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止慢慢的向前走去,一步一步的踏着,妖塔里黑暗无边,但她好似不为所动。
被锁在妖塔两边的妖愤怒的喊着:“你还敢回来!你还敢回来!!”妖塔的寂静一时间被打破,空大的妖塔里回荡着妖的愤怒,震耳欲聋,遥止没理会。她当敢回来,三千年前,是她让这个地方变得如此诡异,三千年后,她回来,要将此地恢复原样。
最后的岩洞里关着一个女人,尽管被关了三千年,女人脸上的傲气丝毫未减,她瞪着遥止,咬着牙吐出一句话:“他会杀了你。”遥止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最后的门,是关着‘他’的地方。遥止示意旁边的守卫,“咔吱”的一声,这关了三千年的门被打开了,灰尘扑面而来,门里阴暗,潮湿,透着一股强大的戾气。这里关着一个男人,他的双手被钉在墙上,身上破败不堪,他是王,妖界的王,如今却如此狼狈,他睁开眼,冷冷的看着遥止。
“阿苏,许久不见,你过得可好?”遥止清脆的声音让长流苏一颤,三千年了,他对她的恨顿时涌上来,这三千年来,他一直期盼着她的出现,昔日可人的遥止,却把他关在了九妖塔,现在竟问他可好?!他只恨恨的看着她。
遥止摆了摆手,一道光闪过,拴住长流苏的枷锁便掉落在地,几乎在枷锁解开的那一刻,遥止被一股力量重重摔向墙面,一双手掐住了遥止,背部传来阵阵刺痛,加上被遏制的呼吸,遥止“唔”了一声,眉头紧锁,便不再有所动作,只是眯着眼看着长流苏,清澈明亮的眼眸似要溢出水珠来。
“你,回来作甚?!”长流苏逼进遥止,遥止实在难猜,三千年前是如此,三千年后亦是如此。想到此处,长流苏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遥止呼吸越发困难,手颤抖的搭在长流苏的胸前,这一搭软绵无力,长流苏却冷哼一声,松开了手。遥止瘫倒在地连连咳嗽,呼吸沉重,不再看长流苏,只是低着头。
“既是你自己回来,就休怪孤无情,孤暂且不杀你,孤要让你生不如死。”长流苏说罢便走了出去,他的天下,终究还是回来了。
遥止不语,左肩的印记有些悸动,毒,又发作了。
长流苏从九妖塔解脱,没落三千年的妖界逐渐恢复往日气场,魔界仙界。惶恐。
遥止被关进了妖界最森严的地牢,用尽最冷酷的刑罚,妖王有令,她不能死。
“王,为何不杀她?!”长流苏右护手紫蔓问。被关在九妖塔让她受尽痛苦,不杀遥止,难解心头之恨。
“孤不杀,”长流苏闭着眼,“她还欠孤一个解释。”
这落差让长流苏感到寒心,三千年,对妖来说算不得太长久,但九妖塔那个地方,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王!仙界有邀,十日后长庭午时,仙界执事高劫月亲自接待!”长流苏的手下妖浊报道,妖界刚刚恢复元气,仙界便有邀,这不是明显的恻隐之心么?!在场的人除了长流苏之外无不气愤,仙界如此猖狂,三千年前的仇,还没了解。
“高劫月可有随物一同送来?”长流苏自然明白高劫月是何等人,定是有把握才敢在妖界恢复不久就发出邀请。
“有!只不过这样东西…”妖浊有些为难,犹豫的把东西呈了上去。
“这是…真火珠?”紫蔓惊愕,真火珠乃狐的命,其内真火之数为狐之命数,这颗里有九火,其中七火为虚,古有云:“狐以尾数判其力,千年为一尾,五十岁狐,可化作人形。百岁为美女,为神巫,或为丈夫与女子交接,能知千里外事,善蛊惑,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则与天通,为天狐。”也就是说,此真火珠的主人乃九尾狐,修为甚高。这颗里只有二火为实,其他七火,不是已经用掉了便可能是还在某人之手。只是,真火珠一般在狐的体内更是不轻易给予他人,给予了,便意味着命在他人之手。
“…”长流苏陷入了沉寂,三千年遥止修为是六尾,那么三千年后…
“仲意子,随孤去地牢。”长流苏向左身旁的男子道。
地牢里,遥止今日刑罚已结束,只是两个刑罚者还不肯罢手,拿着冷水便泼向遥止。
“这女人,受了这般刑罚竟不吭一声。”牢里的刑罚者啧啧道。
“要不是王有令,我一定杀了她!”另一个刑罚者恼怒道,“王曾待她如此好,是她辜负了王。”
突然感到一股戾气,两个刑罚者转过身去,下跪行礼,
“王。”
遥止微微睁开眼,水珠顺着她的脸缓缓流下。迷糊之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长流苏径直走向遥止,看见浑身是伤的遥止,眼底闪过一丝悲怜。长流苏扬起遥止的下巴,“九命,你还剩几条?”
“别…去…”遥止答非所问。
长流苏有些恼怒,看着她等她回答。
“…别…去…”遥止感到长流苏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还未等长流苏答话,她便昏了过去。而后化作原型,白狐。
“仲意子。”
“是。”被长流苏唤为仲意子的男子乃是长流苏左护手,其以毒为术,被称做毒医。此时他正为遥止灌输灵气,让遥止变回人的形态。当仲意子想灌输毒气于遥止是,仲意子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压制着自己的毒气,随后仲意子的毒气消失了!
“…”仲意子有些惊讶,自己的毒被另一股更强大的毒给吞噬了。
“当毒遇毒,以强吞弱,王,我认为,容遥止是中了毒。”
听到仲意子这么说,长流苏眉头更是紧锁,毒,对狐来说,用掉一条尾便可重生,除非,入毒已深至魂魄,即使重生,也无法消除。
“办法意子自然是有,只是得等几日才能告知王,容遥止中的毒不简单,极有可能是内毒,这样,即使容遥止有再多的命数,也是没有用的。”
“如有方法能解此毒,便解了。”长流苏看着紧闭双眼的遥止,他记得她以前最怕疼,如今,也还是怕的吧。
三千年了,他已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夜思念她得快要窒息,又有多少个日夜恨不得亲手杀掉她,现在他见到她了,却下不去手。千年如灰,再见已非旧故。他也恨自己,恨连为什么她那么做都不曾明白。也许她不曾爱过他,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