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克名义上算是半个黑街的主人,不过从路上行人的反应还是能看出老尼克在黑街差不多等同于陌生人。黑狗的首领布拉德,首领夫人吉娜,还是是黑狗的拳师韩烬,只要跨进黑街的街口立马就能被人认出来,然而老尼克……
“黑狗”取代“灰帽”成为贝尔兰顿街的主人之后,贝尔兰顿的街区就被布拉德划分给白手起家的自家兄弟。黑街划给尼克,高叶默森大街划给黑狗的“狗头军师”戈尔,南部厂区属于拳师韩烬,最后剩下北部暴风港留给克林鲁什——这些人之中安东尼只对克林鲁什不太熟。布拉德本人则圈下了贝尔兰顿街广场连通与其接壤的三个街区。能够分到辖区的黑狗成员没有一个不是战功赫赫,因而就算是南部厂区的韩烬到了老尼克黑街的黑街,也能被黑街的居民认出来。
也只有老尼克是个例外——黑街被他当作新婚礼物送给兰,自己却长住布拉德的广场街区,只有偶尔的休假或是物资订购才会回到黑街。余下的大部分时间,黑街都由“尼克夫人”兰打理。
好在老尼克在黑街还不算完全透明——两名巡逻的黑狗执勤兵向三人行了标准的军礼。
兰的“宫殿”在黑街很好找——高耸的教堂塔尖在黑街的街口能望的一清二楚,也算黑街的地标性建筑了。
“晚上好,安东尼大人。”教堂门口两名巡逻的执勤兵嬉笑着向安东尼打招呼,让人惊奇的是,她们居然是一对双胞胎。安东尼想起来她们中的姐姐是缪拉,妹妹是乔伊丝。她们的军衔只是下士,安东尼的军衔是上尉。
“哟,晚上好。你们站岗的工作看来挺轻松。”安东尼刚对两姐妹露出迷人的微笑,身后忽然闪出克缇佩拉。
“大小姐恕罪。”两个执勤兵一脸恭敬的站定,猛地向克缇佩拉行礼。
“好啦好啦,我们进去吧,别让兰姨久等了。”安东尼挡在两个女兵面前,张开双臂用主人的姿态邀请克缇佩拉。
两个执勤兵低下头,用帽檐遮住了墙上的灯光,也遮挡她们脸上的表情。
“好啊。”克缇佩拉揽着安东尼的腰,指腹温柔的擦过外套,突然变换手形,在腰上猛地一掐。
克缇佩拉瞥了一眼安东尼身后的两个执勤女兵,踮起脚,附到安东尼的耳边。亲昵的姿态宛若情侣。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
“进门的时候你要是敢捏那两个小妞的屁股,老娘剁了你的手。”
兰的管家门加列热情洋溢的迎接三人的到来。安东尼挺喜欢这个胖墩墩的中年大叔,他黑色的礼服裹着有些发福的肚子,让人觉得他西装胸口的那三枚扣子下一刻就会蹦出来。
“主人在书房。”门加列把三人带到回廊下。他推了推金边的圆框眼镜,很有礼节的侧开身子。
“好啦。你去忙你的事情吧。”老尼克挥挥手打发门加列,一把揽过安东尼的脖子,“走吧,我们上楼。”
白色的台阶沿着一个曼妙的弧度从一楼螺旋向上。
老尼克推开厚重的书房大门,明亮的灯光在推门的刹那从门缝里倾泻而出。比起有些昏暗的走廊,兰的书房亮堂很多。
老尼克轻快的脚步在细绒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安东尼和克缇佩拉站在门口,看着老尼克步态滑稽的一步步摸到兰姨的身后——兰在走道尽头的书桌前背对着大门坐着,细碎的小花从她的肩头沿着暖黄色的长裙一路盛开到地毯上。他伸出手,轻轻的拨弄着她肩膀上被微风吹乱的发丝。
安东尼和克缇佩拉对视一笑,走进书房掩上了房门。
整个房间的照明由吊顶上的蓝色背景灯提供,若是不注意分辨,会让人误以为头顶就是真正的天空,两三片逼真而稀薄的白云在碧蓝的天幕上缓缓浮动,光晕的色彩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脚步再轻也没用,一开门就是你的烟味。”兰轻轻的蹙着眉,转头望向安东尼和克缇佩拉。她的目光划过安东尼,在克缇佩拉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兰姨……”
“你们两个小家伙……走吧,我们下楼,难得有机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晚餐的时光很愉快。兰的口味偏好清淡,餐桌上还是以素菜为主,只有安东尼和克缇佩拉的面前摆放了两盘切好的烤狼肉。餐桌上老尼克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望向安东尼这边,安东尼和克缇佩拉似乎是有意低头猛吃,一副完全没领会到的样子。老尼克努力的讲者比暴风港的北风更凛冽的冷笑话,意图引起两人的注意。
哥,好歹意思一下啊……老尼克无奈的的看着安东尼牙痒痒。、
然而两人和老尼克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交错。
克缇佩拉专心的看着烤肉,安东尼看着烤肉,也看克缇佩拉的的刀叉,以及笑靥如花的兰。
“也只有兰姨,会给尼克的冷笑话面子了……”安东尼打心底里佩服这对夫妻。安东尼又转头看向克缇佩拉。
“同样是女人……”
安东尼眼睁睁看着的烤肉一片又一片跳进克缇佩被酱汁染得猩红的小嘴。
“我吃完了!”克缇佩拉伸出舌头,将嘴角的酱汁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抄起桌上的一张餐巾纸,胡乱的在泛着油光的唇瓣上抹了两把,猛地抓起安东尼的手。
——“安东尼也吃完了!”
“啊!”安东尼呆呆的看着克缇佩拉舔嘴唇的小动作,最后一片烤肉停留在他的叉子上。
“对吧?”克缇佩拉拽过安东尼握着叉子的左手,将最后一片烤肉送进嘴里。
“奥……对对,我也吃饱了,兰姨,你们慢用!”
可怜的安东尼被克缇佩拉一路拖出房间。
“这两个……哈哈~额……”老尼克的比哭还难听的笑声让气氛又平添几分尴尬。
“那个……我还没饱。”
“走吧……他俩好不容易聚一起,我们就不打扰了。要是还没吃饱的话,带你去个好地方……”
克缇佩拉发动“影狼”,带着安东尼驶出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