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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黄巾之乱 万里相送终有离别时

经过两日的休整,刘和他们重新上路。前夜里的战斗,共缴获战马四千余匹,击杀三千多敌人,俘虏七百六十七人,还有些其余物资。而自己有五名士兵战死,轻重伤二十三名,可谓是场大胜。缴获的东西包括战马及俘虏都就地卖给了商队,战马本来不想卖,可是现在已是一人三骑,实在无法在增加了。

没有到过西域的人,是无法体会这段路途的艰辛。从金城出发,一路渡过黄河,途经荒漠,翻越大山,可谓是困难重重。这还是中南面的丝绸之路,要是走北面,那会更加辛苦。

丝绸之路分为三条:北线由洛阳至关中,沿渭河至虢县,过汧县,越六盘山,沿祖厉河,在靖远渡黄河至姑臧,路程较短,沿途供给条件差,是早期的路线。.

南线由长安沿渭河过陇关、上邽、狄道、枹罕,由永靖渡黄河,穿西宁,越大斗拔谷至张掖。

中线与南线在上邽分道,过陇山,至金城郡,渡黄河,溯庄浪河,翻乌鞘岭至姑臧。南线补给条件虽好,但绕道较长,因此中线成为主要干线。南北中三线会合后,由张掖经酒泉、瓜州至敦煌。

历时近一月的旅途,终于到达张掖。而从大月前来迎接风雪的数千护卫兵马,早已等候多时。西域护都府撤除后,张掖实际上已脱离汉朝掌控,由当地豪门大族自行治理。当然还是汉人居多,从这里直到敦煌汉人的话语权,还是占据了主导地位。像大月国兵马来临,不但要与捐毒、莎车等这些国家借路,到了这里还需要得到当地的实际控制者同意才行。

刘和的大军到来,使得当地许多人感到惊奇,还以为汉庭又要重新掌控这里。还好只要几千人,倒也没有引起当地居民慌乱及豪门大族们的忌惮。等刘和使人向这里的管理者,道明来意后,还得到了不错的招待。毕竟同为本族,许多汉民还是心向大汉的,就如后世孤悬在外面的宝岛一样。

前来迎接风雪的大月官员,两文一武,均是其国的重臣,可见丫头的外祖父对于此事,是如何的重视。大月国毗邻贵霜帝国,人种以白人居多,只是皮肤比较的粗糙,毛孔较大。不像雪儿,因混血的关系,她的肌肤要细腻很多。面部线条也如汉人女子一样,要柔和些。可以说这丫头就是老天爷的宠儿,集聚了两个人种所有的优点,成为了滴落凡尘的精灵。

对于大月国人,刘和可不怎么待见,这包括了一路随行的几个使者。所以在见过一面后,他就把这些人丢给了随军的书吏们接待。至于他们提出让雪儿马上交由他们看护,刘和理都不理,整日里陪着她在张掖城里溜达。

大月国众人也无法强求,谁让自家公主也不理他们呢。只好把军营扎在刘和大营一旁,每日里,按时前往汉营里去觐见风雪。

张掖是西方交通枢纽,三条丝绸之路汇聚之地,在当时商业之发达兴旺可想而知。刘和来之前,也带了不少货物,好顺便赚上一笔,是实话,他现在真的缺钱。在这里交易,没有人会用铜钱,除以物易物外,多数都用黄金作为货币。他回去时也不准备再带货物,好轻装行军,所以就只收黄金。这一趟下来,加上几次战斗的收获,换算成汉钱赚了至少三千万钱,算是盆满钵溢了。

到了这里,刘和就无法再往前送了,这里离大月还有数千里,需要二个多月才能到达。年底前,刘和必须要回到洛阳,因在外的武将,除处于战争及驻地外,每隔一段时间必须回去述职。刘和麾下人马、军资虽然都是由父亲提供,但他的官职却在朝中,不属于幽州治下,虽贵为宗亲,但规矩现在是不敢轻易的逾越。

古人常以‘千里相送’来形容亲人、友人之间的情感,刘和这次却是万里相护随行,可知他对雪儿有着多么深厚的感情。这几日,两人一直相伴,几乎很少分开。她们似乎都忘记了即将要分离,每日里都是欢声笑语,忘却了一切烦恼。也许都没忘记,只是从脑海里有选择性的排除罢了。

这一日,雪儿早早的就来到刘和的营帐内,如往常一样进门时就开口道:“小吉哥哥,今日我们去哪里?”但却发现昨日还精神奕奕的刘和,现在一脸依恋的望着自己默不作声。

“怎么了,小吉哥哥?”好似已然知晓了什么,丫头的语气也黯淡了下了。

望着眼前可爱的小人儿,刘和心里并不好受,低沉的回道:“雪儿,今日......今日......”摸着她的头,嘴中的话好似千万斤之重,再也无法说出口来。

“是......是要离开了是吗?呜呜......”她非常的聪敏,但此时好想自己能够傻一些,也许就可以永远留在哥哥的身边。毕竟还是小女孩儿,雪儿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哭出声来。

刘和一把抱住她,心如刀割一般,任由她的泪水打湿自己衣裳。良久情感的宣泄,相互之间都慢慢地平复下来。俩人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异常聪慧、理智又感性的人,但这样的人也往往过得比较辛苦。总爱把情感隐藏在内心深处,伤疼留给自己,欢乐、愉悦留给最亲之人。

“小吉哥哥!我......”从刘和怀里离开,雪儿一阵失落。

刘和用手指挡在她嘴上,把她抱在身旁坐好,柔声说道:“要走了,不要再哭,好吗?哥哥给你唱首歌吧!”

看着丫头点点头,刘和缓缓开口:“轻轻柔柔的风,吹过我的胸口。你我却站在这离别的路口,没有一句挽留,没有一句借口,只有影子在随着那时间游走,我们的昨天太短等不到天长地久。我们的明天还远,换不来幸福相守......挥别的手再多,温柔握不住心里的痛......”

刘和异常嘶哑的歌声,简单直白的歌词,听在风雪耳中是那么的美妙,眼泪再一次流下。

看着她又哭了,再也唱不下去,擦了擦雪儿脸庞的泪珠儿,说道:“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来,哥哥还有事要交代给你。”

“嗯!”丫头乖巧的点点头。

“刘豹,进来!”刘和对着帐外大声喊道。

一个矫健的身影,闻声而入,站定后向刘和行礼道:“公子、雪儿公主!”

指着刘豹对雪儿说道:“刘豹哥哥,你应该认识吧!”

“嗯!”

“从今日起,刘豹与其麾下五百玄武营将士,将与你一道回归大月。以后就由他们代哥哥守护着你,好吗?”

对于刘和如此细心的安排,风雪眼中泪水又觉充盈。也不知道回话,只是一个劲的点着小脑袋,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再次哭出声来。

双手扶在雪儿肩头,认真严肃的看着她:“刘豹及玄武营的几百个哥哥,他们都是孤儿,在中原已无亲人。这次远离故土,今生......今生也许再无回归之时,不但他们要永远守护着你,你也要答应小吉哥哥,今后要好生替我照顾他们,可以吗,风雪?”

小吉哥哥从来称呼她,要么是雪儿、要不直接就叫丫头,从没有叫过全名。这时以全名称呼,可知这段话刘和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把这五百人郑重的托付于她。

以雪儿的聪慧,怎么会不知道,当下点点头回道:“风雪以后一定待刘豹哥哥及玄武营的哥哥们,如同兄妹一般,绝不相弃!”

摸摸雪儿的金发,起身牵着她的小手,稳步走出大帐。营内校场里,各营人马已经齐聚,而玄武营五百名将士,手牵缰绳,整齐的站在正中间。与其他三营不同,他们都在颈部系着一条雪白色的围脖。而大月国几个使者及前来迎接的大臣,则在一旁静候。

“刘豹!”刘和带着雪儿站在场中,大声喊道。

“喏!”同样响亮的声音随即响起。

“玄武营可曾到齐!”

“玄武营五百零三人,实到五百零三人。回禀大公子,玄武营全员到齐!”刘豹大声回答后,右手握拳,半举到胸前猛然击下。这是雏鹰营里刘和制定的军礼。

拉着雪儿走到玄武营队列前,刘和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众将士!”

“喏!”五百人同声回答,声震于天。

“今日我就将吾妹,风雪!交付于你们守卫。从今后远赴异域,难回中原,刘和在此拜托各位了!众将士!一路安好!”说完同样以拳击胸,给五百将士行礼。

“吾等今后,誓死守护风雪公主!”在刘豹的带领下,五百将士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从今起,我替雪儿赐予你们风雪亲卫之名!”

“喏!”

在一旁的典韦、赵云及大月国众人,这时极为震撼。五百人整齐划一的动作,宛如一人,几百人做出来千军万马才能表现出来的气势。在这个时代给人带来的冲击,可想而知。其实另外几营,也能如此。不过是刘和不想把这支精兵,表现出太过显眼,以免落入有心人眼中。再加上前段时间,又增加了不少新人,还没能回到幽州整编,刘和对于许多特有的规矩,放宽不少。

来到刘豹身旁,刘和把雪儿的小手放在他手里。用力的拍拍其肩膀,小声说道:“我把她交给你了,兄弟保重!”

“刘豹告别公子!”

“告别公子!”

见到刘豹对自家大公子告别,玄武,不,应是风雪亲卫将士,又一次单膝跪地与刘和道别。

随后,刘豹牵着雪儿走向大月国早已准备好的一辆华丽马车。短短的几十步,雪儿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分别终于还是来临了。最后坐上车里,连大臣向她行礼都没有回应,身旁跪着的两名侍女,也如空气一般,整个人已经恍惚了。

“众将士,为风雪公主及昔日袍泽送行!”随着马车缓缓驶出,刘乙在一旁大声喊道。

“吾等祝雪儿公主、玄武营袍泽一路平安!”将士们依旧喜欢称呼她为雪儿。

汉军大营外,等待许久的大月军队,在风雪的马车出来后,及时上前团团围住,护卫着向西远去。这次大月国为了迎回雪儿,准备了不少礼物,但刘和只收下了几匹汗血马,其余的都婉言谢绝了。这几匹马,还为了大哥、刘弃、赤勒儿、刘乙他们才勉强收下。

直到大月队伍已不见踪影,刘和才回到营内。随后命令大军即时开拔,不再耽搁了,现在已是九月初,再不回去可就晚了。这次回归,没有再带着商队,只为了加快行军速度。是以不到半个时辰,全员整装待发。

望着清澈广阔的天空,刘和暂时忘记了刚刚的离别伤疼。骑在黑龙背上,一时意气风发,仰头对着天上长啸出声:“啊......”

“呜呼......”身后众将士同时出声相合,大军踏上回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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