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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繁华的大都会

留略历,201年,冬二月,5日。

这一天,扎克在经历了十六日的徒步旅行后,从布林家来到了约克帝国的都城圣海登堡。

无论是借由书本上的了解,还是在布林家修习《召唤师入门指南》的那些日子的想象,又或是在路过大大小小的城镇之后扎克自己的估算,扎克都没有真正意义上得到这座圣海登堡的确切大小概念。

等到扎克真正的站在这座城前的时候……身处千米开外的扎克就已经能够隐约听见由圣海登堡这座城市为中心向外扩张一般传递出来的喧嚣的声音。

大都会!这是城市的脉搏!这是城市的呼吸!这是城市的心脏的律动!

他发现,自己的目力居然不能够将整座城的城墙包容。

传说中爬满龙须藤的城墙因为是深冬而掉光了叶子,阳光照耀在白色城墙反射而来的耀光,令扎克有些眩晕。

圣海登堡那十数丈高的城门左侧伫立的是持盾武神像浮雕,右边的是持矛武神像,他们象征着“坚固不可摧毁”和“来犯者必伏诛”。

这两座像自骑士年代就一直依靠着这坚固的城墙,虽然已经粉饰一新,但在战火之中镌刻其上的条条伤痕依然历历在目,讲述着这座坚城的沧桑历史。

扎克经过城门时仰望雕像的时候发现自己甚至没有达到武神像的脚踝,甚至差得很远。

城墙的内侧每隔百米的距离都有一个神态各异的举瓶的小天使雕像,下雨的时候城墙上的积水会通过链接雕像的管道从水瓶中溢出,象征着神的恩泽佑护世人。

“站住,那个骑马的,进入圣海登堡必须下马步行,这个规矩没有人告诉过你们吗?”

正当扎克抬头仰望欣赏那些美轮美奂的雕像的时候,不远处的一声呵斥打断了他的雅兴。

只见三个衣着整齐的宪兵越过人群正朝着扎克走来,气势汹汹,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是骑在马上悠然自得观景的艾弗里。

“糟了,忘了提醒二少爷了。”扎克心中暗想道。

这些规矩扎克事先是知道的,原本还在想这件事,因为欣赏雕像,一晃神的功夫他忘记了。

不过就算现在说这个已经为时已晚,扎克干脆不出声了。眼前的场面是他所无法掌控的,顺其自然吧。

虽然艾弗里身为布林家的二少爷,但是他也清楚这圣海登堡还没有他布林家吹胡子瞪眼的份,第一时间他乖乖的下了马。

“罚款一个金币!”宪兵在艾弗里面前站定,蒲扇大的手掌朝着艾弗里伸了过来。

对于宪兵队执法,艾弗里只能乖乖的掏钱,然而在他掏钱到一半的时候却看到旁边有一人骑着马就这样走了过去,然而宪兵们却熟视无睹。

“冒昧的问一句,怎么刚才那位可以骑马进城呢?”艾弗里在上交了罚款后对宪兵问道。

“没看到那马颈上披着的家徽吗?那可是每年为约克帝国缴纳大量税收的尤里安家族的家徽,他们享有这样的权利,这权利正是陛下赐予的。懂了么,乡下人?”冷哼一声,再次警告艾弗里不得在城里骑马之后,三个宪兵转身便走。

在布林家从来都是艾弗里呵斥别人的份,没想到一进圣海登堡还没有半刻,他就被三个宪兵给鄙视了。艾弗里的脸色十分难看。

无论谁没头没脑的被罚了一个金币而且被人称作乡下人,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扎克识趣的没有去搭理艾弗里,从小他就知道,当这些少爷在怒火之中的话自己最好离得远远的,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受了无妄之灾。

于是装聋作哑的扎克和脸色铁青的艾弗里二人一前一后的向国立中央学院的方向走去。

虽然扎克事先就参照书籍中的介绍画好了由城门前往国立中央学院的粗略路线图,但实际的交通远远比地图上反映出来的复杂的多。

当扎克他们穿越了一条地下的暗道,再路过了一个热闹的集市,又被一队不知在庆祝什么的游行队伍一冲,扎克之前画好的那张路线图彻底宣布作废。

“这是,什么地方……”扎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试图找了几个人问路,扎克失望的发现这些人在看到他身上那身因为身材长高而显得有些短小的上衣和裤子之后,自觉的绕过了扎克那瘦小的身板。

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回应扎克的求助。

“他们总是匆匆而来,

匆匆而去,

赶着去活,

赶着去死。”

扎克十分黑色幽默的想起了之前读过的一首诗。

布林家在书籍的采买方面从来不是很小气,但在书籍质量的甄别方面也从来没有仔细。这些乱七八糟的诗集上记载的诗句恰好被扎克读到,然后在此时想起,扎克感到无比贴切。

“哟,小哥们,怎么了,需要帮助吗?”街角的阴影中,一个身披着暗色斗篷的小个子对扎克和艾弗里说道,他的整个脑袋罩在兜帽之中,苍白的脸色与那双黝黑的眼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送信?带路?”

“……”不擅长应付这样的情况,扎克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这样的装扮在扎克眼中只能与一种身份联系起来。

盗贼。

扎克下意识的伸手扶向胸前的皮革钱袋,他心中对面前的这位突然出现的小个子少年充满着警惕。

毕竟,无论是什么书籍,对于这个职业的记载总归是不好的。

而艾弗里则不明所以的看着来者,对于扎克的紧张显然没哟那么敏感,东转西转的走了这么久,就要磨掉他的耐性。

上前一步,艾弗里问道:“送信怎么算?带路怎么算?”

小个子面对扎克的小心充满了鄙夷,他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没有去理会扎克,他对艾弗里的询问做出了正面的回答:“送信十个银币,带路五十个。”

“这里是一个金币,带我们去国立中央学院。”艾弗里爽快的掏出了钱,能够花钱解决的问题他从来不让自己的身体吃亏。

而且,他适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慷慨,这样的话为他带路的这个小个子将会更卖力。

“二少爷,面前的这个人,有可能是盗贼……”扎克压低了声音站在艾弗里身后悄悄说道。

“哦?”艾弗里一惊,伸出一半手又犹豫的微微回缩。

“褐发小哥好眼力,我就是盗贼。”小个子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徽章对着二人晃了一晃,“盗贼工会在册盗贼,可不是街上的那些没有品味的扒手、窃贼。叫我辉格尔。如果我想对你们出手的话,恐怕这位少爷左侧内袋的那个钱袋或是褐发小哥胸前系着的皮绳坠袋都早已不在原处了——而且你们根本无法发觉。”

艾弗里这才惊奇的去摸自己左侧的钱袋,发现钱袋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盗贼公会的盗贼就和普通窃贼不同吗?”扎克追问道。“还有,公会的任务不是在公会发布吗?你怎么接私活儿?”

“我今天的修行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不妨碍我赚点外快。”辉格尔先回答了后一个问题,然后站直了身子正色说道:“如果是要问‘为什么盗贼工会的盗贼不同’这样的问题的话,因为我们更专业!而且不对任务目标以外的对象随意出手,我们更专注于磨练自己的技艺!将盗贼技巧提升作为一生的目标追求。”

说话时辉格尔神色庄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狂热,如果使用画面点缀一下的话那就是满眼都是小星星。

“那就是有执照的盗贼吧……”扎克心中暗暗想道,“只要不对我出手那就好。”

于是二人在辉格尔的带领下经过一个小时的步行来到了国立中央学院的大门口。

在门口扎克对辉格尔的带路表示了感谢,辉格尔微微一笑跃上最近的一个屋顶三跳两跳就消失在了扎克的视野中。

由于是开学季,国立中央学院的各个分院也都分别派出了各自学院的学生来到大门口设立了接待处,以便为各个分院的那些远道而来的新生做引导。

身穿青、红、蓝、黄四色丝绸法袍的毫无疑问是元素魔法分院的接待处了。元素魔法分院是国立中央学院自从设立以来就存在的分院,也是中央学院人数最多的分院,下辖水、地、火、风四个系。

身穿紫色法袍的正是艾弗里即将就读的奥术分院,在递上胡德先生留下来的介绍信后,艾弗里得到了接待处的亲切的接待。扎克在这里与艾弗里分道扬镳。

“白色法袍的是宗教神学院、皮草树叶是德鲁伊学院、戴尖顶帽穿星袍的是先知学院……谁能告诉我,召唤师学院在什么地方……”扎克带着史莱姆游走在各个接待处,寻找着属于召唤师学院的接待处。

“那个带着一坨……那个什么的,是召唤兽吗?少年,你是今年入学的学生吗?你是在找召唤师学院吗?”一个声音从扎克的脑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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