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近晌午,仍被关押在柴房里的马难和马服怡二人还在地上写着什么,看守在外面的兵卒却只剩下四名兵卒了。
这只队伍的兵长在赵稷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剩下的八名士卒则在商议后分成两组轮流看管他们二人,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时不时地进来看上一眼,以防止这两个人逃脱,但又过了一会,基本上最多半个时辰才不情愿地往他们那里瞅上一眼,到了现在天也热了,人也倦了,那些兵卒干脆就找了个棵大树,在树下乘凉,更没有心思去管他们二人了。
“你听说了么,大人好像要把女儿嫁给这里面的家伙。”在离他们的不远处,两名仆从鬼鬼索索地藏在墙角,其中一名仆从对着柴房指指点点道,“你胡说什么!你知道这里面关的是什么人么?”
另一名仆从摆出一副不信的样子,小声地说道:“这里面的两个家伙得罪了这次来的贵人,马上就要拉出去给砍了。”
“你懂个屁!以前咱们老爷又不是没抓过那些得罪贵人的家伙,那直接就在街上把脑袋就给砍了,还能给他带回这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两个家伙听说是城北那家的亲人……”
“哪家?哪家啊!”
“废话,城北的,那家!”
“哦,我知道了,就是老是跟老爷作对的那家?”
“对啊,所以啊,老爷这是给他们留点面子,但是这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
“奇怪,那我刚才出门买货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老爷要嫁女儿的啊。”
“你听谁说的啊?”
“老九叔啊!”
“老九叔?乖乖,那可是咱老爷身边最得宠的人啊!”
“就是啊,所以我才想过来瞅瞅啊,你想想看,咱老爷要是没这想法,这老九叔能传这消息?他不怕舌头被割了啊!”
“诶?这就奇怪了……”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就在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地时候,又一名仆从恰好路过此地,见两人这么偷偷摸摸地,立刻垫着脚走到他们的背后,狠狠地拍了他们一下。
“哎哟哟,吓死我了,你找死啊你!”
“不是,我看你们这……偷吃什么呢?”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最先开口说话的仆从伸出手在那个最后来的仆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小声地说,“我们这看热闹呢!”
“看热闹?看什么热闹啊!啊,对了,你们听说没,咱老爷要嫁女儿了!”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老爷要嫁女儿了吧!“
“行行行,你都对,行了吧!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家伙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占这么大个便宜!”
“你们在这胡说什么呢!”最后来的仆从一边揉着头,一边疑惑地说道,“这要娶咱老爷女儿的可是这次要来的贵人啊!”
“什么?不可能,你绝对听错了!老九叔都跟我说了,就是这里面的人!”
“我骗你干嘛!我刚才出去的时候看见贵人身边的那个胖子,叫什么来着?”
“胖子?姓荀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他,现在正准备去外面张罗购置彩礼,说是要先把这门亲事给定下来!”
“哎,你这么一说,倒是还想那么回事!”中间的仆从一般点着头,一边指着柴房说道,“比起这里面的家伙,我觉得还是那名贵人更靠谱些。”
“就是,你想想看,成亲的这两位可以说的上是门当户对,而且还是姑表亲,这亲上加亲,嗯,成的希望大些,”后来的仆从又指了指柴房,“这家人可是跟咱老爷不对付,这要是把女儿嫁过去了,不是去受气的嘛!”
“嗯,你说的在理,在理!”
就在这三个仆从在这里嘀嘀咕咕的时候,一条马鞭突然从他们背后飞了出来,直接抽到了他们三个人的脑袋上,将他们一起打趴在地上。
“你们这群混蛋在这里瞎琢磨什么呢!”
随着一声厉喝,一名说着红衣手持马鞭的青年女子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只见她手腕轻轻一抖,将马鞭的辫梢收了回来,然后轻轻一抬,又冲着那三名仆从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
“没来由的在这嚼舌根,活腻歪了么!“
“小姐饶命啊!”三名仆从蜷缩在地上,大声地求饶道。
“说,你们在这瞎说什么呢!”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手中又加了几层力气,这三名仆从叫的更是惨了,但是其中一名仆从稍稍躲了一下,便立刻激怒了对方,只见她一脚踢在对方的身上,然后使劲地在他的身上抽了起来,“你还敢躲?让你躲,让你躲,让你躲!”
喧闹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正在偷懒乘凉的兵卒,但是当他们扭头看见正在施暴的人时,又齐齐地将头扭了回去——开玩笑,邯郸大夫的女儿哪天不抽几个人解解闷——还是装着没看见吧!别一会儿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他们可不觉得如果自己被抽了,自家的老将军会去帮自己讲理。
女子似乎是抽累了,亦或者是这三名仆从不再抵抗的行为让她失去施暴的欲望,她拍拍手,从跟随在她身后的女仆中走出来一名身材比高大的女子快步走到她的身后四肢着地得跪了下来,然后女子轻巧地坐在了上面,握着马鞭的右手在空中晃了几晃,辫梢在那三名仆从的脸上荡来荡去,终于,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大声地问道:“说说吧,都在这胡说写什么呢?让我也长长见识!”
三名仆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嘴巴闭得紧紧地,然后看着那个女子死命地摇着头。
“哟,看来我这几天不爽快,让你们还长脾气了啊!”
女子气极反笑,突然手部一抖,辫梢打着旋儿从中间的仆从的鼻翼处刮过,瞬间从他的鼻子上削下了一块肉来,那名仆从痛的连声求饶道:“小姐饶命,饶命,我说,我说!”
“贱骨头!”
女子骂了一句,然后又抽了两下才停下了手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昨天城北那家得罪人今天来的贵人,现在被关在这柴房里……”深知自家大小姐脾气的仆从想了下,决定还是不能实话实说,于是便指了指不远处的柴房说道,“我们在这里向看看那家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是啊,请小姐开恩!”
剩余的两名仆从见状也忙连声应和道,之前他们还担心那名仆从会不会把什么都兜出去,结果发现对方只是提了柴房里的人,立刻放了心,齐声讨饶了起来。
“城北的?马服家的!”
女子的眼睛闪出了一丝精光,她猛地站了起来,将鞭子收回在手中,嘴角不经意地撇了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这群人到底长得什么狗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