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言茫然的在小屋里站了半响,屋外只有轻轻的流水声音传来,清净而幽冷。
干净而整洁的床,一个衣柜,一张木桌,一把椅子,简单而素净,唯有桌子上放着的几本彩印的名著,能看出一些现代的气息。
关起房门,甚至关上了灯。李一言一跃而起,从木屋的屋架上取下一杆长枪,长枪乌金流光,枪头如蛇形,顶尖而锋利,两侧薄刀,整个约一尺余的枪头泛着森森白光,李一言此时正拿着一片白布细细擦拭。
无论是曾经跟着公孙先生,还是后来和老高,李一言都只有一个目标和心愿,那就是练武,练至天道境,然后带上这杆长枪,去那个地方,找那个人,他要用枪尖指着那个人的咽喉,问他,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他十五年来,唯一想做的事情。
李一言从六岁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流了多少血多少汗,不知道身上掉了几层皮,十年的苦功,功夫不负有心人,以莫大的毅力和非常人般的坚持,他登上阿尔卑斯山脉,在勃朗峰峰顶,脱掉上衣,一坐就是五个小时,用刺入骨髓的严寒激发自己的潜力,冒着失去生命的代价,他成功了,他自行突破炼气境,自成气海,老高夸他是天才中的天才,但是,对于李一言,他只是有了攀往天道的钥匙,这道门在哪里,他还远远不知道。
将长枪轻轻放置一旁,李一言盘腿坐下,闭目。
劲气运转,丹田处的气海像一枚亮着白光的鸡蛋,一缕缕劲气在体内丝丝循环,流过四肢百骸,汇聚到丹田处,又再次流转而出。心神一动,这枚亮着白光的鸡蛋边缘一震微微晃动,又平缓下来,没有一丝破裂突破的迹象,这样的情况李一言并不陌生,因为几年下来,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
一年前,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他的气海有了一次小幅度的突破,小鸡蛋变成了大一点的鸡蛋,最终突破到黄道中期,当时的老高兴奋不已,三年晋一个小级,这个速度已经算是不慢了。可是李一言对这样的速度感觉到绝望,如果按三年计算,突破到天道境不是要将近三十年的时间,而且,越往后面的境界越难突破,到了那种境界,全凭个人悟性,一日悟了,一日突破,十年悟了,十年突破。人生的境遇不同,每个人悟的也不同,各人有各人的悟,个人也有个人的道,其中玄妙种种,不能细分,也不能细说。
于是,李一言蛰伏起来,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他除了练武就是上学,每到寒暑假,老高就带他去满世界转悠,回到学校后就继续做个好学生。
练功时,他就是一头狼,心中杀意沸腾,眼中一片红光,他苦练十年屠杀绝技,让自己由弱小变得强壮,由强壮变得强悍。回到学校,他就是一名普通人,消散眼中的杀意,安静而和煦的在角落里,这是等待,是蛰伏,也是一种隐藏,因为他的敌人太强大,甚至他不知道强大到什么地步,他仅知道的是,天道境是最低的限度,这在之前,他还太弱。
黄道境上面有玄道境,地道境,地道上面才是天道。每一境又分为三个小级,现在的李一言是黄道境的中期高手,他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但他还在坚持,死死的坚持,薛小雨身边的保镖吴姨都是玄道境高手,他真的太弱,他要等待的时间还要很久很久。
李一言微微睁开眼睛,夜里的山林微微有些凉意。
月光明亮,透过小木屋的窗户,飘洒进来。
李一言从他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木质手提箱,木箱长宽约一尺,稳稳打开。先取出一个小香炉,轻轻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两个牌位,放在香炉后面,透过淡淡的月光,依稀能看见,一个牌位上写着:先父李一扬之神位,另一个牌位写着:先母芙蓉之神位。
点上三炷香,李一言扑通跪在地上,对着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眼里浮现无限忧伤,嘴里说道:“父亲、母亲,无论如何,儿子都会给您报这血海深仇。”
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李一言缓缓从地上起来,坐到椅子上,又从木箱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之后,木盒里装着一个头发编制的花型,用一节红头绳系着。李一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这个东西,这是他父母结发为夫妻的凭证,也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他一直小心收好,每次心情沉重时都会拿出来看看。
将花型拿在手上,李一言还陷在深思当中,突然,手指一碰,红头绳因为天长日久的缘故,竟然断了,两股头发交错编织的花型有些微微散开,李一言心中一急,赶紧用手轻轻捏住,就要找细绳重新系上,这时,手上一用力,乌黑的头发中,一抹不同的颜色浮现出来。
李一言赶紧打开灯。
一股头发中漏出一个白色的芯,芯是用丝质物凝结而成的,用手一撮,丝质物展开一个小角,漏出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李一言心中大惊,这个头发编制的东西,他带在身边十几年了,一直以为只是两股头发编织而成的,没想到另有玄机。
话不多说,李一言轻轻的拆开花型,花型分成两股头发,从一股头发中他抽出丝质物,缓缓展开,竟然有巴掌大小,上面的字顿时浮现而出:“金光神决: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李一言看着突然得来的东西,他的双手微微发抖,眼中的火热毫不掩饰,细细读完,李一言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嘴里突然爆出:“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