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震惊的高平,何秋只是耸了耸肩,虽然自己推理了那么多,但是实际上的证据却并没有多少,单单凭借着一个木刻的小玩意又能证明什么?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将事情推到图穷匕见的地步!
他并非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如果不是对罗准心存疑虑得话,他是不会有那种言语将对方激怒,使得对方不愿意在这里久待的原因,说实话,现在这个先锋营中,唯一能让他信任的也只有眼前的高平了。
“说!”
高平看着何秋说道,跟对方共事了这么多年,这一点默契还是有的,既然对方有意无意地和自己说了那么多,必然是有什么要和自己商议的,结果也正如他所料,何秋凑到了他的耳边嘀嘀咕咕地半天,高平的眉头也皱到了一起。
就在高平同何秋偷偷商议事情的时候,马难则正在忍受着那三名新兵的责罚,在训练结束后,那几人借机将马难堵在了营房内,在一阵谩骂之后,他们开始对着马难拳打脚踢了起来,而马难在受到这一对待后则只是将自己的要害部位藏了起来,毕竟自己能力有限,而且又势单力孤,和别人争这一时之气完全没有必要,另外自己还是以罪人的身份加入的先锋营,如果因为这点事情坏了自己的打算,那未免也有些太不划算了。
不过幸运的是,这三名新兵似乎并没有想要了他性命的事情,毕竟他们的父辈或兄长都是在军营里担任两司马的军职,拥有着“士”的身份,或多或少都对马难的身份有所了解,因此对他也是小惩大诫,如果是换了别的一名兵卒的话,只怕早就被他们打死打残了。
又一阵谩骂之后,领头的新兵在一阵威胁后带着其余的人离开了营房,马难则从地上爬起来,心惊胆战地看了看他们离开的位置,然后他伸出手在自己的伤口处蹭了一下,疼的自己龇起了牙花。
“这帮孙子,还真是不留手啊……”
马难一边暗骂着,一边走到水缸旁舀起了一瓢水准备清洗伤口,而就在这时,营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谁?”
被吓了一跳的马难立刻跳转过身叫道,因为刚刚的遭遇仍让他心有余悸,再加上进来的人招呼都没打一声,这不由得他不叫了出来。
“瞎喊什么,作死啊你!”
刚进门的朱四立刻大喊了起来,自己本来是好心好意地来看看这个家伙怎么样了,但是没想到们还没进就被人吼了一通,作为前辈的自己自然心情不会好过,不过当他看到马难身上的伤痕的时候,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地?和人干仗了?”
“没……”马难低着头咕哝了几下嘴,然后才勉强的说道,“被人打了一顿……”
“还手没?”
“没……”
“谁打的?”
“……一起训练的新兵……”
“出息!”
看到马难这番窝囊的回答,朱四朝地上吐了口口水,然后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对马难说道:“你看你那出息!看看老哥我,谁要是敢给我起芽子,老子非揪了他不可!”
“可是……”
“没啥可是的!你记着,这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这个!”朱四一边朝马难晃了晃拳头,一边咧着嘴笑道,“只要你能把人打服,你就是这个!”
朱四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马难竖了竖大拇指,而马难看到朱四这个样子,低着头嘴里嘟囔了一会,却没有把话说出来,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被朱四发现了,他一把拽住马难的衣服说道:“你想说啥?”
“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怎么说也是个戴罪之身,如果因为我的行为惹怒了将军,再牵连到马服家咋办啊!”
“这个你放心,只要你能打得过他们,将军不但不会责罚你,说不定还会提拔你也说不定啊!”
见马难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操心,朱四不免有些气结,但是还没等他想要劝解对方,就听到马难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我也打不过他们啊……”
“呸!”
朱四见马难这个样子,立刻吐了口吐沫,他伸出手使劲得晃着马难,大声地说道:“是爷们的就不能怂,要是因为打不过就不打了,那么老子早就抹了脖子了……”
听到朱四这样说,马难不免有些意动,但是没想到朱四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立刻扭转了想法——“不过说实话,就算你再怎么上,也会被揍的料啊,哈哈!”
“呵……呵……,呵呵……”
马难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对待对方了,他只得采取了这样一幅表情,来表示自己的愤怒,不过朱四并没有理睬他,反而在一边吹嘘起自己的莫须有的丰功伟绩来,而马难只得在一旁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极大的满足了对方的虚荣心。
像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般,朱四一边笑着一边拍了拍马难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的样子,而马难则是一脸的无奈,不过还好,对方的耍宝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便正经了起来。
“对了,你有遇到我和你说过的那种人么?”
“那种人?哦,你是说拉人去当逃兵的啊!”马难迷茫地看着朱四,好半天才反应了过来,“这个倒是没有,我还想问你呢。”
“奇怪?难道那些家伙今天转了性子了?不应该啊!”
朱四疑惑地摇了摇头,不过很快他便将这些抛到了脑后,笑着说道:“没有也好,估计他们也收到警告了吧,毕竟如果你在先锋营遭到什么不测的话,就算是卒长也会遭到牵连的!”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今天那个死的那个家伙是怎么回事!”终于想起来自己的目的的朱四连忙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那时候我脑子都晕死了,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家伙就没气了!”
说起下午死的家伙,马难不禁拍了拍胸脯,而听到马难所述的朱四则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马难,小声地说道:“你再回忆回忆,当时有没有比较古怪的地方。”
“古怪,好像倒是没有,只不过那时候训练的新兵都说埋怨我,只有那个人没吱声,我还想着这人不错,训练完后找他聊聊的,结果……”马难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看来那个人也不是不愿说我,恐怕那时候就已经死了吧!”
“就只有这些么?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其他的了!”
“姆……没了!”
马难在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我当时脑子都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就光想着别让教习再罚我了,其他的我还真没多想。”
“这样啊……”
见马难确实也问不出来什么了,赵四也只能作罢,他在与马难又交谈了一会后便准备起身离开,不过在临走前,他又再次叮嘱马难了一句。
“如果想到了什么,记得赶快告诉我,到时候我会把你知道的东西转报给高伍长的。”
“啊,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啊……”
“来先锋营第一天就死了人,你以为你这就没事了么?不洗清你的嫌疑,只怕你到哪都背着害死袍泽的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