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拍了拍衣上灰尘,站起身,开口道:“我等你好久了。”
“等我?”尹灶樽撇嘴冷笑,目光凶狠的瞪着秦泽。“听说你以一己之力大战了三个天级家族的人,确实是实力出众,只不过,你太年轻了,想我尹灶樽修道快五十年了,杀了你,轻而易举的事!”
小路上,四周空旷无人,正是杀人的好地方。
尹灶樽的手呈爪状,四面八方,飘来了一只只白色的幽灵。
御鬼术?
秦泽眼中半眯,之前在御龙大会,尹彭越的御鬼之术可是让秦泽吃了大苦头,这个尹灶樽身为玄气境,秦泽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秦泽此次前来,可不是过来打架的。
眼看尹灶樽即将出手,秦泽率先出口说道:“尹灶樽,你难道就不怕血狼一族的案件公之于众吗?”
空气一阵轻鸣,尹灶樽的身形骤然一滞。
他靠近秦泽,眼中布满杀气,“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玄气境的强大灵压压在秦泽的双肩上,秦泽暗中咬了咬牙,抬起头,黝黑发亮的眼睛与尹灶樽直视:“你是一族之长,玄气境的高手,即便赵族长在也未必能拿你怎样,而我,当然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想杀我很简单,但我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也做了些准备,你一旦杀了我,你暗杀血狼族长的证据,就会自动传到武盟主的手里。”
尹灶樽凶狠的目光瞪着秦泽,瞪了许久,半晌之后,才一字一句的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你害怕了,害怕这个秘密传了出去。”秦泽笃定的说道,“血狼族长保卫梁州,多次为大夏建立军功,你身为大夏一份子,却是对自己的同僚下手,按照大夏刑法,当应处死。”
尹灶樽凑近秦泽,两个鼻孔不断冒着粗气。
西风部落建立的军功在整个梁州无人能及,可也因为触犯了刑法,族中死伤无数,赵长风和殷夫人也死在了王室中人的手上,所以要说大夏刑法,尹灶樽自然是怕得很,但是,他活了大把岁数,可不是随随便便被一个小子给威胁的。
玄气境的灵压压得秦泽快要窒息,他双手紧紧掐住秦泽脖颈,力图把他的脑袋给撕下来。
“你以为我真的就不敢杀了你吗?”尹灶樽狞笑道,“血狼一案的事情,我自有办法解决,但是你,你害的我那孩儿好苦,我今天必须杀了你!”
尹灶樽按住秦泽,把他的整个面部紧贴在土地上,秦泽难受的面色变白,嘴角发颤道:“黑风族长……你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比如我是怎么发现,再比如,我所说的证据藏放地点,你若能从我嘴中打探出什么,不是可以省去你很多麻烦吗?”
“我数三声。”尹灶樽指了指秦泽的额头,“三声你若不说出证据的藏放地点,我便即刻扭断你的脖颈,三、二……”
“天阴御鬼戒!”秦泽忽然叫道。
尹灶樽的掌心微微一松:“你说什么?天阴御鬼戒?对了,我突然也很想知道,这些事情我做的极为隐蔽,连赵长风之前都没有发觉,你是怎么发现的。”
秦泽轻喘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的徐徐讲到:“你要想知道全部,还要从我第一次开始怀疑你说起。”
“第一次?”
“之前在西风营地,就在我与女艾谈话的时候,女艾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信上面没有署名,却莫名其妙的让女艾离开前往西风部落,我当时就开始觉得有些蹊跷,于是我跟踪那个送信人,结果那个送信的不留一丝痕迹的就突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这时候,天阴御鬼戒中的一只幽灵冒了出来,他向我比划手势,向我解释这是一个幻术。”
“一个幽灵,竟然贸然向你比划手势?”尹灶樽皱起眉头。
“对了,我忘提了,天阴御鬼戒的封印已经被我解除,你们黑风多年捕捉的鬼魂早已被我放生,只余下一只尚还留念人世间的鬼魂,虽然不知它的来历,但它确实在查询这一次案件中帮了我大忙,毕竟幽灵天上就对精神系的术法非常敏感,自然就能感知出了那个送信人使用了幻术,所以在我眼前突然眼前。”
尹灶樽扬起粗黑的眉毛,不屑似的撇嘴一笑:“哼,你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指那个送信人使用了幻术,跟我又何关联?”
“重点自然还在后头。”秦泽眼中半凝,“血狼突然猝死,而我在找不到送信人的情况下,自然就直接去探查血狼族长死亡的案发现场。那日,血狼部落举族上下哀伤一片,而部落中的族长妻子冯夫人却在那时候四处宣称,当日西风部落的殷夫人找过冯申,并且二人私下颇有交情,只不过冯申知道了殷璃许多秘密,最后惨遭毒手。这么一番话,出自冯夫人之口确实头头是道,再加上事发现场,血狼族长胸口被人一剑刺死,他的茶水,也被人下了名叫化灵散的毒药,死亡方式,竟然是和当日寒国人娄光辰的死一模一样,所以接下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殷夫人,所有人都相信了冯夫人说的话,然而,我当时却十分的怀疑这一件事情。”
尹灶樽神色阴冷:“你怀疑什么?既然是冯夫人亲眼所见,难不成,冯夫人连自己死去的丈夫,都要拿出来欺骗什么?”
“你好想想吧……”秦泽轻叹一声,“当一个作案份子刚刚作了案,况且与寒国人勾结,还是一个叛国罪的株连九族大案,这么大一件事情做了,那么为了避免自己被别人查出来,作案者肯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低调,从而使得自己先暂时的销声匿迹。而不是在王室派御史监察这个节骨眼上,再来一个杀死一族之长的大案,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况且血狼族长死亡当日,整个西风部落的都知道,殷夫人和赵长风在大厅里大吵了一架,所以,殷夫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跑到了冯申的卧房。所以,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天阴御鬼戒里面的那只幽灵再次出现了,它告诉我,它在血狼族长的卧房之中再一次感觉到了幻术的气息,既然是幻术,那一切也就说的通了,有人伪装成殷夫人的模样前往了血狼部落,杀死了血狼族长冯申,我们再来仔细推测一下,血狼族长到底玄气境,也是整个梁州数一数二的高手,要说在梁州能够用幻术欺骗冯申,想必,除了黑风族长尹灶樽的御鬼术,恐怕整个梁州也没有第二人!”
秦泽目如寒刃,冷眼瞪向尹灶樽:“你为了让西风部落彻底走向毁灭,多方谋划。寒国的娄光辰确实是殷夫人所杀,不过殷夫人却是做的天衣无缝,根本让人找不出什么证据,所以黑风族长你,便想出了一个新的计策,通过新的案件嫁祸于殷夫人,接着,再顺便把西风部落曾经的一些旧账全部翻出来,我说的没错吧,你故意让血狼族长的死亡方式和娄光辰的一模一样,就是让他人可以顺藤摸瓜的查出娄光辰是殷夫人所杀,最终,一招借刀杀人,使得西风氏族半数的勇士全部死亡。”
秦泽越说越激动,此刻的他,已是顾不得自己的性命还被这个尹灶樽的掌握着。这个尹灶樽,实在是歹毒无比,都是因为他,西风部落这次才死去那么多人,无数勇士拼了性命保护的家园,却也是被战火蔓延。
“为什么?为何如此居心叵测?”秦泽咬了咬牙,愤慨问道,“易康,还有很多西风的年轻生命,因为你的可笑阴谋,竟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尹灶樽冷哼一声:“真没想到啊,你年纪轻轻,竟是如此机智过人。我多方谋划,可以说是非常完美,而你这小子,仅仅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竟能够把这么复杂的事情推测的如此清晰,没错,血狼族长是我杀的,而我真实目的,便是一步一步引导王室中人,向你们西风部落发兵,让你们灭族!”
秦泽愤怒难耐,就在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四肢竟然早已没了力气,四周飘荡着许多尹灶樽召唤出来的许多幽灵。
又是该死的御鬼术,况且是尹灶樽是仅次于赵长风的玄气境高手,秦泽根本就难以抗衡。
“对了,有一件事情你可能没有猜到。”尹灶樽冷笑,“那天夜晚,殷夫人杀死娄光辰的时候,视影晶球并非是我来记录的,而是血狼族长冯申,只不过,我很早就知道冯申暗恋殷璃,所以他是不可能把视影晶球公布,顶多只是吓唬一下殷璃,所以,我那天晚上从冯申手中抢走了视影晶球,并迅速寄给了王室,哼,事情真相正是如此。不过,秦泽,你刚才说了半天,也都只是你的猜测,既然没有证据证明,那么,只要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切的秘密都会从此销声匿迹。”
尹灶樽伸出右爪,朝秦泽的面门探去。
就在这时候,秦泽再次大喊了一声:“证据就在那个账本里!”
“账本?什么账本?”尹灶樽怒吼。
“整个梁州,也就有殷夫人懂得怎么炼制化灵散。尹族长,你在杀害血狼族长的时候使用的化灵散,是很久以前在殷夫人那里,用重金购买的吧。”
尹灶樽眉间一愣:“你怎么知道?”
“那时候,殷夫人并不知道你拿化灵散做什么,只不过,你们之间的交易,被殷夫人事先记录在了西风部落的一个账本里面,而这账本,便是我所说的证据,也就是你杀害血狼族长的证据。”
“账本就是证据吗?”尹灶樽若有所思,“很好,待我现在杀了你,便把那个账本给抢了。”
尹灶樽可是拥有几十年修为的玄气境高手,就算秦泽现在实力不小,但到底只是炼气境,不论如何,都不会是这个尹灶樽的对手。
就在这时候,一枚银针疾射而来,尹灶樽一惊,朝后一个后翻滚,躲开了那枚银针。
就在这时,又有六根银针飞来,尹灶樽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隔空击出一道罡气,把那飞来银针全部撞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