如此,依照她男儿血性,必会闹得厉害。刘玄知几人,也时时刻刻的陪在身边,到也成了她的护身符。让一些对她美貌有窥视者只敢远窥,不敢近瞧。
如此,平平静静,安安宁宁的度过了十几个年头。
“灼香,你说公子我这张脸毁了,是不是就能安安静静,父亲也不必受那窝子气了?”刚刚踏进屋子,季君欢突然来了一句,可把灼香吓得半死。
“公子!你要做什么?奴婢可不许。”小丫头一急,连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若是公子敢那么对自己,小心奴婢给老爷说去。”
见小丫头真气了,季君欢笑了笑,摆手,“公子爷不过是说句笑罢了,瞧你紧张的样子。”
“公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话,而且,您这话一点也不好笑,可把奴婢给吓死了。”
灼香一副后怕的样子,可把季君欢逗乐了,幽墨般的眼闪了闪:“灼香,到尚俞居那边打听打听,近来老爷都会了些什么人,在宫中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今日观季大人的脸色不太好,又突然找来了季蕴风,难免不会叫季君欢心中生疑。
灼香愣了下,“公子打听这些作甚?”
“自然是想法子安慰父亲,你这小丫头哪来这么多话,让你去便去。”季君欢摇头,真把这丫头宠上天了。
灼香盈盈一辑身,“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