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困啊......这是哪儿啊.....尚书呢?
有人帮我掖了掖被子。太好了.......你还在......一切都是梦啊......我握住那人的手,他明显顿了一下,空出来的手又掖了掖我的被角,然后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轻轻抚了抚我的额头,落下一吻。
我的脸一红,这真的是尚书?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不二学长?!”
“你醒了啊。你可真能睡,都一天了。”
衣服被换掉了,换成了一件女士睡衣,不过太大了,穿在身上......
“你是怎么发觉的?”
“哦,尚书从来不会帮我掖被角,我习惯蜷起来睡,掖了也是白掖。”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转瞬即逝。我惊觉自己手里还攥着他的手,连忙松开。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从寿司店回家的路上看到的。”
“寿司店?”
“大家在办庆功宴,想到要和你说的时候你已经走了,电话也打不通,就算了。”
“哦。”
还好我没去,不然,死的就不止是......
“尚书呢?”
“......我看到你的时候,现场就只有你一个活人了。”
我把头埋在被子里,哭了。
曾经的侥幸心理在此刻支离破碎,那个永远站在我面前的男人,那个与我嬉笑打闹的男人,那个数次不计后果的帮我的男人,那个每天放下一大堆工作接我回家的男人,真的死了,死在了我的面前,甚至压根没来得及看我最后一眼。
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接我回家......不会再有人在下雨天为我披衣服......不会再有人为了我从上海跑到东京......不会再有人为了我放下所有的工作......不会再有人......不会再有人叫我小叔了......
不二看了我一眼,道:
“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一阵寂静。
“晓英。”
“嗯。”被子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我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什么也不想说。
“他能为你做的,”不二站起身:“我也可以。”
那个背影,和他一模一样。
不二出去了。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蜷了起来,把哭声抑制在被窝里。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有什么好的?是什么值得你和他为我做那么多......
原来,试着不爱上一个人,也这么难。
——
次日,晨。
“你醒了?”
我从楼梯上走下来,身上还穿着昨天的大号睡衣,顶着一头乱毛,拖鞋也没穿,就这样赤着脚。不二有些生气,道:“为什么不穿鞋?”我苦笑着看了看冻的通红的脚,竟然感觉不到自己没穿鞋。上一次被这样斥责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常这样骂我。现在,还有谁会这么关心我?他们都死了。
不二让我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拿出了一双凉鞋。
“你家里有女人?”
“姐姐很少回来,早上刚走。昨天她帮你换的衣服。”
我哦了一声,桌上摆着的早饭轻松的勾起了我的食欲。正要开动,不二夺过我的筷子,道:“你饿太久了,少吃点。”
我一把夺回来:“不行!哪有饿了不吃饭的道理!”
他浅笑,就随我去了。
—那一瞬间,不二觉得,他的晓英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