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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春祭

一片银装素裹的苍茫大地,红日东升,远方的高空忽的传来一声鹰鸣,凄凉悠远的鹰泣打破了这片苍凉大地的平静。

天空霸主的英姿使得大地上的凡人们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敬畏和向往,向往着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风采。

雷诺将头靠在费恩温暖的背上,琥珀色的透明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天空中那只展翅翱翔的雄健雷鹰,目光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矫健的雷鹰一个腾挪,抓着爪中犹在滴着鲜血的巨大金冠王蛇,用力扇动着庞大无比的双翅,慢慢的往高空中远去,越飞越远,直至慢慢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嗷呜......!”

消瘦的巨狼忽然站起身,向着天空霸主远去的方向放声的长嚎,苍凉的嚎叫声在这片雪地这中传出很远很远........

雷诺看着从新变得意气风发的血亲巨狼,心情也变得愉悦和温暖,随后,他也站起身体,跟随着费恩的狼嚎声放声长嚎。

兄弟两虽然无法言语交流,但孪生的心灵感应也让彼此明白了内心中的感觉,雷诺瞬间明了了费恩长嚎中隐藏的想法。

苍鹰的威严固然令人震撼,但却也激起兄弟两深藏于内心的骄傲,谁亦知今日之凡鸟,日后没有振翅九天之时。

良久,兄弟两才停下了嘴边的嚎叫,站在山坡上看向了一片繁忙的部族的方向。

獠牙部落,男女老少们穿着一新,家家户户门前扫撒,一片繁忙景象。部落中央已经搭好祭台,只等仪式开始,便要开始祷告天地,祭祀祖先,祈求这一年能够风调雨顺,食物充足。

“走啦!费恩。”雷诺站起身,就率先一人往举行春祭的地方行去,后面,灰白巨狼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神圣的祭坛哟,

聚集着八方的神灵,

一团火焰哟,

在太阳照耀的帐篷上熊熊燃烧,

把洁白的心,

虔诚的祷告,

一起献出来吧,敬献给合罕山。

朵颜大草原上的牧场年年繁茂,

圣洁白狼的后裔们多得数不清,

把供香奉上,

把香火点燃,

一起来祷祈吧

祷祈祖先们降福。

……

穿着盛装的萨满祭司在祭台上一边跳着粗犷原始的祭祀舞,一边大声高唱着祈祷的祭词。

在萨满粗狂苍凉的嗓音下,整个部落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幼都站在四方不发一言,嘴里默念着祈祷之语,表情严肃的看着中央广场上熊熊燃烧的庞大火堆。

整场仪式十分的繁琐,在祷告上天之后,健壮男人们将部落中准备好的祭品捆上四肢,一一抬上祭坛,然后将牲口献祭。

牲畜们滚烫的鲜血洒满了祭坛,整个场面显得神圣又血腥,之后便又是沉长的祝词。

献祭之后便又是繁复的拜火仪式,雷诺和一群也是十四岁的少年们都待在祭坛的西北角,在他们的脸上,身上都画有青色的奇异纹路,默默的观看着部落中举行的这场盛大的祭祀。

少年们脸上的表情庄严而肃穆,亦有着一丝丝的紧张和不安,因为他们明白,在今天过后,他们中有的人或许会泯然于众,或许会一飞冲天。

雷诺的内心虽有几分忐忑,他的内心中虽有紧张不安,但他更愿意相信自己会是那与众不同的人当中的一个。

先祖之灵们会保佑着谁?他今天能否顺利觉醒体内的祖灵之血,成为比蒙一族中人人敬仰的兽血武士,从此走向不一样的精彩人生。

终于,繁复的祭祀仪式到了尾声,萨满维克罗穿着一件由各种兽皮缝补而成的衣服,拄着杉览木做成的法杖,走到祭台中央大声的道:

“今天,仪式举行的十分顺利,祖灵们十分的满意,今后必将保佑我们的部族,使得部族更加繁荣。现在,年纪到了十四岁的孩子们都到祭坛上来吧。”

说罢,他拘搂着腰,缓缓的走下了祭台,目光望向了雷诺他们所在的一群少年。

雷诺目光望向了不远处的一片人群,眼睛中出现那一抹白的的倩影,远处的岚带着甜美的微笑看着雷诺,小拳头用力的握紧着,为自己的爱人加油助威。

对着岚微笑着点了点头,雷诺抬起脚步,跟随着其他少年们走上了方形祭坛。

石制祭坛很大,祭坛中央立着一根黑漆漆的粗大的图腾柱,整根木柱都刻满犹如蝌蚪般的奇异符文,以及花鸟虫兽、四季轮回。

待得少年们都已经在图腾柱四周团团坐好,维克罗萨满便用力挥舞着那双布满老人斑,犹如老树皮般的手,嘴里不停念着咒文,整个人犹如癫狂般的在图腾柱边用力舞动起来。

同时,“咚、咚、咚”的震天的鼓声自祭台四方响起,兽皮大鼓被精壮鼓手们用力敲响,震撼人心的鼓点声随着萨满的舞蹈犹如雨点般砸在众人心头。

雷诺和一众少年们眼睛一动也不敢动盯着疯狂舞动的萨满祭司,心里充满了紧张和希冀。

突然,祭台中央那根黑漆漆的图腾柱突然发出了莹莹白光,这光越来越亮,亮的让少年们不由得闭上了双眼。

雷诺闭上双眼,耳边只听见鼓声和萨满那奇异的咒语不断响起,蓦然,体内有一团火热突然自雷诺的小腹处窜出,并且迅速扩散到全身。

一种撕裂般的痛楚自四肢百骸传来,使得雷诺再也忍不住的放声惨呼出声。

此时,祭台上的少年们也纷纷的惨叫起来,他们一个个皮肤发红,青筋暴起,身体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雷诺一边强忍痛苦,一边观察着自己发生的情况,心里不由得感到十分震撼,以前部落举行觉醒仪式的时候,他也成远远围观,知道觉醒的过程十分的痛苦。

但如今轮到自己的时候他方才明白,这里面何止是痛,而且是痛中带痒,皮肤表面的青筋此刻更是犹如一只只小老鼠一般不停的鼓起。

而体内血液更是犹如江河大川,滚滚奔流,在血管中高速流动,全身骨头里面更像是有如蚂蚁啃噬一般,瘙痒入骨,令人抓狂。

祭坛上少年纷纷忍受不住,开始用力在皮肤上抓挠,很快,兽皮上衣纷纷破碎,露出少年们画满纹身的身体。

只不过,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大多数少年们就纷纷停下了翻滚,一个个惊疑不定的坐起身,开始观察着自己的情形。

随后,平静下来他们的眼光又望向了祭台上犹在痛苦翻滚的五名少年,纷纷开始窃窃私语。

这五人当中就有雷诺,此刻的他正躺倒在地,满脸通红的抓挠着祭坛上坚硬的条石,手指上弹出的利爪在青石上留下一条条清晰爪痕。

其体内乱窜的血液不仅没有停止下来的迹象,反而开始越窜越快,犹如一条急湍大河,在四肢百骸呼啸流转,奔流不息。

祭坛上起舞的维克罗萨满此刻已然是气喘嘘嘘,大汗淋漓,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但他仍咬牙坚持跳完了最后几个动作。

随着嘴里用力念完最后一段咒语,维克罗用力的将法杖在祭台上一顿,眼睛立刻紧张望向了仍在痛苦翻滚的五名少年。

“啊!”随着一声惨呼,一名高大的少年突然似乎承受不了痛苦,发出一声惨叫,便晕死在祭坛上。

“哎,还是资质有限啊,最后时刻功败垂成。”

看到这等情形,维克罗萨满失望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随后又将目光看向其他四名少年,在看到雷诺的时候,维克罗的眼睛多停留了几秒,随后又默默的点了点头。

蓦然,四名少年嘴里纷纷吼叫出声,只见他们那皮肤表面的青色刺青此刻纷纷掺入皮肤中消失不见,整个身躯也好似被硬生生的拔高了几分,显得更加威武强壮,皮肤表面的红光也渐渐收敛,消失不见。

“成功了!”握拳感受着身体里面那股窜动的血气,雷诺心里立刻被喜悦所充满,痛苦之后,他终于梦想成真,在未来的道路中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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