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尤里乌斯的庭院回来,扎克一路上都在体悟尤里乌斯说出的那一席话。
“不要让职业的框架束缚了你的自己的思想。”
从一开始扎克就是这样的认为,一个职业应当有一个职业的鲜明特征。战士就应该是战士的样子,用各种武器,发出斗气使用肉体力量进行战斗,而魔法师则是裹在魔法长袍下挥舞着魔杖画出一个个的魔法阵,施放出各种魔法。
尤里乌斯的“无职业界限论”从根本上颠覆了扎克对职业的认知,他主张尽可能多的去学习一些知识,无论有用无用都应该去了解,去体会,去实践。
但尤里乌斯的这个观点并不是说,非要一个魔法白痴去学习魔法,而让一个魔法天才去训练武技。
一个人的天赋是从出生以来便大抵定下来的,它决定了一个人擅长去做什么,不擅长去做什么。
例如扎克,他的天赋决定了他能够成为一个召唤师或者是宗教神学院的信徒,他的出身又决定了他不能被宗教神学院看得上。
按照尤里乌斯的话来讲,修炼的过程好比是爬山,有的地方路好走,有的地方陡峭难行,有的地方根本就行不通。
行走在陡峭难行的险路上那是自讨苦吃,但是一味在坦途上前行又过于枯燥。
那么,怎样的修行才是理想的修行呢?
“行走在修炼的坦途上,也不忘停下来看看风景,嗅一嗅野花,那些不可行走的路纵然一辈子不会去走,也应当稍微的去了解。修炼所追求的,不单单是力量而已,自己心灵的成长才最重要。”尤里乌斯如是说。
正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尤里乌斯才会和德鲁伊学院的特瑞斯大师交好,也会偶尔听一听宗教神学院的牧师们布道,甚至有几个元素魔法学院的魔法师朋友。
今天他为了填充水潭而施展的那一手化水术便是从一位水系魔法师朋友那里所得。
不过身为召唤师大魔导师的尤里乌斯并没有执迷于学习其他魔法派系的魔法技能,那些魔法在闲暇时赏玩一下还是不错的,毕竟他自己对元素魔法的体悟还不够,魔法元素的亲和力也不够。
扎克更是没有任何魔法元素的亲和,空有一身不错的魔力储量和宽阔的魔力回路却无法施放出任何元素特征明显的魔法,所以他便断了和尤里乌斯学习那些驳杂的魔法的想法。
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扎克很明白,自己今后的一切恐怕都要围着史莱姆们打转转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一名召唤师吧。
日子一晃而过,在准备第三轮比赛的这段时间里,扎克除了每日不断的冥想来强化自己的史莱姆们,还帮助盖乌斯将那些残余的火毒驱除出了体内。
不过,这一次的火毒祛除扎克用的并不是生命史莱姆,扎克用的是火元素史莱姆。
在冥想状态下,扎克正准备让生命史莱姆故技重施的准备祛除火毒的时候,火元素史莱姆在扎克的召唤兽戒指之中忽然发出了活跃的信号。
扎克一将火元素史莱姆放到外界,他便径直的朝着盖乌斯的方向蹦蹦跳跳的靠近了过去。
甚至没有接触到盖乌斯的身体,盖乌斯体内一点点赤红光点状的火毒在火元素史莱姆的牵引下汇聚成丝被吸出来,甚至不用任何转化便在火元素史莱姆的吞噬下吸收殆尽。
这倒成为了扎克的一个意外的发现了。
除此之外,狼群社团的一众人等也为扎克与皮蓬即将参加的比赛举行了一次聚会。
聚会的地点还是他们常常光顾的小酒吧,由于一直要将其包下来十分的麻烦,库姆大笔一挥开出一张金票直接将其买了下来作为狼群社团的活动场所,并从自己家族的商团中抽调了一些人手来经营。
而阿兰德似乎遇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法莉斯特小姐似乎刻意的接近他甚至是追踪他围堵他,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在比赛的时候也爽快的投降了,说好的我们之间的人情已经了结了,你怎么还是追着我不放呢?”阿兰德在一次被法莉斯特追到宿舍躲无可躲后说道。
“不管,我就是要你今天陪我去商业区购物,你要帮我提袋子。”法莉斯特小姐每次围堵阿兰德的时候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看到阿兰德被烦的有些窘迫的样子居然会有些开心。
“不去,人情已经还清了,我没有理由浪费我的时间去做那种无聊的事情!”阿兰德断然拒绝。
“难道抛去人情你阿兰德就是陌生人了吗?我提出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够答应吗?”说着说着法莉斯特小姐居然泪光点点起来,委屈的样子使得路过的学员们纷纷侧目。
最终阿兰德还是架不住周遭目光的压迫而答应了法莉斯特的请求。
一次的得手没有使得法莉斯特停止对阿兰德的追逐,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阿兰德,这让阿兰德这几天大为光火。
“这女人,真麻烦。当年老大都对她求婚了,而且诚心诚意。她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躲东躲西的。现在倒好,老大不理她了,倒追上门来了。”皮蓬在聚会中摇着脑袋抱怨道。
“论家世,法莉斯特小姐倒也不错,路易家族现任族长的嫡亲外孙女,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男爵爵位。而且,路易家族家财万贯啊,光封地就有方圆千里,其中的各种矿物、农业、手工业的产出更是不计其数。老大,你可以考虑一下哦!”库姆在一边推波助澜的怂恿道。
“我阿兰德是缺钱的人么?我阿兰德是拘泥在一块土地上终老的人么?关键是这个丫头片子太烦人!”库姆的提议被阿兰德一口回绝。
“或许,法莉斯特是在为上次的无理要求在道歉,只是她又拉不下自己的面子而已。
假装你欠的人情还没有还清而对你一再要求,这是那姑娘在逃避那时的尴尬啊。
其中也许也掺杂了一些其他的原因或发酵出了其他的感情,这个我就不好多说了,老大你自己看着办吧。”扎克仔细的听取了阿兰德的叙述并结合了这段时间的发生的事件,分析道。
“最后还是扎克说的靠谱一些,一定是这样,下回我就知道该怎么对她说了,省的到时候又缠着我不放,到时候凯德里恩又会多想。”阿兰德拍着扎克的肩膀笑道。
后来的这段时间,阿兰德倒是在扎克的建议下去宗教神学院找过凯德里恩,除了切磋武技之外也解释了他与法莉斯特小姐之间根本没有什么。
虽说是凯德里恩答应了法莉斯特小姐不派人盯梢,但是真正情况是如何谁又知道呢?所以阿兰德的解释是十分重要的。这对维护他与凯德里恩打出来的友情也是十分必要的。
好在凯德里恩了解阿兰德平日里的做派,又或许是派出去的那些盯梢实在是太尽责,对于法莉斯特小姐频频对阿兰德进行骚扰这件事上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在阿兰德事先派出小弟通风报信下,凯德里恩与二人在商业区“偶遇”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顺路”也越来越习以为常了,倒是得到了不少与法莉斯特小姐接触的机会。
凯德里恩是答应了不到召唤师学院来骚扰法莉斯特,但是也没有说不允许“偶遇”这件事情吧?因为阿兰德的报信,这段时间凯德里恩倒是对阿兰德的好感提高不少。
当然,这一切的布置都源自于扎克。
扎克在对阿兰德提出利用凯德里恩去牵制法莉斯特小姐的时候,最后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一只蝉被螳螂威胁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给螳螂一些威胁——招来一只黄雀儿去对付他。”
在凯德里恩这只大黄雀的作用下,之后法莉斯特倒是没有再来找阿兰德的麻烦了,在这一点上阿兰德对扎克十分佩服。
“不如毕业之后,扎克你就到我们那边去当我们希沙姆家的军师吧,有你来出鬼点子,我们家族的强盗事业将会更加蒸蒸日上!到时候我们想抢谁,就抢谁!想怎么抢,就怎么抢!”阿兰德兴奋的说道。
“我说,老大……在首都说这些,真的没有关系吗?那些治安官的探子可多着呢。”皮蓬听到了阿兰德的话,缩着脑袋左右张望后说道。
“怕什么,这里的都是兄弟。退一万步讲,我老爹阿卡扎伊是有些案底,但那些案底是老爹的不是我阿兰德的,治安官也管不到我的头上来。”阿兰德浑不在意的说道。“真要有了点麻烦,还可以找凯德里恩嘛,毕竟基米申科是他的舅舅。哎,听说基米申科大人最近又升官了,现在是治安骑兵团的团长了。”
“是啊,多亏了凯德里恩了,我们家族的商铺在他舅舅的庇护下,基本上没有人敢闹事,就连小贼都没有来光顾了。”库姆说。
扎克眯着眼睛在一旁看着这帮家伙吹水聊天,感到生活也不过如此了,朋友、美酒、悠闲的时光。
“如果真到毕业那一天,去阿兰德的强盗团,倒也不错啊……”扎克有些自嘲的想着,心中却浮现出了另一个画面,那就是布林家二少爷艾弗里对他发出招揽的情景。
“布林家,我是真的不想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