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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父子(六)

看着暴怒中的马服悦,小七不免有些慌张,他慌忙低下头说道:“请家长子大人息怒,七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在说我自作多情了么!”

见小七居然还敢狡辩,马服悦的心情变得更差了,他突然抽出长剑横在了小七的头上,然后猛地一发力,将他的眉骨处划开了一个浅浅的口子。

虽然疼痛难忍,但是小七还是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因为这样的情景,他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深知对方脾性的小七明白,如果自己敢喊出来的话,那么自己面对的将是更难熬的困境!

见小七一言不发的顺从的样子,马服悦的心情变得愉悦了起来,他伸开手任由小七滑到了地上,接着用对方的衣摆将长剑上沾染的血液给抹得干干净净,然后才扭过身子走到几案旁喝起水来。

小七低着头,不敢再同马服悦对视,鲜血顺着伤口滑到了他的眼睛里,而辛辣的感觉则一直在他的伤口上蔓延着,但是他却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语,他的这种表现让马服悦非常满意,只是马服悦不知道,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对方那阴冷而仇视的目光是多么令人惊恐!

“好了,你刚才想说什么就说吧!”

马服悦坐了下来,对着小七笑眯眯地说道,就放佛刚才对对方施暴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而小七而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低声地回应道:“此次跟随家主大人出战的家族似乎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还自己贴补了一些,本来他们以为回来后家主大人会有所补偿,结果还没到地方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小七认为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人对家主大人心生怨恨,到时候就会有人主动来联络家长子大人的。”

“哼!”

听到小七的话,马服悦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不过他很快便转变了态度说了一句:“……还算有点用处。”

“是,谢家长子大人!”

小七连忙回应道,看到对方这个样子,马服悦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得,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着小七小声得问道:“对了,他们表示合作有什么条件么?”

“条件么?下三家的那些人要求的无非是一些钱财和土地,”小七想了想说道,“小人倒是觉得给与他们钱财倒是可以,土地绝对不能答应!”

“是啊,虽然说我马服家的兴起不是那么太依赖土地,但是如果因此让他们的实力壮大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马服悦点了点头,对小七的建议表示同意,但是他用手指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说道:“不过,如果对方因此拒绝我的提议,那岂不是更麻烦么?”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但是刚刚已经受到了教训的小七立刻摆出一副无能的面孔,而事情也正如他所料,马服悦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喝着水,但是他的眼睛却一直在小七的身上游弋着,当他听到小七的回答并且一副无助的模样后,他才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虽然说上三家是跟随父亲一样奋战多年的老人了,但是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那些老家伙们该下去就应该下去了!”

说到这里,马服悦的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他放佛看见了自己夺取了马服家的家主之位后,众人参拜自己时的美妙场景,他向前伸出了右手,然后把它举到自己的面前欣悦地欣赏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说道:“告诉他们,事成之后,功劳最大的一家将成为新的上三家中的一员!除非马服家的领地以外,不管是上三家还是下五家,只要他们能打得下来的,都归他们!”

“是!”

尽管对马服悦的命令很不以为然,但是小七还是点头称是道,不过马服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的情绪,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觉得我太优待他们了么?”

“小七不敢……”

“你要知道,如果我输了将一无所有!”

说着说着,马服悦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了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起来,那握着杯子的手不停地摇摆着,甚至到了必须依靠另一只手来按着才能稳定下来的地步,但即使是如此,杯子还是很快地从他的手中滑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如果我失败了,父亲大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马服悦在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是的,不会放过我的……”

“家长子大人!”

见马服悦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小七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从对方的语气中他已经听出了一分动摇的色彩,而就在这一刻,马服怡那奇怪的话语和表情也在他的脑海里翻滚了起来,这使得小七不得不大声地对着马服悦喊了起来,这不仅仅是因为想要震醒对方,更是自己在为自己打气!

“比起庸人来说,父亲更讨厌那些空有野心却不自量力的家伙……”

似乎是没有听到小七的喊声,马服悦自说自话地情况更加严重了,他捧着头蜷缩在一旁,口中喃喃地说道:“我会死的很难看的,他不会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枭首?对!没错!他一定会把我的头砍下,挂着杆子上的,他要让麾下的傻瓜们看看不自量力的蠢货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马服悦!”

见对方越说越离谱,小七不禁大声地叫了起来,他快步地走到对方的身边,然后举起手,狠命地给了马服悦一个耳光,然后他扯起对方的衣领,大声地喊道:“你给我听着,现在可不是你说退就能退的时候了!我敢打赌,只要你露出一丝后退的迹象,那样家伙一定会将你卖的个干干净净的!”

说这话的时候,小七的脸色也变得狰狞了起来,浑浊的声音在他的喉咙中翻滚着,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在他的心中不断地生长着,此刻的小七,就如同一名输疯了的赌徒一样,通红的眼睛以及嘶哑的声音无一不在验证这个命题。

或许是因为小七的喊声,也或许是自己自身的恐惧过大,让马服悦一下子醒了过来,他摸着隐隐游戏肿胀的脸颊,然后看着在自己的面前大声咆哮着的小七,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了一下,而他的这一动作也将小七从震怒中警醒了过来,他猛地松开了手,将头垂下,两手缩回到自己的身前,小声地说道:“小七冒犯了,请家长子大人责罚!”

看着在一旁瑟瑟发抖地小七,马服悦突然露出了笑容,他一下子瘫坐在摊上,然后整个身体向后躺了过去,整个动作顿时让小七吓了一跳,因为以往的马服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在马服悦看来,这种动作是那种野人才会做的,是极其有失身份的,跟随在对方身边这么久,小七自认为已经很了解对方了,可是现在的马服悦让他失去了这一信心。

眼前的马服悦是如此的陌生,这也给小七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马服悦却开口说话了。

“你是不是等这一天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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