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太师椅上,我迷迷糊糊的想着,小时候老爷子给我讲的故事打发时间,也想象着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翁一般,一双大脚踏五洲,一双小手摸金金,人生亦当如此,岂不快哉,可现实中的我也就是只能想想了,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我那也别想去,要誓死守着这间药铺子,守着这份祖上传下来的家业,真当我不知道呢,我的祖父就是一个摸金的,而且还摸着摸着摸出来了名堂,要是说守着祖上传下来的家业,那我就去学学祖父传下来的手艺,踏遍五湖四海,给咱们老张家扬名立万去,面对着老爷子一瞪眼,我也就只能在心里悄悄的嘀咕了,谁让祖父给我取了一个张戒的名字,取这个名字也不要紧,可偏偏坏就坏在,我张戒是有名的张大妮呢,想想我一个学考古出身的,却要我守着这个药铺子,虽然心有不甘,可这就是命啊,我张戒认了。
正在我大发感慨之余,来了位瞧病的,四个人抬着就进来了,看来是伤的很严重,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右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胡乱的在空中挥舞着,嘴里发出似野兽般的低沉声,奇怪的是他的左手?
正在我疑惑之余,抬头仔细打量了一下,抬人的这四位,个个身材矮小且孔武有力,眼睛中不时地透露着一股寒光,满身的土星子味,还带着一脸的凶狠象,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其中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小个子男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南方口音道:“麻烦小哥给我这兄弟瞧瞧病,钱不是问题。”
我喘了口大粗气,心道:“这几人如此古怪,不会是什么亡命徒之类的狠角色吧!今儿个我是真倒霉。”正待我出神,不料那个小个子男人顺手把门一关又说道:“小哥别多想,我们哥几个是跑江湖的,我这位兄弟不慎受了伤,还劳烦您上上心给瞧瞧,哪怕只让他活十分钟,我们有话要问,就算是人死了,我们立刻抬走,绝不找小哥您的晦气。”
我当下心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是赶鸭子上架也得瞧一瞧了,“来,哥几个麻烦把人抬到里面,我给他做个检查,可话我要说前面,这位兄弟的病我能不能看的了另一说,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当抬到里面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几位哪是担心自家兄弟的命啊,明明就是一副赤裸裸的监视,就在这时,伤者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瞪大了眼珠子一个劲的给我暗示着什么,当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忙转过头看看了这哥几个道:“还请几位到大厅等候一会儿,你们在这里守着,不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打扰到我,有什么事我叫你们。”
那小个子四下看了看,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毛爷爷,放到桌子上,一拱手道:“有劳了。”
天晓得你们这钱是否干净,我冷哼一声,拿起剪刀轻轻的剪开了伤者的衣服,一股腐臭味顿时扑面而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多是密集的丘疹和小水泡,甚至有的皮肤已经成为半透明状,我强忍着不断翻滚的胃液,轻轻的掀起了他的衣服,只一点就让我心里一惊,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竟然长有尸斑,我就算是一个二把刀医生,我也能判定这位伤者,至少死了有半个月左右,可是他竟然还硬生生的活着,对着我瞪大眼睛,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缓慢的剥开他的衣服,他的贴身衣服已经和多处皮肤粘在了一起,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可奇怪的是伤痕处并没有流血,而是一层层黄白色液体,正缓缓地往外渗出来,越是往上他的皮肤腐化的越厉害,有的几近透明状,就在这时他仿佛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抬起了他奇怪的左手,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放进了我的口袋,我没敢说话,他直直的看着我,慢慢的放开了抓着我的手。
我把情况告诉了其余的四人,他们就如约定好的一般,一句话没有说,抬起人便走了出去,我当即管好门窗,身体就像抽空了一样,瘫软在了地上,空气中的腐臭味让我大吐特吐了好一会,当我灌了两大壶水后,这种情况才得以减轻,我没敢打开放在我口袋的东西,匆匆的关上铺子,回家去了。
“铃铃铃···”吵闹的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带回现实,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反正是到家就蒙头大睡,在睡梦中我又看到了,那位来铺子里瞧病的伤者,他的身形一直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他几次想给我说话,但都没有张口,一会他的皮肤开始溃烂,他的身后出现了无数个鬼头,在他快要被鬼头湮灭的时候,我分明是看到他高高举起的左手。擦了擦满头的冷汗,我拿起手机一看,心更凉了,我这一觉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一夜,满屏的未接来电,第一次让我感觉,自己还是很重要的,胡乱的收拾了一下,刚要给老爷子回电话,一条短信进来了。
“相”
是我堂哥张黑子发过来的,其实他的本名叫张续,只是在道上走的人都不会用自己的真名字,他自己称呼自己是张二爷,暗地里却都叫他张黑子,也不是因为他肤色黑,只是凛冽的手段才得了此名。
这个“相”字是暗语,就是说见面,有急事找。
我赶紧的穿上衣服,心想这张黑子见多识广,他可能认识那伤者放我口袋的是什么东西,拿起衣服,顺手带上门,我就驱车去找张黑子。
我刚刚到楼下,就听见张黑子在楼上说:“弟弟,我以为你死了呢,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的,快说说你小子去哪里作了,昨天叫你来是有宝贝到,想让你给着你哥长长眼呢,现在晚三秋咯!”
我靠了一声:“你个死黑子,能有什么货色,那么着急,都不等等小爷。”
独自一个人走上顶楼,看黑子一件件的在哪里擦他的宝贝,我一阵厌弃,自己从冰箱取了支啤酒,猛灌了两口,就把昨天的事告诉了张黑子。
“吆,竟敢在我张二爷的地头上,踏青子。你没有盘盘道啊?”
“哪有那个功夫,人就碎了。”说着我就把衣服给了张黑子,让他看看里面是个啥。
要说这张黑子,还真继承了我们老张家的彪悍之风,不管其他伸手就拿了出来,只见最外层用金丝绢布,里层用肉皮类的包裹着,当打开最里面的这层时,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此物件漆黑透明,在灯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芒,前端锋利尖锐,锥围形的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看到这我当场就大笑起来了,心想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却见这张黑子眉头紧皱起来。
我看着这死黑子,吓的有点煞白的脸问道:“怎么了,这东西有蹊跷?”
他抬了抬头,说道:“这他娘的,好像是刻了一本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