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林雪歇斯底里的神情比言语更刺痛王贤的心。
从很久以前,王贤就能感觉到林雪对于金钱与权力有种近乎崇拜的狂热,但王贤不认为林雪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也许是时间把缝隙一点点地放大,放大到怎么再也合拢不上。
昔日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如今干脆利落地和自己划清界线,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的王贤,只能不停地道着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没有让你解除婚约,如果我当初肯向肖叔叔求助,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地步。小雪,你变成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呵呵。”林雪倏尔怒极反笑,不复刚才的癫狂,只是讥讽道:“王贤,你不要再这么欺骗自己了。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要再摆着那副受害者一样的嘴脸,我不用你说教。我很喜欢我现在的生活,不要用你的那套观点来评论我,我就是享受金钱,享受权力。
最后再强调一次,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只不过是个被我利用的可怜虫而已。”
“小雪,你……”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王贤表情落寞,沉默许久后,说道:“好,我不再纠缠你。当我想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嫁给白磊么?如果你是被逼的,我一定会帮你摆脱他们父子的控制,帮你过上崭新的生活。”
林雪大笑,说着:“你果然还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什么崭新的生活,我这辈子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度日如年的苦日子。
忘记告诉你了,邀请你来参加今天的订婚宴,就是我给白磊出的主意。他一会儿就是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个天大的耻辱——未婚妻和别人订婚。我都这么做了,你还以为是白磊父子逼迫我么?”
王贤心中如遭雷击,原来今天的一切就是林雪给自己设下的圈套,原来两个人那些年的感情早已烟消云散。
既然最后一丝脸皮都已经撕破,幡然醒悟的王贤不再留着自取其辱,转身离去,一步一顿,不急不躁,却再没有回头看林雪一眼。
王贤没来由地想起林雪曾经最喜欢的半阙古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当时的王贤,不止一次问过林雪这几句词的意思,无论林雪如何解释,王贤都是懵懂不知。
今天,此情此境竟和这首词无比合拍,一朝梦醒的王贤,霎时体悟到词的真正意境。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蓉儿,看到王贤出来之后,将手中热汤弃之一旁,焦急的问候道:“怎么样?林雪愿意和你一起离开么?”
王贤默默抬头望了蓉儿一眼,又把头低下,绕开蓉儿准备下楼。
这时候,身后林雪所处的秋画阁房门半开,一个玉佩被从中掷出,“王贤,把这个定亲信物拿走吧,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王贤弯腰拾起玉佩,把它攥得紧紧的,然后就径直向楼下走去。
当肖智和小沧海再见到王贤的时候,王贤已经神情恍惚,沉默不语,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
“怎么样,贤哥。林雪是怎么对你说的。”
王贤依旧保持缄默,只是想豆腐楼外走去。
猜到王贤刚刚遭受打击的肖智一时乱了方寸,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贤;幸好跟了一路的蓉儿挺身而出,斥责着王贤:“不就是被女人抛弃而已。你就这么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你还是那个想要成为厨王的王贤吗?
行啊,你走吧,以后就这么颓废一辈子吧,到时候看白桦是怎么把你们王氏豆腐菜改得面目全非。”
提及成为厨王的梦想,提到难以抹去的仇恨,王贤呆滞的双眼终于重现亮光。从告别林雪后终于说话的王贤,开口却是沙哑的嗓音,听得蓉儿很是心疼:“一切都变了,我们都无法左右时间的前进,小雪已经和往日判若两人。肖智,你说我这人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天生克尽亲朋好友,你以后也和我保持距离吧。”
“不是这样的,贤哥你一定要振作。林雪失去你是她的损失,你可是要成为厨王的男人,他们不怀好意地请你来,就是想让你颓废沉寂。如果你这么一蹶不振,就正合白桦父子的心意。”
仇恨有时反而成为一个人为之坚持下去的动力,想起自己父亲失踪,大仇未报,王贤又来精神:“对,我不能中他们的圈套,我要做的更好,直到夺回豆腐楼。”
这时候,豆腐楼中的订婚宴正式开始,今天到场的大多都是美食届的同仁,酒杯交错之间,一个一个或是交换信息,或是交流感情,宴会的氛围很是热闹。
王贤一行四人身处其中却显得比较另类,他们四人不和别人交流,只是在那里大吃大喝,尤其是小沧海以一种惊煞旁人的超强进食速度和超大食量,让在一旁送菜的服务员忙得满头大汗。
不顾一旁宾客的指指点点,小沧海一个人吃得惊天动地,不过30分钟的时间,她已经把豆腐楼库存的食材吃掉三分之二,惊得在大厅的大堂经理连忙去向白桦汇报。
“报告老板,和王贤同来的那个小女孩已经吃掉咱们库存食材的三分之二,而且为了跟上她的进食速度,后厨已经有5名厨师在加快烹饪速度后累倒,现在后厨那边手忙脚乱,大厅也被她所吸引。”
一听到和王贤有关,刚才还表现得彬彬有礼的白磊瞬间失态:“又是王贤,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有小动作,果然带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大胃王意图破坏订婚宴。”
白桦是个看起来十分文雅的中年男人,留着修剪的十分得体的胡子和头发,更像是一个很有修养的教师。他对于此倒是毫不在意,不温不火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要镇之以静。每次都是这么毛躁,我以后怎么把豆腐楼交给你。”
白磊已经听惯了父亲的教训,也没有辩解,只是抓起身边林雪的手说道:“没事的,父亲。我虽然没有天赋,雪儿可是一等一的厨师天才,到时候就让雪儿掌管豆腐楼就行,反正咱们是一家人。”
林雪有些厌恶地把手从白磊手中抽走,对白桦微笑道:“恩,我以后会帮助白磊一起经营豆腐楼的。”
白桦对于林雪的回答很满意,然后边对在一旁等候指示的大堂经理说道:“那个女孩能吃多少,厨房就去做,食材不够的话,再去市场上收购,不要让别人以为咱们吝啬几个食材。我马上就要进行厨师评级,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候,不要被别人抓到小辫子。”
一旁的白磊不淡定了:“如果这样放任不管的话,王贤岂不更加嚣张。”
林雪劝说着:“没事的,别忘了咱们还有杀手锏。一会儿,等咱们举办订婚仪式的时候,一定给王贤个‘惊喜’,让他再也嚣张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