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杀之!”
高平那短促而高昂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了起来,而听到这句话的那些骑兵们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就连刚才被魏忠贤呵斥,也没有发怒的赵毋恤的脸也变得铁青了起来。
“是!奉令!”
听到高平的命令,兵卒立刻大声应和道,只见他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提起长枪后变飞奔到了那名骑兵的面前,接着顺着冲刺的力道将长枪一送,直直地穿过了那名骑兵的胸膛,将他钉死在当场!
“回令!”
在杀死对方以后,兵卒看到没有看别人一眼,便立刻单膝向着高平跪下,同时双手抱拳,大声喊道。
“贼子敢尔!”
见到此景,赵毋恤立刻大吼了起来,作为家中的庶子,赵毋恤自幼就是在众人的白眼和呵斥中度过,他的心性已经被磨炼得十分坚韧了,因此,即使魏忠贤的态度再恶劣一些,他也不会过于生气。
但是,如果有人敢侮辱甚至伤害自己的人的时候,那么他就立刻会变成凶恶的猛虎,也因此,他才会以区区庶子的身份深得众人的信任,从而成为了赵家的继承人。
“嗡!”
只见赵毋恤飞快地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向着那名先锋营的兵卒冲杀了过去。
“死来!”
赵毋恤大声地喊道,毕竟此时那名兵卒是单膝跪地,同时头也是低着的,自诩是武人的赵毋恤自然不会做出有辱武人身份的行为,而听到他高喊的高平则是微微皱眉,同时抽出长枪,以左脚为轴,整个人回转了过来,只是在回转的过程中,他的身子微微向后方仰了几分。
“当!”
高平的枪尖和赵毋恤的剑刃在空中交回了,两者相交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看着对方如此简单的挡住了自己的进攻,赵毋恤的双目里不禁荡漾出了几丝亮色。
自从成为赵家的继承人后,家中的武士们就再也不敢和赵毋恤拼死较量了,而这对于嗜武如命的赵毋恤来说,这让他感到十分的难熬,也因此,在听闻马服郡的事情后,他才会带着自己的亲卫偷偷地潜入到了邯郸大夫的领地中,试图找出些乐子来。
本来,赵毋恤也只是抱着过过瘾地心态来到这里,但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高平这样的对手,这立刻让他觉得兴奋了起来。
“有意思……”
“有意思!”
赵毋恤晃动了一下微微有些发麻的手腕,大吼一声后又冲上去和高平缠斗了起来,而和对方交手了几下的高平则皱起了眉头来。
因为对于高平来说,疯狂的敌人是最好对付的,因为他们尽管在一开始的进攻中会让人觉得难以抵挡,但是撑过前头的疯狂后,他们必定后力无继,而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成为高平的枪下亡魂。
可此时的赵毋恤却不是那样,尽管他之前的状态给人一种疯狂的感觉,但是当高平在攻出一记试探性的反击时,对方居然闪躲了过去,同时,他还给了高平一个挑衅地眼神,似乎在告诉对方,自己已然看穿了他的手段。
“……”
尽管没有开口说话,但是高平手上的动作却变得凌厉了起来。
只见高平身子突然向后退了几分,在同赵毋恤拉开一点距离后,他立刻挺着长枪对着赵毋恤猛攻了起来。
“来的好!”
见状,赵毋恤立刻大叫了一声,同时他手中的动作也更快了几分。
“毋恤!”
“高平!”
见两人似乎打出了真火来,赵礼和马难则变得紧张了起来,只见他们几乎同时叫出声来,因为此时的形势对高平越发不利了起来!
虽然在武艺方面,高平比赵毋恤稍胜一筹,但毕竟高平才经历过一场恶战,体力下降了许多,身上也带有几分伤势,而赵毋恤则是以逸待劳,再加上他用的是长剑,在近身之后,自然占上了几分便宜。
突然,场中在同赵毋恤缠战的高平的动作突然缓了一分,行动中自然露出了一丝破绽,而赵毋恤自然也没有放过机会,顿时双眼一亮,向前抢了一步,手中的长剑向着高平的胸膛横着平斩了过去!
“……”
尽管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但是高平的神色中没有发生一丝得变化,他只是猛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柄长枪飞速地向着赵毋恤的头颅刺了过去!
面对刺向自己的长枪,赵毋恤丝毫没有躲开的想法,其实只要他放弃这次进攻的话,还是可以避开的,但是高平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立刻激起了他心中的戾气,因此,他宁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将高平斩杀于此!
“你们两个都疯了么!”
眼看着两人的武器就要击中对方的时候,两柄长剑突然从角落了钻了出来,同时,狠狠地砸在两人的武器上,将他们微微带偏了几分。
“何人阻我!”
见自己必杀的一击落后,赵毋恤圆睁着双目大吼了起来,不过当他看见手持长剑的赵礼那难看的脸色时,他便立刻收敛起了自己的戾气,显得无比的沉静,只是他仍在急速舒张的胸膛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
另一边,高平则将手中的长枪一抱,向着面前的马难屈身行了一礼,只是他看向马难的眼神却是显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好了,此时到此为止!”
见两人安定了下来,赵礼也连忙劝解道,他扭过头看了眼仍单膝跪在地上的先锋营的兵卒,然后将目光转向了马难,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安营扎寨了,那么这里就交给贤弟……”
“不行!”
还没有等赵礼说完,赵毋恤便立刻大声叫了出来,只见他伸出长剑,指着场中的那名先锋营的兵卒说道:“今日,他必死!”
“休……想……”
一直沉默不语地高平则是开口说道,只见他提起长枪,立在了那名兵卒的身旁,用冷漠地眼光死死地盯着赵毋恤。
“毋恤!”
见赵毋恤这么说,赵礼也不好再劝,他只得转过身对马难说道:“贤弟,何必为了一介贼寇伤了你我的和气,不如……”
“请兄长明鉴,我同高平,虽有主从之名,却无主从之实。”
尽管这几日同赵礼相谈和善,彼此亦互为知己,但是在马难心中,对方还比不得上高平的分量,因此没有一丝迟疑,他便立刻出言推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