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放下了沧蓝,让她靠在胖子身上,然后我就尽全力地站起身来,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能跪着死。眨眼间那魔脸就到了我脸前,近在咫尺,但我内心不知怎的却突然坚毅了起来,双眼十分有神,也许每个期待着战死的战士,在赴死的那一刻都会露出这种眼神吧。魔脸近看竟然正是梦中的那张,但却小了很多,可能是因为脸上少了那些尸体的缘故吧。我稳稳的站着,但还是能感到胸口处有股恶心和疼痛,并且随着魔脸的逼近越发的强烈着。同时还能清楚地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垃圾堆的那种恶臭。
魔脸就在我面前,它后面是条长长的的黑气摆尾。一阵魔风先碰到了我的身体,身形剧烈一颤,一口血就从喉咙涌到了我的嘴里,只觉得最终一阵恶心,粘稠的液体在我口中不停地打转。我紧咬着牙,以此来减轻身体的剧痛,可血液还是顺着嘴角留了出来,魔风击起了我的大衣,衣角飞扬向后,此时真如披风一般,与那魔脸形成对峙之势,直叫旁人惊骇万分。聚光灯下,一丈魔气,一名青年,一份阴邪,一种青春。台下的众人也全被我在这一瞬间表现出的坚毅和威武所震撼,就连地位显赫的那几位老年人也都面露崇敬之意,虽然他们有的跪着的,有的蹲着,有的则是趴着,奇形怪状,但目光无一不是向着大厅中心的这一方圆台之处看着。此时若是有个不知情的旁观者在,估计还会以为是万民朝拜着我嘞。
话回圆台之上。那魔脸用魔音大喝一声“死!”就欲穿过我的身体,梦中我有九彩神甲都挡他不住,更何况是现在的我。然而令我吃惊的是,当魔脸就要挨上我的身体时候,廊道上的那副《血枫林离灵祭战神》图之上金光乍现,一道金丝飞快的挡在了我的身前,阻拦了魔脸一下,魔脸后移有升上了半空,看了一眼廊道上那幅图的方向之后整张脸又模糊了起来,黑气翻滚成了一团黑云。那幅图此时又有一道白光乍现,从中一条白线飞出,也是浮于半空之上,正对着那团黑云,白线散发着耀眼的白光,正片大厅之顶明显的分成了黑白二色。黑云一声刺耳尖鸣,便是向白光爆射而去,白光则是悄无声息的悬浮着,突然我面前的金光一动,转眼间就飞到了白光之处。白金二光交错着冲向黑云。这站在台上的我便把口中的血吐了出来,疑惑的同时伴着欣喜,满脸期待着地望着大厅之上。地上的众人此时也恢复了力气,像是黑云的压迫消失了一样,纷纷的站了起来,相互扶着看着头顶。
白金二光冲撞到了黑云之中,只是一个照面,整个大厅便是光芒大涨,聚光灯,镁光灯等等的光源全都暗淡了,像是没有一样。只听见空中传来一阵阵的金属撞击,和法术能量碰撞时发出的沙沙之声。白金光和黑光分开,两色均是暗淡了不少,看是两方刚才必然有场恶斗。黑云暴鸣,我们都连忙捂住耳朵,此时只见上方的白金光颤了颤之后又定住了型,在此冲向了黑云。黑云之内,黑气滚滚,而此时黑气的翻涌更是迅猛异常,直叫人咋舌。很快,金白光又一次装上了黑云,又是一阵响动,只是这次二者的交错竟产生了雷电,轰轰隆隆的声响也是时大时小,不曾断过。这次二者缠斗了很久,黑气暗淡,金白二光突然乍亮,像是做法一般,一阵喃喃之音传出,只见金色光芒略收,清楚的看见了一条金线直冲向暗淡了的黑云。黑云翻涌加快,急速地收缩,就在金线马上要射入黑气之时,整个黑云之中竟出现了一颗黑色石头。黑云之中黑气不再翻涌,像是死了一般,当金丝射入了黑云之中,直接撞上了黑色石头,黑石借着金丝的冲劲像子弹一般从黑云之中射出,笔直的射向了南墙上的玻璃,只是一瞬,就撞破玻璃飞了出去,一道黑线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天际。场内不少人都看呆了,有几个清醒些的也是一愣,这南墙的玻璃可是极厚的,普通子弹都奈何不得,这黑石头虽然凭借着金丝的撞击,怎么就如此轻易地射破了呢!
众人见到黑石消失了,大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转眼想看神一样看着高空的白金之光。只见那一道白金之光突然减弱了,露出了一金一白两道线,这金白二线吸收着自己周围的光,慢慢得变粗变大。最后竟然成了一个银甲战士,身旁的金色也化作一把蛇身金剑,悬浮在银甲战士右侧,战士俯瞰厅内众人,最后目光集中到了圆台之上的我们三个,慢慢飘了过来,走到我面前,单膝下跪,面容十分敬畏。我一时不知所措,可当我刚想做点什么或说点什么的时候,战士全身白光大涨,其身旁的金剑也是大放金光,不容我问其缘由,白金二色光便消散在了空中。光芒一散,大厅顿时暗淡了许多。原本的聚光灯,镁光灯这时方才有了颜色。大厅中的众人都是愣愣的望着我,我一个人尴尬的手足无措。旋即对台下的李明秋说道“你们还等什么?我的朋友受伤很重,你们谁将他们送去医院?”我虽然是句问话,但李明秋却像是受了命令一般的,亲自走上圆台背起胖子,此时胖女人阿玲也跑到了圆台上,扶起沧蓝自己便背上了她。二人步履蹒跚的向外走去。厅内众人眼看着这种情形,在回头看我,就像看怪物一样。我一时间慌了手脚,就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正撞上了手推车。推车一路顺着圆台后面的台阶滚了下去,我一个转身就要去抓,可是什么都没抓到,推车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卡了一下,借助着冲劲,推车又一次的在地面上转了起来。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全都是倒吸了口凉气。还是台前的几位老人先吐出了口,那个李老爷子双眼睁的大大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我叫嚷道”哎,那个,你,你在作甚啊?”说罢摆手让旁边的几个壮汉去抓我。我刚才一把没抓住,但当我再看向那推车时,我就傻了眼了。西南天的月光透过刚才黑石撞破的玻璃上的洞正照到了圆台后面的那辆推车之上的宝匣,那推车转的不算快,但在月光之下,宝匣上的紫水晶浮雕竟然像活了一般,八大魔魇借着月光竟凭空浮出了宝匣,在虚空之上成了像,推着的转动就像是个放映机一样,这八具魔魇浮象从八方朝中心聚来,只是重复着运动的动作,并没有真的移动。我恍然大悟,不得不对制造这紫晶浮雕的上古奇人发出声惊叹!当我看傻了眼的时候,几名壮汉就到了我的面前,他们顺着我的视线看去,也是不由得震惊地待在原地不动了。大厅中的众人看到我们几个背对着他们静止了,还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了,经过刚才那一幕,我相信他们绝对会相信任何令人震惊到不可能了的事情。但对于我们几个的表现,他们也开始了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最根本也最没用的做法:讨论。会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几名老者更是耐不住了,李老头急不可耐的想知道宝匣怎么样了,但又害怕危险,叫了几个壮汉,一起走到了圆台后面,那一幕如天神降世,就像是看3D影片一样。山清水秀,云雾缭绕,花鸟鱼虫,万芳争艳,云动缥缈,山涧匆匆,又能清晰看到八大魔魇的真实全貌,颔首却不失傲气,飞行亦不缺美感。李老爷子和刚来的几个壮汉也是被此景带入到了一种神奇的意境之中。随后又来了几个好奇的人,其中有个青年大叫“哇塞,太漂亮了。”听着,更多的人相信没什么事,也就随了好奇,全部拥挤了过来。推车即将停止,众人都还在意境之中,我最先清醒了些,走上前去。李老头忙说“喂,你要做什么!”我没有理会他,继续靠近着宝匣,用手又推了下推车,让宝匣能够继续转动。周围的浮雕都继续的活动着,可正当我看到顶部的时候,去发现了中心的月亮部分竟然是白色的,如真的月光一样,我觉得很奇怪的便说道:“不对啊,紫晶浮雕不应都是紫色的么?为什么偏偏这里是白的呢?”众人见我这么大胆,但却都没敢靠近。我又更大力的转了下推车,这是浮在空中的白色月亮竟然也跟着转了起来,但转的很慢,我又更用力的在这片微小的月光下转了推车,李老头和身旁的几位老师傅似乎也看明白了一些“李老头,你说这小子,会不会真的找到了打开这宝匣的方法呢?”李全友说“不知道,不过看那顶部的月亮,其他的浮空虚像都不会随着推车转动,但那白色月亮却是转动了。这点似乎是个突破口。这个青年还真是不能小瞧啊。”说着又是捋了捋胡须,心里原本对我的敌意也淡了一些。
宝匣上方虚空之处的白色圆月转的越来越快,最后竟呈现出一个上下浮动的白色圆环。周围全是紫色的光只有这圆环是白色的而且还如此的耀眼。周围的名仕大亨,各行业的龙头此时无一不对这宝匣流露出一种垂涎之色。有人甚至忍不住的说“我的天,此等宝物真是巧夺天工啊,如此美轮美奂,绝非人世之物。”另一个穿着道士服的说“非也,非也,此物已和之前那个宝匣完全不同了。我祖上有一仙道留下一传说是和我等华夏人之源有关的。传说上古之时,洪荒之前,世间只有一种气称为元,之后由于其自身运动导致碰撞便产生了阴阳,再之后阴阳汇聚初成天地,这便是我们所认识到的世界,陆压道人,盘古鸿钧二祖此时便孕育而出,三人出生就已经是仙了,之后就有了盘古开天地,陆压造海神,鸿钧辟仙道,女娲制凡尘。而此宝相传经过二祖之手又传给了三皇,后来好像是传到了炎帝八世手中,被蚩尤所得,殷商之时还有人间,后来就没了踪影。据说此匣内有天地元气,不知真假。看来这次真的是没有白来啊。哈哈”说罢,换了只手搭着拂尘。
只听他们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却好似一个一样继续的思考着,突然我胸前的紫水晶环也被这月光照到了,竟发出了淡淡的紫光。我瞬间明白了,果然,我戴了20年的紫水晶环真的是这宝匣的钥匙。在众人的目光下,我取下了项环,将它放到了浮空的白环之上,竟然感到了一股浮力,我缓慢的松手,紫水晶环竟浮在了白环之内,月光透过紫环发出了紫光,慢慢的充满了整个白环,之后白环融入了周围的紫光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就这般的消失了。紫环悄无声息的融化着,液体流到了宝匣顶部的那个月亮图案上,正好充满。这种正好,和刚才的紫光覆盖白光的正好真真的叫人咋舌啊。古人对量的判断竟如此的精准。
当浮雕上的月亮被覆盖,宝匣周围的紫光随之收缩,最后完全的消失在了宝匣之上。我离得最近,清楚地听到了“咔嚓——”的声音,之后又清楚的看见周围的紫水晶出现了裂缝。周围的人有的震惊地捂住了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心神,仿佛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理所应当似的。宝匣就像蜕皮一般,其上的紫水晶边破碎边掉落在地,不一会里面的青琉璃盒子就显现了出来。这个盒子不透明而且好像很容易碎的样子,我小心翼翼的伸手触摸,离近了双手感到非常冰凉,比触摸到冰的感觉还凉。我还没伸手去碰,只见眼前一道黑影,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只手。这只手比我先挨到青琉璃宝匣,只是眨眼的功夫,这只手连同它的主人就被冻成了一个冰雕。周围的人看到了这一幕都连忙向后退了退。不过好在这寒气并没有散出去,只是在青琉璃宝匣的周围。
周围那个公孙姓的老者感慨的说了句:“你们啊,这么着急干啥啊,此物觉非凡人可触之物。我们还是离远些,看这小哥如何开这青琉璃宝匣吧。”说着自己便往后走,众人听后,又看了一眼前方的冰雕,咽了口口水也都自觉地向后退。李全友吩咐几名壮汉把会场清理了下,把中央的大圆台给拆分地搬了去。在场的众人也就不需要人挤人的看向我这里。在大屏幕上就能来个现场直播了。
我想了想,又把手给缩了回来。心里不停地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开它。正在着急之时,冥冥之中有一声音传了过来“用你的血。”仅仅一遍,我却听得特别的清楚。听声音像是从人群中传来的,但当我左右来回看了看,到也没有看到什么。我在心里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定一试,万一打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