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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他用什么来撑起自己的尊严?

东南街,是罗利镇主要的几条街道之一,繁荣程度不言而喻,无论是早市还是夜市,这里都是热闹无比。

在东边的街道出入口旁,此时正有着一大群人在围观着什么,里面正传出阵阵粗犷而又充满了不屈和坚毅的歌声。歌虽然唱得不是很好听,却是另有一番引人的韵味。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坐着轮椅、年约五十岁的男子在唱着歌,以此谋生。

细看,此人双脚干巴巴的,腰则是严重地驼背着,右边的衣袖更是完全空荡着;他那棱角分明,显得粗犷与坚毅的脸上有着一条狰狞至极的刀疤,刀疤从右上额开始一直到他的下巴,将他的脸面完全分开,右眼也因此而瞎了。

对于这样的一个特级残疾的人,不在家安度残年或流浪乞讨,却以唱歌来谋生,围观的所有观众都大感惊奇;同时也被他那股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深深地折服。毕竟现社会绝大部分无依无靠的残疾人都是靠乞讨为生的。更甚至有些身强体壮的年青人都是靠乞讨为生的!而他一个残疾成了这样的人,不去乞讨,却是用自己的歌声来谋生,这股不屈不挠的性子,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不得不服。

嗖的一声,银带着白王突然出现在离人群三十几米远处的一处屋顶上。向下看去,远处的场景一目了然。

银拉扯着白王,指着那正在唱着歌的残疾人,恨铁不成钢:“你看!你看!你看到了吗?他一个双脚残废、腰折、独臂、独眼、毁容的残疾人,他为什么不像其他无依无靠的残疾人一样去乞讨来过生活?明明就是一个特级残疾人,还有什么面子是放不下的?同是残疾人,为什么他不象别的残疾人一样低声下气、卑微地去乞讨过生活?为什么他就要这样为难自己以唱歌来谋生?他明明是可以如别的乞讨者一样,随便睡在一处繁荣的地段来等待好心人的施舍来过生活。他为什么放着轻松的生活不过而非要为难自己以唱歌来谋生?”

“因为他是一个有尊严的男人!”

“曾经的荣耀,身为一个男人,让他即使是落到如今成了特级残疾人的地步,也依旧是无法让他向生活屈服。”

“你可以想一下。认认真真地想一下。他一个腰折、脚残、手断、眼瞎、毁容的人,他用什么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他是不是用他折断了的腰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他是不是用他那双残废的脚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他是不是用他那已经不存在的手臂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他是不是用他那只瞎了的眼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他是不是用他那张被别人毁了容的脸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他是不是用他那特级残疾的身躯来撑起自己的尊严?你告诉我,他用什么来撑起自己的尊严?”

“他是用他那颗永不屈服的心来撑起自己的尊严的啊!”

“你以为你无法恢复曾经强大的身体、无法凝聚灵气就好惨了吗?至少你四肢健全,身体健康;至少你还可以修炼外功,还可以进步;至少你还年青,还有希望。但你看看他,你有的所有优势他都没有。但他却是比你活得要有尊严!”

“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

“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样,一遇到困难或遭到挫折或受到打击就自暴自弃、要生要死的?还想成为皇者,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没有一颗不屈、强大的心,就算让你从新拥有你暴君一族强横的体格与力量又如何,同样是废物一个!就如乞讨者当中的那些健康的年青人一样,空有健康的身体、年少的青春,却是过着卑微、堕落的生活。如果你有一颗强大的心,无论现在你有多么的弱小,只要你肯付出,总有一日会到达理想的彼岸。就如下面那个特级残疾人一样,就算是成了特级残疾人又怎样,不也是同样活出精彩、活出尊严来?”

“人生十有八九都是不如意的!生活如此。做人也是如此。我们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坚强!所谓坚强,就是不坚不强!扪心自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废物?还是你自己从来就不曾努力过、坚持过?”话至此,银停了下来,让白王自己慢慢地去思考。

刚开始,白王还在极力地反抗着银。但当看到下面那残疾人坚毅的一幕时,再听银的训斥,不由呆了!他从未见过也未想过:人,是可以坚强到这个程度的!内心在震撼。同时也被眼前的一幕所深深地折服。接下来,银的话让白王终于是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是让他感到羞耻与悔恨。在心里,白王禁不住拿自己来与那残疾人作对比。下一刻,他哭了。他终于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是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看着眼前的一幕,耳边还在回荡着银的话,他不由扪心自问,沉思了起来:“我自己真的是废物?还是我自己从来就不曾努力过、坚持过?、、、、、、”

“走!”银再次抓住白王,猛地一跃,嗖的一声就消失在屋顶上。

银带着白王来到刚才离去时的死胡同内。放开白王,甩下一把匕首和一袋子金币,银转身离去:“既然你认为自己是废物,那现在摆在你面前的也就只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立刻就去死;第二条就是好好地活下去!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一切都是由你自己来决定。不要想着过那种自暴自弃、行尸走肉的生活,那样的人生没意思,不如去死算了。不过这样只会让你母亲死不瞑目!记住:人死了就永远都没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无尽的可能!”话未,银轻轻一跃,嗖的一声就消失在这寂静的死胡同内。

看着银消失在眼中,白王突然感到心中空荡荡的,心中一时禁不住失落与迷茫了起来。呆呆地上前几步,来到匕首和钱袋前,白王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匕首,他想到了死。一想到死,家人的音容笑貌禁不住浮上心头,以往的一幕幕也随之闪现在脑海里:

“你这傻孩子,受了这么一点打击就变成这样了,这样怎么能行?”

“男人啊,就是要勇敢地去面对一切困难、解决一切困难,这样的男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时时刻刻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困境和难题的,逃避、埋怨和沮丧都是于事无补的,唯有勇敢地去面对、积极地去解决问题才能让生活变得更加美好,知道吗?”

、、、、、、

“傻孩子,不准再离开妈妈,知道不?你就是妈妈的全部。”

、、、、、、

“回来了?饿了吧?快洗手。爷爷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铁甲兽王肉。”

、、、、、、

“上课睡觉,你以为这里是你家,想怎样就怎样啊?不想学就给我滚出去!”

、、、、、、

“幸好还没有写上名字。你成绩差,考了只会是浪费试卷,还是留给有用的人好。”

、、、、、、

“哼!像他这种人,结交别人只不过是为了别人的钱罢了。他以为上了贵族学校就能巴结到有钱人,就有机会出人头地,嘿嘿,真是可笑!”

、、、、、、

“你以后在外面不准叫我。不,以后只要有旁人在你都不能叫我。你知不知道让别人知道我认识你我会很丢脸的?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看我?说和你这样的、、、、、、”

“唉!始终以后在外面你就不能叫我,装作不认识就行了。即使你叫了我都不会应。一定要记住,否则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

“废物,你这个废物。最后这道题出错了。根本就无解。因为图上C角不是九十度。嘿嘿,也是,就凭你这种废物又怎能看出呢?”

、、、、、、

“下次,我再也不逃了!绝对!即使死!”

、、、、、、

“哈哈!你就永远地活在自卑的世界里吧!你是一个废物。废物就是废物,永远也改变不了。”

、、、、、、

“下次!下次!次次都是下次!那样根本就不是下次,而是永远!”

、、、、、、

往事浮现,如今依旧历历在目。那一幕幕刻骨铭心的往事就如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头上,豆大的泪水禁不住一滴滴地划落,将胸前的衣服尽数打湿。

他不甘心,极度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已成为一个普通人,注定在武道一途上难以进取。

他想到了以死来逃避现实,但是家人、亲情、梦想、誓言、仇恨、不甘种种羁绊与原因,让他再也下不了那个狠心自杀。但是要他去面对现实、面对自己,他又深感迷茫与无力。

一时间,白王心乱如麻,陷入了剧烈的内心挣扎中。就这样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匕首与钱袋,不知选那样好。

时间飞逝、、、、、、

旭日东升,开始了新的一天。

死胡同内,白王眼睛已是布满了血丝,脸色疲惫,眼神空洞,依旧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匕首与钱袋。

在选择自杀还是选择好好地活下去这个问题上,他已经是想了整整一夜,心也是在剧烈地挣扎了一夜。直到现在,他依旧无法决定选择那一条人生道路才是好。

自杀,就是对不起为救自己而死的母亲,也心有不甘。面对现实,看着自己弱不禁风的身躯他就绝望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从昨晚开始,到今天的旭日东升,再到日上中天,白王依旧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匕首与钱袋。

咕噜咕噜咕噜!!!

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响起,胸口一痛,白王不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原来是饿到胃痛了。此时他已经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休不眠了。肚子饿得直叫,饥肠辘辘,全身发颤,冷汗直流,四肢无力;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精神萎靡不振。在这种身心疲惫、饥饿难耐的情况下,白王直接站了起来,想也不想,本能地一把抓起地上的一袋金币,就欲去买吃的。

瞬间,他愣住了。“难道、、、、、、这、、、就是天意吗?”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钱袋,白王喃喃自语。这时,他耳边似乎是响起了银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人死了就永远都没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无尽的可能!”

“对!人死了就永远都没有希望!只要活着,就有无尽的可能!”默默地咀嚼着银说的话,白王脸上露出深思之色,眼中的迷茫之意正在一点点地退去。他重新坐了下来,并没有再次迷失,眼中精光闪烁,认认真真地重新思考自己今后的人生道路。

“我若死了,那母亲不是白白死了吗?”他以心问心:“我若死了,那爷爷会怎样?我若死了,那父母的仇又如何去报?我若死了,我的梦想、我对母亲的承诺、家人等等一切都成空。”

“我若死了,我自己会甘心吗?”

“不!我不甘心!”白王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了银昨夜说的话:“扪心自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废物?还是你自己从来就不曾努力过、坚持过?”

“对!银叔说得不错!”白王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在反思着:“我虽然是永远都无法恢复以往强横的身体了,也无法修炼自然系之力了;但相对比之前,现在我至少可以在超人系上修炼,至少有一丝希望。我现在是弱,但我连试都未试过,又怎样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废了?”

“一个特级残疾人都能活出尊严、活出精彩来。我就不信,我一个四肢健全的年青人就活不出尊严、活不出精彩来?”回想起昨夜那特级残疾人唱歌谋生的感人一幕,白王不由握紧拳头,咬着牙,说。

“与其窝囊地去自杀,不如拼了命去修炼。那样,就算是死,也无悔!”白王心中已是有了一丝悔改之意:“对!要死,那也得是为梦想奋斗而战死,而不是这样窝囊地去死!”

心中有了主意,白王不再犹豫,颤抖着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迎着烈日,向外走去。

他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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