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都是在循环中度过,每日一起床便看到林敏房间的门早已大开,接近中午时翠儿会准时的带着点心前来看望,只是篮子里有时是翠儿母亲做的饭,有时会是飞鹰娘亲做的饭菜,看来每天翠儿来之前都会去一趟占戈山,唉……反正会飞行之术,就是任性。翠儿来了也并不能为飞鹰增添些趣味,因为她总是一来就被林敏叫去房间,向她学习功法,一待就是半天,飞鹰现在才知道原来翠儿这么好为人师,这样也好,因为他觉得,没人玩总比一天到晚被翠儿缠着要好。只是对于飞鹰这种安静不下来的多动症少年自然是觉得日子有些索然无味,被迫地也老老实实地修炼了一周。
星夜,无风。
人宗杂乱的房屋大都已经吹了灯,飞鹰和隔壁的灯都还在亮着,飞鹰盘腿坐在床上,闭目聚神,这个状态已经从下午就开始保持了。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他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成功了。”
窗外一阵微风轻抚,烛火一阵摇曳。
“谁?!”飞鹰警觉地问了一句,一把从床上跳了下来。
“臭小子。”
不知从哪传来了这么一句,飞鹰眉头一皱,目光一点点地扫着屋内。
屋子不大,但一支烛火也仍然照不全,墙角一处黑暗中,暗影逐渐凝结,在墙角集结成一块,飞鹰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那黑影一点点的变化,忽然,那阴影如布一般被人一挥,挥到身后,一名身形伟岸的男人转身过来,飞鹰一看,正是爹爹,吓得松了口气,一把坐下来,说道:
“爹啊,你来了就走门啊,吓我个半死。”
霸天一身黑袍,也走过来坐下,说道:“我这几天每晚都有来,就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警觉到发现我。”
飞鹰给父亲倒了杯水,道:“少来了,你要么是被娘赶出来了,要么就是我娘让你来的。”
霸天脸上浮现些许尴尬,“先不说这个,鹰儿,你达到一段了?”
飞鹰也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主动去跟爹爹碰了下杯,然后学着壮士一饮而尽,骄傲道:
“那是!其实也不难嘛。”
霸天点点头,喝了那杯水,说道:“那就好,在我们凌空家,达到一段,就意味着长大了,我也该教你些东西了。”
忽然,霸天脸上一脸的严肃,目光深远,这个表情,飞鹰只见过一次,那次,他命令飞鹰做了一件可能一辈子飞鹰都不会理解的事。
霸天问道:“我那天晚上教导你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飞鹰一愣,好像是对父亲突然提及的事有些惊讶,也不敢再打哈哈,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先走了,明日我会再来,教你我们凌空家的飞行之术,好好休息吧。”刚走几步又像想起什么,蓦然回头道:“对了,鹰儿,没有我的应允,除了龙游八卦,你不准使用和外露其他的武诀。”
说完凌空霸天黑袍一卷,又隐匿在那个墙角中,与阴影融为一体。
飞鹰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空屋,从窗子看去,林敏房间的灯也已经关了,他看着微摆的烛光,又回想起那个神秘的夜晚,那个神秘的父亲。
那是跟今天一样的夜晚,他因为犯错被父亲关在战学阁抄写历代典籍,密密麻麻的文字抄的他头脑发昏,手只知道不断的机械重复,已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
无风,门却咿呀的一声开了。
偌大的战学阁,虽然灯火通明,却只有飞鹰一个人,顿时毛骨悚然,感觉背后阴风阵阵。
“鹰儿。”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飞鹰一听是爹爹的声音,本来眼泪都吓出了一半,又停在了眼眶,松了口气,但是一想,干脆将计就计,来个苦肉计,说不定爹爹心一软自己就能回去了,于是努力地挤了挤眼睛,还是把那呼之欲出的眼泪挤了出来,转身委屈的声调对霸天道:
“爹我错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
霸天表情相当的认真严肃,走到他身边坐下,对他说:
“鹰儿,今天的事儿不算什么,爹不怪你,但是爹有件大事要交给你,是关乎我们整个战族的大事,你也不小了,可愿意帮爹爹一把?”
飞鹰见父亲如此认真的眼神,擦干自己的小把戏,问道:“爹爹,我愿意,你说吧,什么事?”
“这过程中你可是要受苦的,你怕吗?”
“我不怕,爹你教过我,战族男儿,吃苦耐劳!”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凌空霸天的儿子,现在你回答我,这战学阁中的书籍,从你小会说话起,我便让你娘亲自教你,到现在,你学了几成?”
“额……论背的程度嘛,有六七成吧,但是大都是囫囵吞枣,不知道什么意思。”
“嗯,已经很不错了,那么你听着,这几天,你要不眠不休地背完剩下的所有书,越快越好,一知半解,甚至什么都不懂也不要紧,但是一定要尽快背完!”
“这么急?为什么啊?”
“你涉世未深,很多东西还不懂,只要答应爹爹就好了,此外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你背完之后,就……一把火烧了这战学阁,然后,逃出占戈山,一直向北飞!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游云,乃是初学飞行之术的人用来辅助学习的,你就用它逃走,逃去哪都好,事后爹爹处理完这里的事,就会派人接你回来,你要把这件事当做秘密永远埋在心里,即使对你娘也不能提及,有人问起,你就说是自己任性纵火,因为害怕处罚而离家出走,明白了吗?”
飞鹰咬了咬唇,心一狠,点了点头。
霸天因为地摸了摸他的头,道:“孩子,苦了你了,现在好好背吧,要把整个战学阁的武诀都装进你的脑子里。”
说完霸天就负手推门离去了。
像现在的飞鹰一样,徒留一人在空屋苦索。
有人一夜还未睡,东方就已经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