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咔嚓”一声惊雷伴随着斜斜划过天际的亮光突然响起让听着胆颤闻着心惊,徐显祖心中哀叹不已,看来这一场闷雨是少不掉了,只是但愿不要生那该死的瘴气才好。
话说这巴渝之地自古多瘴气,所谓瘴气,就是在闷热的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主要原因是没有人很好的地处理飞禽走兽死后的尸体,加上热带气温过高,为瘴气的产生创造了有利条件。
“瘴”并非一定就是“气”。宋方勺《泊宅编》载:“虔州龙岗、安远二县有瘴,朝廷为立赏添俸甚优,而邑官常缺不补。他官以职事至者,率不敢留,甚则至界上移文索案牍行遣而已。”中医中的瘴,指南方山林中湿热蒸郁能致人疾病的有毒气体,多指是热带原始森林里动植物腐烂后生成的毒气。而风水中所谓瘴气,惟东南之域乃有之。盖岭南地气卑湿,雾多风少,且以冬时常暖,则阴中之阳气不固,夏时反凉,则阳中之阴邪易伤,故人有不知保重而纵欲多劳者,极易犯之,以致发热头痛,呕吐腹胀等证。盖重者即伤寒,轻者即疟疾,第在岭南病此,则均谓之瘴耳。然阳气外浮之乡,必内多真寒而外多假热;阴气不固之人,虽外有邪证而内必多虚,此则岭南瘴疫之大概也。但予未经其地,此不过亿度之见耳。及阅诸家之论,最多得理,足征予言之不诬也,谨详录在下,以资择用,庶临证者可无惑,而病此者得所赖矣。又细察诸论,亦已详悉,第病其用补之法犹有未尽,若值内伤虚损之甚而病此将危或难愈者,必以前瘟疫门治法参而用之,则庶乎有济。古代人们对瘴气的认识非常有限,实际致病的瘴气大多是由蚊子群飞造成的。大量带有恶性疟疾病菌的蚊子聚集在一起飞行,远远的看就像一团黑沉沉的气体。人畜被它们叮咬过之后,便会感染恶性疟疾。在中国称疟疾为瘴气,在意大利语当中,疟疾叫“阴风”,可谓如出一辙。中国西双版纳有几句民谣:“十人到勐腊,九人难回家;要到车佛南,首先买好棺材板;要到菩萨坝,先把老婆嫁”,就连八仙中韩湘子的叔叔韩愈都写过“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的悲怆诗句,可见瘴气的可怕。
看着鬼天气说变就变,得找个地方避雨才是,就算好运不遇到瘴气,那也不能就这样淋雨感染风寒吧,风寒同样是要命的东西。耳边雷声一阵接一阵的响个不停,徐显祖忙不迭的借着稍纵即逝的电光想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就在此时,大雨突然从天而降,拇指大的雨点不断密集起来,“唰琅琅”的敲打着树叶,所剩无几的薄雾在雨点落下之时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正可谓“世间一物降一物”,徐显祖就在那雨水顺着密密麻麻的树叶即将落下时借助刺啦啦的闪电竟然找到了一个阔达的树洞,进洞之时将手中的牛尾弯刀先伸到洞中胡乱劈砍一顿,带觉无物,才麻溜的钻了进去,也怪不得徐显祖小心,身处在这声山老林之中,小心点总是没错的,就算是弄潮儿那也不还有被淹死的时候不是?更何况今天见到了够多的稀奇古怪之事,也不得不让他多几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刚才慌乱之中,在外面并未注意到这树洞有多大,待进的洞来,才让徐显祖惊叹起来,因为这哪里是个洞,这明明是个洞府,里面别有洞天。
看着眼前足足有一间正房大的树洞,就是早知这林中之树硕大无比的徐显祖也是自叹长了见识,一个树洞子都抵得上一间正房,那这树该有多大?听着外面雨水“哗啦啦”响个不停,自己却能够有这么个别有洞天的地方免遭雨淋虫咬之苦,刚想到虫咬,徐显祖才惊讶的发现这地方干净异常,不但没有蚊虫,而且树洞之中透着凉丝丝的树香味,正适合落脚酣睡,真是越想越美哉,人生所谓最快意的事也莫过于此吧。
雨一直在下,雷声越来越大,不时有闪电划落,照的洞中忽明忽暗,可是这一切徐显祖早已不知道了,应为他早已香甜的在熟睡了。“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徐显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四下寂静无声,抬头看去自己身处在一片密林之中,四周漆黑一片,傍晚的月亮还是没有,这个场景似乎在哪见过?等等,不对,在...见过,突然,徐显祖一阵冷汗沁出额头,妈的,这,这不是我的梦么?怎么回事?那,那个宫装女子呢?刚想完,突然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徐显祖身后,“咝咝~咝咝”,徐显祖浑身紧紧一缩,汗毛倒立,转头望去,一张惨白古怪的脸正对着自己,宛如蛇信子般的细舌不断吸入吐出,一股浓重的腥味不断吐向自己,让徐显祖直欲呕吐,顺手去摸自己的刀,入手却是一片冰凉,形状宛如人的手,低头望去,却是一只没有完全形成的“手”,上面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鳞片,在往上看去,这“手”明明是从那宫装锦衣中伸出来的,徐显祖大吃一惊,猛地想将手抽出,却不想,那本是压在自己手下的绿爪却不知何时将自己的手手紧紧抓在手中,力气之大,徐显祖似乎听到了自己手骨“啪啪”作响,说时迟那是快,徐显祖使出浑身吃奶的劲,猛地挣脱出来。
“娘的,怎么又是一个梦”,被惊醒的徐显祖满头大汗的看着自己梦中被那宫装女子抓住的手,细细看去,手背上竟...竟然有一条清晰地印痕,而....而且是清晰的三个不完整的手印,还没来得及理清梦境之中的事情,此时手上清晰地印痕却让他恍如晴天霹雳跌入万丈深渊,自己手背上为何会出现梦中的东西?徐显祖此时心里犹如惊涛骇浪般不断震颤,明显被这个不知怎么到自己手背上的印痕吓蒙了,因为,这已经不是梦,而是事实。等等,像是想到什么关键的地方,徐显祖惊恐的扭头看向自己身后,手中轻轻抹向自己的牛尾弯刀,还好,刀还在,徐显祖心略安。可是慢慢扭头过去却没有发现梦中的宫装女子,徐显祖将脑门上的白毛汗用麻布衣袖胡乱的抹了几把,树洞子外的雨不知何时停的,四下里一片静谧,隐约之中虫鸣蛙叫声此起彼伏,此时重新出现的月光格外清冷明亮,将洞子内外照了个通透。触景生情,在这夜深人静的荒山野岭之中,徐显祖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此时万家灯火眠时,自己却孑然一身无家可归,别人在欢欢喜喜和亲人团聚,自己却在这为自己搏命只为一口饭食,越想越觉得自己颠沛流离孤苦无倚,不由的悲从心来,独自潸然泪下,就在此时洞外风声大起,风声之中突然“窸窸唰唰”响起一阵沙沙的滑行声,对这声音最熟悉不过的徐显祖心里一凉,莫非是那梦魇中的女鬼来了?听声音分明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难道是来问我索命的?蹑手蹑脚躲在拐角的徐显祖心中不禁胡思乱想一通,轻轻用随身携带的布条将牛尾弯刀和自己的手用力缠绕的结结实实,就算待会和那鬼玩意死磕,最起码刀不会丢掉,刚将一切准备妥当,沙沙之声已然到了洞口,徐显祖屏住呼吸,弓着身子蓄势待发,在那洞的最深处就像只毒蝎子一样,睁大双目一动不动盯着洞口,只见原本静谧的树洞猛然间风起雾涌飞沙走石刮得徐显祖睁不开眼睛,不知道要多大道行才能有这般手段,徐显祖心中大惊,手中的刀握的更紧了。耳边“呲呲”一阵婆娑之声过后,洞中终于消停下来,徐显祖重新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东西骇的说不出话来:只见原本一间正房大的树洞此时满满当当被一只全身赤红色鳞片的巨蛇占据了大部分,看样子约莫有十几丈长,此蛇身上的鳞片各个大如人面,硕大的三角头顶上两颗绿油油的眼珠像是蒙着一层朱纱,浑浊中透着阴森,天下奇异之物何其多,偏偏徐显祖在这雨后的树洞之中和其巧遇并且没有被其发现,两者安然共处一室,不可谓不是一种命运。看着架势,怕是没有千年也有百年的寿命了,天地之间竟能孕育出如此庞然大物,比起那传说中的蛟龙也不遑承让,徐显祖原本紧紧握刀的手慢慢松了开来,对于这种体格的较量,就是十个自己都不是对手,这种蛇应该就算是一种异蛇吧,哎就算是,仅凭自己的手腕如何能降得住?想想自己当初的想法,徐显祖心中无奈的叹口气,自己还真是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