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所发生的一切如同做了一场噩梦,古寒枫坐在火车上,对面是古瑶,两人一眼不发。
三个小时前,在那名不经传的小村庄里。
在饭桌上,古房接完电话,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没有说话,脸色苍白。
安凌琼停下了筷子,问:“是谁打的电话?”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丝的冰冷,她仿佛回到了以往的样子,端庄、柔和。古寒枫看着他的母亲,不能相信人可以有这么大的反差。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但凡是一个母亲,一旦碰到自己的孩子的事情,总会紧张的失去理智。
古房没有回答,他低着头,扒了两口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对视着安凌琼的眼睛,说:“是大哥。”
安凌琼紧促着眉头,她的内心咯噔了一下。
“谁?”她想在确定答案。
“你哥哥,安长歌。”
安凌琼的脸色变得惨白,古房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舅舅?妈,为什么我没听你说过?”在一旁的古寒枫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的父母,安长歌,这个陌生的名字,他第一次听到。
安凌琼只是看了古寒枫一眼,并没有回答他,“他怎么会知道这的联系方式?”她问古房。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是找了什么人吧。”
安凌琼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地吃着饭。古房叹了口气,便也什么也不说了。古寒枫望着眼前两个古怪的人,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当他要问的时候,古房却瞪了他一眼,让他不得不把快说出口的话给吞回去。
当饭吃过一半时。安凌琼吃着吃着便幽幽的问了一句,“他现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
“说是想让你和小枫回去一趟。”
“都这么多年了,还回去干什么?”安凌琼呆呆的望着碗中的饭,自言自语的。
“就是因为怎么多年了,要不让小枫陪你回去看看,两位老人定是十分想你。天下无不是底父母,世间最难得者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回去看看?”
“。。。。。。还是算了吧。”
“随你,既然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这些年都委屈你了,是我对不起你。”
“都过去了,我不怪你。”
饭桌上再次陷入了沉静。
而在另一家中,同样是在吃着午饭。古瑶如同几十年没吃过饭似得,狼吞虎咽的,吃相十分不好看。古廷看着她,紧皱着眉头,而一旁的王雪喂着她的小儿子,无暇顾及古瑶这边。终于,古廷看不下去了,他将筷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一脸的冰冷,连续几天的操劳让他的脸色略显得憔悴,阴翳的眼神直盯着古瑶,一眼的不满。王雪和她的小儿子被吓了一大跳,古寒轩怔怔的看着他的父亲,王雪手上的小勺子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咣当的一声,便变得四分五裂了。王雪带着斥责的眼神看着古廷,“干嘛呢?吓着孩子了。”古廷依旧伴着一张脸。而在整个过程中,古瑶完全不受影响,依旧事不关自,高高挂起,她没有抬头看他父亲一眼,只是在筷子被摔砸在桌子上时,顿了一下,随后她又自顾自的吃着,毫不受外界影响。
古廷见古瑶没有任何反应,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拿起碗就打算往古瑶身上砸。坐在他旁边的王雪感觉制止了他,古寒轩被吓哭了。
“你干嘛呢?”王雪也终于吼了出来,儿子的哭声让她心烦意乱,这几天她本就已经被家中这些事弄得筋疲力尽了,如今好不容易要过去了,偏偏家中又不安宁了,吃个饭也弄得鸡飞狗跳。王雪一边哄着古寒轩,一边又要处理古廷和古瑶两父女的关系。古瑶也放下了筷子,冷冷的看这古廷。看了差不多三秒,她转过头去对着王雪说,“妈,我吃好了。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哎!”王雪想叫住她,可是古瑶很快就已经走出门口了,古廷始终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古瑶离开后他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像是生吞了一只蜈蚣。
“你看看她,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古廷再次将手边的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王雪抚慰着古寒轩,让他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瑶瑶怎么了,她一回来你就没给过她好脸色。怎么?她不是你亲生的?”王雪开始吃饭。
“一回来就穿的不像样,哪里像是我们古家的女子,做什么都是不合规矩,小时候都白教了,都是你惯着她,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她过几年也是要出嫁了,你古家那些规矩就那么重要?”
“只要她一天还未出嫁,就还是我古家的女子,就还是得遵守着我古家的规矩。”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那你倒是管着住她啊,唉,反正她等会儿就要去学校了,你就不能忍着点,好好吃顿饭,便要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再说瑶瑶都这么大了,她也是上大学的人了,你又何必处处约束着她。行了,还是感觉吃饭吧,都凉了。”王雪催促着古廷吃饭。
古廷脸色依旧是不悦的表情,“我当初冒险偷偷给她封灵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但什么都没有,如今却换来一肚子气”
王雪没有回答,她的眼神黯淡了。
下午三点,古寒枫古瑶二人坐着他们三叔的车前往火车站。
临走前,古房和安凌琼站在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
“我想着,还是回去看一下,安长歌向来都是无风不起浪的,我怕是出了什么事。”安凌琼轻轻地说着。
“嗯,过段日子我陪你回去一趟。”
“好的。”
三点的太阳很辣,在四月的下旬里。这样的天气闷热异常,不一会儿,天上开始乌云密布。
一辆车子在盘旋的山路上飞驰着,身后尘土飞扬。
古寒枫在火车上抱着书包发呆,包里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些衣物,两封书信和那本缺了一半的古书。古瑶低头玩着手机,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
火车就这样行驶着,驶向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古寒枫看着窗外的世界,一闪而过。
“为什么不直接回学校,要故意转去s市?”大概行驶了一般的路程,古寒枫问着古瑶。
本来古青送他们到火车站时,随便帮他们买了直达a大城市的车票,可是当古青一转身离开时,古瑶就拉着古寒枫将车票给换掉了,换成了s市。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要去见个人。”古瑶头也没抬,继续摆弄这她的手机。
“谁呀?”
“。”
古寒枫满脸的黑线。
“你又没见过,问那没多干嘛,一会不就见到了。”古瑶有些不耐烦了。
古寒枫瞟了她一眼,便从包中取出耳机,听歌睡觉。他在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在梦中,他四处寻找,只见得一个修长的身影,很是消瘦。古寒枫用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清那名男子的模样,最终却没有做到。他如同车窗外的世界,一闪而过,带着决绝。
古寒枫是被古瑶用书包给拍醒的,据她的原因是,怎么叫都不醒,她只能采取一些非常措施了,总不得把他留在火车上吧。她总是擅长给出一些无法让人怪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