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蜥蜴人我认得,就是之前在洞中伏击我的那只,因为粗壮的前肢上有一只明显的弯月梅花鞋印,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仇敌相见,分外眼红,我握着军刺,一声仰天大笑道,江湖自古有传言,九爷心黑胆子大,敢闯敢干打天下,好你个成了精的扁毛畜生,莫不是还想学混江龙带小弟在我这找场子,今儿九爷就和你这未开化的畜生好生盘盘道,让你认清家中红旗想倒倒不了,外面彩旗想飘不能飘的政治形势。
不过我这一段即兴演说显然没有起到任何震慑作用,地上的蜥蜴人依然是死死盯着我,隔一阵眨一下白色眼睑,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我心道,这狗|日|的八成是想给我来个围而不攻,瓮中捉鳖的把戏,呸呸呸,什么瓮中捉鳖,应该是关门放狗才对。现在这种形势,拖下去对我没啥好处,只有寻找机会突破,方可逃出生天(一定记住,是生天,不是升天)。
这种没有成灵的动物,虽说没有通天的本事,但也不可小觑,捕食的本事可是一套一套的,小时候没少听祖父给我讲过这一方面的故事。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云梯,你能围而不攻,我难道就不能卖个破绽给你,引你来攻?要论起排兵布阵、三十六计,谁能比得上我们人类?
我在甬道中,时前时后,忽左忽右,拿着手中的军刺不断挑衅,但是领头的蜥蜴人如同一只甩不脱的狗皮膏药,也随着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耗着,绝不向前更进一步,估计是吃过我手中军刺的苦头,不过,眼尖的我看的分明,这三只蜥蜴人中,有一只个头稍小的,显得跃跃欲试,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野性,有几次想冲上来,都被领头的蜥蜴人呵斥回去了,临战经验异常丰富的我,又怎能不瞅个空子使尽浑身解数捏一捏这么好的一个软柿子呢,我心头一动,还真他娘是瞌睡遇上软枕头,寂寞遇上大美妞啊,要啥有啥。要不怎么都说,老牛肉有嚼头,老人言有听头,年轻人啊,这做事还是欠火候。
我心道,你一心想护小犊子,我偏偏要捏软柿子,没有多言,我眼睛一眯,手握军刺向前猛的一冲,领头的蜥蜴人也向后急急退去,我瞅着空隙,晃过前者,身体向前一扑,手中明晃晃的军刺向前一挑,顺势砍向个头明显稍小的蜥蜴人,小东西却是躲都不躲,刚想迎头冲上来,却不想领头的蜥蜴人一招围魏救赵,猛的向我攻来,害的我不得不放弃唾手可得的成功,快速抽身,不过这也差不多达到我的目的了——激怒了个头较小的蜥蜴人。
这样晃了一两次后,时机已经很成熟了,当我再一次扑过去的时候,看到领头的蜥蜴人刚要阻拦个头较小的蜥蜴人,我故意脚下一滑,做个趔趄的动作,卖个破绽给这些绿皮的扁毛畜生,那边个头较小的蜥蜴人却误以为时机成熟,根本不顾阻拦,一个鱼跃向我噌的扑来,我心道,你这是狠了心的拔了萝卜想显地皮宽,那就休要怪我九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有佛祖那般满肚子吃斋念佛的心了。
这种四角的厚皮动物宰起来,和宰狼宰虎是一个道理,要趁着虎狼跃起扑面而来的瞬间,低头侧蹲拿刀稳稳抵住它们的肚子,呲啦一声,割个透心凉,一下就放倒,百发百中、百试百灵。
要说战场上很多人都喜欢用军刺,这玩意好用,以前老部队都叫“战俘刀”,不过不是字面意思俘虏战俘用的武器,而是战后清理战场时,用来处死未死敌军和清理战俘的,残酷而冷血,后来《日内瓦公约》禁止屠杀战俘,所以“战俘刀”也就名义上不用作清理战俘了,不过虽然《日内瓦公约》这样说,但规矩是强者定的,美帝都不遵守的玩意,我们为何还要遵守,咳咳,后面的事情大家都懂得。话头上来了,我再啰嗦两句,我军列装的56式三棱刺刀平时是不开刃的,临战上前线才才开的。当年,老山的硬汉们就是用这把利刃刺透越狗没心没肺的胸腔!当年,藏南的英雄们就是用这把利刃戳碎阿三强盗贪婪的狗头!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钢铁的意志钢铁汉,铁血为国保家园;杀声吓破敌人胆,百战百胜美名传;攻必克,守必坚,踏敌尸骨唱凯旋!说到这,我们必须向革命先辈,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有诗赞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个头较小的蜥蜴人说来就来,说时迟,那时快,但千说万说还得说我九爷胆大心细,看到向我扑面而来的小蜥蜴人已近身前,我猛的探出左手,让过它的面门,一把擒住它的脖颈,同时右手挥出军刺,朝着它的腹部狠命一划,呲啦一声,犹如撕裂的布匹,个头较小的蜥蜴人五脏六腑哗啦一下撒了一地,我看准空隙借势一抛,正好避开了导火索和火柴盒的位置,将其远远的抛向了甬道,个头较小的蜥蜴人扒拉了两下后腿,就此没了动静,眼见多半是活不了了。
我原本的计划就是捡弱出击,逐个攻破,此时果真奏了效,领头的蜥蜴人已经全然顾不得我,带着剩余的蜥蜴人急忙转头向个头较小的蜥蜴人快速爬去,这一去正中我的下怀。
我赶紧奔向导火索,一把捡起地上的火柴盒,因为过于紧张,手心都有些发抖,还没等从盒子里掏出火柴来,就听的甬道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怒吼声此起彼伏,甚是震人心魄,我暗道不好,心中一乱,手中一抖,原本抓在手中的火柴盒啪叽一声,掉落在甬道之中,正可谓屋漏偏遭连夜雨,行船又遇打头风,霉到吃个小杏仁儿,都能闪到腰。
就在我弯腰捡火柴盒的当口儿,突然一阵冷风窜来,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嘭一声整个人就被撞在甬道内的石壁之上,不能动弹半分。
强忍着痛,我抬头一看,一张绿幽幽的人脸欺了上来,不是那领头的蜥蜴人又能是谁。如今我就如同那按住盖儿的王八,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除了硬挺挺的慷慨就义,啥也不能干,得,这回算是玩玩儿。此时的我,心下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