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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家

“、、、、、、是,我该罚。”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弱弱地响起。

“这就对了嘛。罚你一枚金币,”黄良得意一笑,也懒得再找借口戏辱白王,伸了个懒腰,直接伸手向其索钱。

听此,白王暗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解脱之意,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碎钱来,双手打着颤向前递去。

“就这么一点?拿来。”见钱少,黄良不由怒目一瞪,当即一把抢了过来。

见其不喜,白王吓得一阵哆嗦,身子不由紧绷着,已是暗中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果然。

“你今天在背后骂老师,想来,平日在背后也是骂了我们不少吧?”黄良先是脸色一沉,随意加了个罪名给白王,便一脚狠狠地把白王放倒在地:“去你丫的,一个穷鬼也敢骂我?真是不知死活。真是不知校长的头是不是被猪踢傻了,居然收了你这等废物。”

“黄良,这样说就不对了,其实我们应该感谢校长才对,若咱们班上要不是有这样的一个‘三好学生’的话,我们闷时或不开心时,找谁发泄啊?”华风一面邪笑,说道。

“也是。”黄良笑嘿嘿地点了点头,“华风你说得不错,咱们班有这个出气筒就是爽。”

“你们两个,还不快走?我可没空在这看你两演戏。等下迟了,夜不归的靓货又要被无良那个畜生抢走了。”钱已搞到手,猎明威也不想多作停留,当下出言催促,说道。

“是,是。”黄良连忙跑来,一脸讨好地说:“威哥,今晚就由小弟我请。”

“华风,你说这王八哪里来这么多的钱?”数着手中的硬币,黄良不由问道。

“这还用说吗?你没看这几天他和他同桌那肥猪走得如此亲密吗?其手中的钱必定是那肥猪给的,要不然,你认为像他这样的穷鬼能拿得出二十多文吗?”华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轻蔑地说:“哼!像他这种人,结交别人只不过是为了别人的钱罢了。他以为上了贵族学校就能巴结到有钱人,就有机会出人头地,嘿嘿,真是可笑!”

“就是。还整日装可怜想搏得别人的同情、、、、、、”

黄良等人的谈笑声已是渐远至无。

倒在地上的白王,也不爬起,翻了个身,四叉八仰地躺在地上。

此时,他并没有感受到身上传来的剧痛。心,在这刻如碎了般,难受得要命。身上的伤痛与心中的伤痛相比,简直就是不值一提。那种被人狠狠地践踏尊严所产生的痛,比别人狠狠地暴打而产生的痛,还要让人难以接受、还要痛楚;身上的伤会随着时间而愈合,但心里的伤却永远也无法愈合。它还会时不时地刺痛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

他躺在地上,面无朝气,如若死人。

“我是谁?我为什么活着?我活在这个世上是为了什么?谁能告诉我?”他喃喃自问,显得无比迷茫:“我在这个世上又能做得了什么?除了爷爷,我什么都没:没力量,没自信,没朋友,没尊严、、、、、、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啊!”他脸上尽是无助。

“二十岁了!我都二十岁了啊!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一事无成,连个似人样的生活都没,还是这么没用!还是这么废物!”泪水已是禁不住从他的眼中流了下来,“出了家门,我什么也不是!连狗都不如!常日被一群十五六岁的畜生欺辱。我、、、我、、、呜、、、、、、”他在一番自问自责自卑后,弱小的心灵终于是承受不住了,借助这次的屈辱,把长时间来受到的辛酸苦楚全部化作泪水滚滚而落,在这没有旁人的通道上,已是无虽再作一副麻木的呆样来掩饰自己的懦弱与无能了!他泣不成声,尽情地无声痛哭。

夕阳西下,已是黄昏。

他拖着疲惫的身心,无力地慢行于街道上。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其背影给人一种身在茫茫人海却陪感孤独的落寞感,这与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不知不觉中,白王已是回到自家那早已掉色的破木门前。站在门前,他一阵失神,也不推门而入,直接一屁股瘫坐在门前,眼望前方,一时又神游天外了起来。

回想起往事,无论伤心的、害怕的、烦恼的或是其它事物所造成的情绪起伏,只要回到家里,一切都会平静下来。那感觉就如久航于海上的船进入了温馨的港弯,让人心安,让人平静,让人愉悦。在家里:有的是浓厚的亲情,少了冷漠的眼神;有的是真挚的关怀,没了虚伪的脸容;有的是开怀的欢声笑语,少了尔虞我诈的逢场作戏。家,给他一种安心、信任、实在和快乐的亲切感。如若世上有天堂的话,那么,家,就是他的天堂!

良久。

“唉!”从往事中回过神来,白王不由长叹了一口气,似是要把心中的不快与压抑尽数吐出般。站起来拍了拍沾了不少尘土的衣服,用手擦了擦两条清析可见的泪痕,随后揉了揉发僵的脸,略作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衣衫,再深呼吸了几口气,以此调整一下起伏的情绪,最后,白王这才推门而入。

“吱呀!”门上转轴发出了独有的吱吱声。

“回来了?今天怎么又晚了?额头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了吧?快洗手,爷爷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铁甲兽王肉。哈哈,想来把你饿坏了,不过不用担心不够吃,这次多着呢,就怕你吃不下。”刚推门,屋内便传来了一道爽朗的笑声。

只见暴天笑哈哈地从屋内迎了出来,见着孙子,其脸上的笑容如盛开的鲜花,是那么的甜美与自然。

刚推门而入的白王,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由一愣,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踏在这心安的家园,听着那终年不变的问候,看着那满是慈爱的笑脸,嗅着那浓浓的饭香,他不由一愣,这,不就是、、、、、、就是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吗?想到这,白王鼻子一酸,泪水再也忍不往,无声地划落。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暴天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凝,一时急了,连忙跑来问道。

“没事,没事,刚刚只是有沙吹入了眼睛,现在没事了。哈哈!”白王连忙摇了摇头,装作有沙入眼的样在眼睛上擦了一下,然后收起了伤感的情绪,擦了一把泪,笑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暴天松了一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

虽然他知道孙子在骗他,也知道孙子平日所发生的点滴,但他并没有点出,因为他知道那样做只会是伤害他。一个人,如果在他看重的人面前连尊严都没的话,那他将面对的不是孤单,而是孤独。而且暴天相信,总有一天白王会亲自把那些现在不愿说的事情全部说出。那天的到来,就是他真正面对自己的时刻,也是他蜕变的开始。

“爷爷,您煮的暴龙肉真的够多吗?不要搞得最后又吃得不够过瘾。”见暴天微愣,白王不由叉开话题,以缓解略显沉静的气氛。

“哈哈,今天多着呢,就怕你吃不下。”暴天哈哈笑道。随后弯下腰来去抱白王。

“爷爷,说过多少次了,我可是大人哩。”白王身子一闪,躲过暴天粗壮的手臂,同时装作不满,说。

“哦!一时忘了,瞧爷爷这记性。”暴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见白王那小孩子脾气的样,不由被逗乐了:“哈哈,我家小修可是大人,大人。”

坐在餐桌旁,在一声开动后,爷孙两便狂啃了起来

肉吃了大半后。

“呼!爽!哈哈!”白王一声长吁,摸了下有点发胀的小肚,一脸满足地哈哈爽笑。

“这个是肯定的,爷爷这次可是下足了料,要是再吃得不爽的话,那才怪呢。”暴天略显得意地道。

“爷爷的手艺当真是顶级的存在,我看那些金牌厨手只有仰望爷爷的份。爷爷做的菜就是好吃。”白王对暴天做菜的手艺毫不吝啬地夸赞,听得暴天又是一阵爽朗大笑。

“爷爷,我看您这两天总是笑个不停,有啥开心事啊?说出来分享一下,”见暴天眉开眼笑,很是开心的样,心思细腻的白王不由随口问道。

对此,暴天笑而不语。

看到暴天那一脸神秘与兴奋的样,对自家爷爷再熟悉不过的白王脸色不由一沉,说:“爷爷,您的表情已出卖了您,您不说我都知了!看来,爷爷您定是又请了一些江湖骗子吧?”随即不满地说:“哼。那些家伙总是自诩医术高明,到头来却连个屁说法都没,只是识得闭目摇头,最后竟然还好意思索要大笔金钱,哼。”

被看出心思,暴天倒也坦然,自信满满地反问道:“哈哈,你未试过,又怎知道别人的医术是否高明?”

“那还用试吗?爷爷次次都是这样说,每次总是满怀希望,可到头来,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两年来每天都吃几百斤的肉都不见身体有半点恢复的现象,我不信其他人还有更好的办法。反正我是不抱有任何奢望的,免得到头来又是一阵失望。始终这八年来都是这样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白王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随后又埋头狂啃了起来。

“、、、、、、”暴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住了口。伤心事,提它作什。而且孙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还是等事实来说事吧!

“爷爷、、、您再不吃可就没了。嘿嘿。”白王也不抬头,大口地咀嚼着肉,含糊地说。

被白王这样一说,一时走神的暴天不由回过神来看向那盛肉的大盘,只见原还剩二百多斤的肉现在居然只剩下那可怜的两三斤,其惊讶得不由直瞪眼。见白王又伸手来抓,他急了,一把连盘带肉都夺了过来,立即张口一把将肉倒进嘴里,一时狂啃了起来。

见此,白王哈哈一笑,很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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