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冷月照耀着广阔的东欧大平原,此时此刻。除了远处哥萨克部落中的犬吠,已经没有多余的声音了。列宁和一帮哥萨克人隐藏在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里,一边跺着被冻得有些麻木的脚,一边等待着格鲁申卡伯爵的到来。——这是他们说好的交易地点。
“诶……头。”一个胡子拉碴的哥萨克骑兵一边挠着头上的癣一边压低嗓门问列宁。“咱们不会是被他娘的异教徒立陶宛人给骗了吧?这都比说好的时间迟了好几个钟头了。”
“嘘,别着急,再等等。”列宁坐在一块石头上,挥挥手示意大胡子别说话。“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差这一会儿。”
“……”大胡子听话的闭了嘴,拔起一根草叼在嘴里。闭上眼恢复精力。
不过实际上,列宁内心的犹豫和慌张并不比他的手下更弱。可这批即将到手的物资是他开启接下来计划的钥匙,他必须赌一赌。
但是……夜已经真的很深了,在不能说话解闷的情况下。就连列宁本人都开始了一下一下的打瞌睡,毕竟已经晚到了这个地步,猫头鹰都应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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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在列宁已经迷迷糊糊的消磨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以后,终于有一点声音响了起来。惊醒了这群半眠未眠的哥萨克。
“哗——”哥萨克们先用飞快的速度拔出弯刀,才在弯刀的反光中发现,来人正是之前的格鲁申卡伯爵。他穿着大大的兜帽,脚下踩着一根断裂的树枝,带来了一支连马蹄都包着布的马队。
“伯爵大人。”列宁扶着树站了起来,抖动着被压的麻木了的腿。“你迟到了,迟到了很长时间。”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格鲁申卡伯爵把兜帽摘下,露出来了他白胖含笑的脸庞。“毕竟是这么大一笔物资,筹集起来要的时间太多了。”
“可以理解。”列宁点点头,示意手下把旁边的十几个大箱子打开。当中有一大半是分门别类放好的各色皮毛,还有几个工整的放着意大利人的制式装备,最后一个装着满满一箱的弗洛伦撒银币和金币。“价格是早就说好的,交换吧。”
“酋长先生。”格鲁申卡伯爵微微弯了一下腰,表示请求。“能否让我的人鉴定一下东西的成色?”
“当然可以,伯爵大人。”列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要求。“但是我们也要看一看武器和战马的质量。”
“请便。”
“那就谢谢了。”
说完,两个人挥挥手。分别有几个立陶宛人和哥萨克人走到对方的货物那里,立陶宛人翻动着皮毛,用小称称量金币的重量。哥萨克人则翻开马的嘴唇观察牙齿。用立陶宛人的马刀劈砍周围的树木。
在这个过程当中,两个人都盯着对方的眼睛。格鲁申卡伯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仍然是在不明所以的微笑。而列宁则面无表情,只是很单纯的在观察伯爵面部的一举一动。双方都想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是都是什么也没看出。
不一会儿,双方的人都回到自己的主子旁边,表示东西没问题。两个人才把视线错开,这一会儿的时间,东方已经泛起了微白。
“伯爵大人。”列宁指了指微微有些发亮的天色。“快点交易吧,时间不多了。”
“好的。”格鲁申卡伯爵笑了笑,然后回头招呼立陶宛人把箱子搬到马车上。列宁则亲自走到已经属于他的战马旁边,一翻身上了马。他身边的哥萨克人效尤。武器就装在布袋里,悬挂在战马的脖子上。
“伯爵大人。”列宁在马上行了一个哥萨克礼。“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酋长。”伯爵颔首。
“驾!”列宁一夹马肚,带领着哥萨克飞快的离开了树林。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系统提示:1.由于你获得了足够的皮甲和东欧战马,现在允许训练哥萨克骠骑兵。(哥萨克骠骑兵:哥萨克人出现在中世纪后出现的特殊产物,装备皮甲,东欧战马,精钢马刀,弓箭。士气:较高。战斗力:较高。机动性:高。防御力:较差。纪律性:中。)”
2.任务发布:扎波罗热哥萨克的大酋长赫梅利尼茨基和卡尔梅克的阿玉奇汗向散居在茫茫草原上和平原上的所有游牧部落发布召集令,召唤他们参与和基辅的彼得的战争。而所有参与者都能根据他做出的贡献获得奖励。黄金,草场,牲口,人口。在战争胜利之后,应有尽有。
“呼。”列宁深吸了一口气,这两个消息对现在的布尔什维克哥萨克非常重要,需要慎重的对待,前者代表着他现在有了能填补业余的骑马猎手和高端的哥萨克骑兵中间空缺的兵种。而后者的战争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完全可以一波暴富。
“驾!”列宁驱马,加速向营地跑去。迷糊了几乎一晚的他完全没感觉到疲惫。相反,他已经等不及要去寻找自己的机会了。
几百米的距离,战马转瞬便至。列宁大声的呼喊,叫醒了驻守的部落成员。“快去让男人们集合!”他用马鞭指着没睡醒的守夜者们的鼻子,脸因为激动而扭曲。“快点!你们这几头猪!”
“是……是!”守了一晚夜的几个倒霉蛋被吓得一个激灵,也没空去思考为什么平常温和的酋长会忽然这么凶恶。赶紧翻身上马,一边在部落里穿行,一边大声的叫喊着酋长要集合的命令。不一会儿,所有的壮年男人都在营地前集合了。而之前被列宁甩在身后的哥萨克们也跟了上来。
“把武器都倒在地上!”列宁挥手命令运输武器的人把武器和皮甲都丢在地上。微微明亮的天光下,武器的利刃和皮甲的金属扣都在散发着不详的光亮。
“家里没有老婆孩子老人的!是兄弟中老大的!想要金子牲口女人的!”列宁高声大呼,用力的挥舞着皮鞭。抽动着东欧秋天冰凉的空气,发出尖哮的声音。“从这堆武器皮甲战马里挑顺手的!跟着老子去莫斯科干一票!”
“哦!!!”哥萨克们对视了几眼,然后像疯了一样一拥而上的争抢。没有农耕民族的怯懦和惧战,不说其他,战争本身——就是能让哥萨克人热血沸腾的事情。
“我的酋长啊!我的族人们……”一个已经佝偻的老人有些吃力的从营帐里走出来,扯开了苍凉的喉咙,用芬兰语吟唱起了古老的战歌。
他曾是部落信仰天主教之前的大祭祀。虽然后来部落转变了信仰,可是老人在部落里仍然是德高望重。
“愿你们的战马,能追逐西伯利亚的北风!愿你们的意志,能让你们没有愁容!你们所痛饮之酒,是敌人的泪和血!你们所饱食之肉,是敌人的妻女和骨头……”老人枯瘦的身体在冰凉的空气中颤抖,但是沙哑的歌声却像苍狼的长啸一样在风中传了好远好远。
装备着优良的装备的哥萨克骑兵们没有参加哄抢,而是骑在马上。摆出他们一生都少有的严肃表情,跟随着老人的曲调,唱着亘古存在的巨大牡鹿留下的歌。
“酋长。”老人对着列宁行礼,头几乎要埋在地里。“无需带着所有人回来。”
“啪!”列宁用拳擂动自己的胸口,发出干脆而有力的声音。“因为这是我们的勇气!”
“我们的勇气!”哥萨克们高举着新的武器,骑着新的战马,振臂高呼。
“既然这样。”列宁调转马头,挥舞弯刀。“所有人带上三天的口粮,我们出发!”
一支轻骑,秋叶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