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假发,进屋去了,一众人也一起跟了进来。我把假发收进包里,又从里面拿出一只小巧的檀香木梳和一支桃木发簪,这是尚书初次见面时送我的礼物。
病床上的不二幽幽转醒,朦胧中只看到斜射下的晨光和红发少女的背影,阳光给少女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她的背影那么单纯美好,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我终于把长发挽成一个小巧的元宝簪,不再那么碍手碍脚,才转过身对不二由美子说道:“您刚才找我什么事?”由美子犹豫了一下,把我拉了出去,尚书他们很识相地呆在了病房里。
由美子一脸的严肃,郑重地对我说:“你对周助而言一定很重要,所以请你不要……”“对不起,”我打断道:“我和学长认识才只有一个月,说过的话加起来不到40句。对不二学长而言我绝对不会是他最重要的人。”我坚定地说,认真的看着她:“不,你肯定是。你也许不知道,但他对你的心思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昨天给你家里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你哥哥的又打不通。他问了你几乎所有的朋友,她们都说不知道。周助他天生患有隐疾,打网球就是为了提高身体素质,连我们都不知道他能活多久,可是他却你家门口等一个下午,下了雨都没有回去…......所以请你……”
“很抱歉,我无法接受。”我看着她说:“不论您希望我做什么,但是我无法和我不爱的人在一起。您可能觉得我无情,但是您不了解我的过去,所以请您放弃吧。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还有些小事,要走了。”我点了点头,转身向病房门口走去。或许是我太狠心了吧?但是关系到那么多人的命运,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了。尚书右手提就我的包,左手拿着购物袋,刚才大概和双双,晓云一起去商场了。
我沿着走廊走远了,只留下由美子一人失望的看着我的背影。
其实什么不爱的人都是假的吧?这是我自欺欺人罢了。我真正害怕的是那个天道冰冷的声音,是他口中的那个人……如果我真的是那个人的话,我能做的就只有离开他,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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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淡雅的灰色楼群中,这样一座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它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暗示着入住其中的机构有着何等的实力。
“我本来以为会有黑衣男夹道鞠躬的。”尚书钻出车来,仰望那座黑色的摩天大楼,打趣道。
“如果参观家族神社的话他们还保持着夹道欢迎的传统,但在东京市内不得不低调一些,以免惊扰周边邻居,请贵宾见谅。”正在车门外迎接的少女樱井然说道。
“因为交通堵塞,诸位已经晚于行程表4分钟。不过没关系,我们事先已经查过沿途的交通状况,所以诸位和家主们的会议被延迟了15分钟。就由我带诸位参观一下办公区吧。”听了少女的话,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尚书这是唱的哪一出?为什么说他们可以帮得到我们?
“这座大厦在2004年年底落成,是李氏集团株式会社的日本分部,但于2010年年初彻底独立,由原家,橘家和上衫家掌管,这三个家族也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八姓家族中的上三家。”樱井带着我们四人走进开阔的大厅。
大厅中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抱着文件夹的职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电梯到达的铃声此起彼伏。看起来这个大厅和银座的那些顶级商务中心全无区别,除了他们正在处理的公务……
“课长,沼鶴会的传真,他们和火堂组的关系最近急剧恶化,请本家出面调停!”
“沼鶴会在当地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对本家的供奉也缩减11.2%,这样下去我们是很难做出对沼鶴会有利的决定的!”科长懊恼的说:“可是沼鶴会的问题如果不解决,会影响到大家年终奖金啊……”
“是啊是啊我还在还房屋贷款……课长你看我们直接消灭沼鶴会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包袱甩掉?”
“事情都谈好了,我通过青川议员解决了牌照的事,诸君就好好的在横滨做一番事业吧!你们都是我最看重学生,我就相信你们终于天会做得比老师更好!做好自己的事业记得回报家族,给弟弟们也树立榜样啊!”头发花白衣着考究的老人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给三个不断点头哈腰的年轻人训话,话里话外都是正能量。
“昨天夜里我们装运战斧导弹战斗部的船在长崎港外沉没,现在出事的海域被海岸警备队封锁,如果他们把那艘船打捞出来的话……”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怀抱双手在角落里踱步,脸色沉重。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