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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平淡是真”

鉴定结果显示,无任何血缘关系。沐震心里感觉很奇怪,失望?就凭长得像才做的鉴定,期望值不敢太高。但是为什么有失望的失落感?因为见到孩子图片第一眼,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就是因为和儿子太相像了吧,沐震只能如此想。

白拾壹没通过体检,可以不用去了。小伙伴们很遗憾,纷纷安慰白拾壹。白拾壹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能一笑而过。不过大家约好,有机会一定会聚聚。

节目组解散了,至于怎么给大众解释,那是电视台的问题。但是汪虎已经开始策划另一栏节目,安莹等经济人表现出色,也被留用。

安莹开车把白拾壹送回家,一到家,就看见奶奶正和在验血室见到的红脸儿爷爷在说话。瞧见白拾壹回来了,王奶奶很高兴:过来,谢谢岳爷爷,这次多亏了岳爷爷帮忙,要不,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的小宝贝。

白拾壹上前鞠个躬:谢谢岳爷爷。

岳大川一把拉过白拾壹:以后就叫爷爷,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像。

“什么那么像,大川,你说什么呢?”王奶奶奇怪。

“沐大哥,沐震,他有个儿子沐毅扬,这小宝贝长得给扬扬小时候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沐震将军啊,那还真是巧了,这人啊能这么相像也是缘分。”

“大姐,其实这个事主要是沐大哥发话了,要说,您真得谢谢他。”

“哦?怎么会劳动到他啊?这多大的事儿啊?”

岳大川向王奶奶使个眼色,王奶奶会意,打发安莹带着白拾壹去找妈妈,屋里门关上,姐弟俩低声交谈。

半晌,王奶奶叹口气:是我想简单了。

“大姐,明面上这事到此结束了,但是大家族都是精明人,我出面他们一定会对孩子更感兴趣。不过沐大哥已经在圈子里发话了,沐家只对小宝儿感兴趣,这样一来就好了很多。”

“唉,看样子我是欠他的人情欠大了,你看看哪天有时间,我去拜访人家。”

“这个好办,另外一个就是您得交待孩子,要低调了,关注他的人太多。”

“本来我也是这想法,孩子也懂事,这个不难。”

“行啦,我的好姐姐,咱们只是预防万一,话说回来,我岳大川也不是纸扎的老虎,沐大哥也不会袖手旁观,放心吧。”

王奶奶点点头,心里也在琢磨沐震那边必须要见一面,一是感谢,二是为白拾壹求得一张护身符。

晚上睡觉,白拾壹还是在王奶奶屋里,祖孙俩聊了许久。白拾壹小小年纪,对人和这个社会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因此做出了改变。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树胡同儿神童白拾壹平庸了,不再是人们谈论的话题人物。就像普通孩子一样,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学习成绩始终在中游,各科成绩平均。有人说是孩子身体出现了问题,因此才逐渐平庸。这个说法流传甚广,白家人既不反对也不认可,反而让人以为事实大概就是如此了,难言之隐嘛。

日子过得飞快,白拾壹要上高一了。考的高中也不是什么重点学校,是柳树胡同儿附近的普通高中,京都二十九中。这个学校基本上都是没能考上重点高中,而又正好在所属辖区内的学生。如果要整个京都高中排名,二十九中属于第一第二流,当然是倒数的。

别人都在惋惜,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但是白家人对此反应平淡,云霞是笑笑不吭声,白大壮一脸无所谓,王奶奶意味深长的来一句:平淡是福,就连一直望子成龙的干妈安莹,也是一笑置之。白拾壹自己呢?懒洋洋笑一笑:没办法,不是那块料嘛。

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白拾壹始终是别人眼中的焦点,特别是女性,这个女性泛指男女老幼各个阶段。为什么?因为他长得太特么帅了。15岁的白拾壹身高已经一米八了,虎背蜂腰大长腿。要说也没这么见他特别健身,但小小年纪一身结实的肌肉,八块腹肌比健美运动员的还标准。最让女性朋友羡慕嫉妒恨的,就是他的皮肤怎么也晒不黑,细腻雪白泛着红。双眉如剑,离眼很近。胡同儿里的文化妞曾这样形容白拾壹,他出神不语时,显得格外忧伤,满满的故事蕴藏在眼内,他一笑,犹如撕碎乌云的光,让人迷醉向往。

又到了礼拜天,一大早儿,白拾壹就搀着王奶奶去公园溜达。王奶奶年纪大了,但还没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可是白拾壹还是要这样做,这是孩子的心意,心疼奶奶,所以王奶奶也由着他。

由于干妈安莹在白拾壹五岁时,就和导演汪虎结婚了,所以白拾壹周末就不太去她那了,以免打扰人家。他不去,安莹就带着汪虎过来,每个礼拜两家人都得聚聚。这些年,安莹和汪虎在各自的领域发展都不错,特别是安莹,已经是京都有名的综艺一姐,两人都很忙,所以孩子要的晚,生了个小公主汪莹莹,今年才五岁。

晚些时候,安莹一家子就要过来,在那之前,白拾壹要陪奶奶溜达。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一看到白拾壹搀着王奶奶来了,都要先称赞一下白拾壹孝顺,王奶奶有福。多少年了,天天如此,别说孙子,儿子这样做的都不多。每到这时候就是王奶奶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

王奶奶跟着一帮老年人锻炼,白拾壹就自己往草地上一躺,双手枕头眯着眼休憩。望着草地上的白拾壹,王奶奶有些走神儿,一晃孩子都15岁了,要是早年间,已经算成年了。这些年把他憋坏了吧?低调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放手了。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下定决心,王奶奶觉得轻松多了。

祖孙俩溜达完回到家,王奶奶把白拾壹叫过来:小宝儿,你15了,虚岁16了,也算是成年了,奶奶知道你懂事,这些年让你低调着,委屈你了。

“奶奶,咱们一家子开开心心不是挺好吗,干嘛说这个?”

“奶奶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所以想想还是趁现在跟你交代交代。”

“奶奶长寿着呢,我还要陪着您过百岁生日呢。”

“好孩子,奶奶知道你的心。但是雏鹰总要展翅,你也到了高飞的时候了,你能陪着奶奶这么多年,奶奶知足了。你好好听奶奶说,有关你的身世。”

王奶奶详细地把如何捡到的白拾壹说了一遍,然后从身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这是你出生就随身的东西,这也是你以后寻访亲人的唯一线索。

白拾壹伸手接过红绳穿好的水晶片,上面激光打印的“沐容”两字清晰可见。

“奶奶估计这就是你的名字,我早跟你爸妈说好了,你要恢复这个姓名我们都没意见,无论你叫什么,永远都是我的乖孙子。”

白拾壹双手摩挲着水晶片: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遗弃我,但我既然姓了白,那就永远是白拾壹,沐容?就让它永远留在这水晶片上吧。

“好孩子,不要心存怨恨,真相要靠你自己去查找。奶奶教导你自然平衡,心胸要开阔,偏激才会犯错,不要对未知下定论。”

白拾壹默默点头受教,这么多年修心养性,一牵扯到身世就心态失衡了,无论为人习武这都是大忌,说明自己还需要磨炼。

“另外,奶奶传授你的功夫不要随便用,杀气太重,答应奶奶,非万不得已不与人动手,不得借助武功恃强凌弱,习武之人要以济世为己任,能做到吗?”

白拾壹跪下,恭恭敬敬给王奶奶磕了三个头:奶奶放心,孙子一定要让您以我为荣!

“好孩子,你是老天爷赐予我最好的礼物,奶奶真是舍不得你,可是现在必须要放手让你自己闯荡了,外面如何险恶,你都要记住奶奶的教导,守住本心。”

“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奶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白拾壹紧紧抱住奶奶。

周一的早上,白拾壹跟奶奶锻炼完,洗漱吃饭,穿着崭新的校服,斜挎着黑皮书包,慢慢向学校走去。黑色校服,白衬衣,黑皮鞋,碎毛寸头型,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洋洋地行走。

学校离得很近,走路慢了也就15分钟,快一点8分钟就能到。一路上和熟人街坊打着招呼,谁见到他都要说两句,毕竟是柳树胡同儿的孩子。年龄大的交待交待要听话不能打架,年轻的男人坏笑着要白拾壹上学不忘谈恋爱,对学校里的漂亮女同学要秋风扫落叶。年轻女人则是劝白拾壹少祸祸女同学,找媳妇必须是柳树胡同儿的。

这么说着走着,到学校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这个时间学生们基本上都在教室里了,白拾壹不紧不慢走进高一六班,离上课还差一分钟。全班同学目光都对准了他,白拾壹个子高,自动自觉走到最后一排,还有一个空位儿,对着同桌的胖子笑笑,坐了下来。

同桌的胖子比白拾壹矮半个头,冷漠地看看白拾壹,没说话,目光里却是满满的鄙夷。白拾壹莫名其妙,这是几个意思?两人也不认识,无仇无怨的,这眼神多余了吧?耸耸肩,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老师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姓吴名秀,也是六班的班主任。吴老师表情严肃,自我介绍完,就宣布了课堂纪律,然后要求所有人站起来自我介绍。每一个人站起来,吴老师的眼睛就像钉子一样看着人家,搞得同学们挺紧张,以至于后面的人介绍自己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白拾壹和同桌是最后两人,胖子瞅一眼白拾壹,先站起身:楚牛。然后直接坐下,他的声音挺大,声线浑厚。白拾壹跟着站起来介绍自己,配上他习惯性的微笑,电力太足,所有女同学都觉得心跳加速。刚坐下,就听见楚牛不屑地小声嘟囔:小白脸。

白拾壹看到吴老师要讲话了,只能对此无奈一摇头。

“同学们,我知道我们学校的名声实力,也知道你们很多人是打算混日子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自尊自强自爱!其实反思一下你们自己,如果真的用心学习了,又怎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既然来了,我希望你们紧守住自己那内心里微薄的骄傲,做一个出色的自己。做不到?没关系,还有我,我就是鞭策你们的鞭子,请同学们注意鞭子这两个字,是动词!”

同学们一下都坐直了腰杆,就连楚牛的目光都认真了许多,白拾壹暗暗寻思:看起来这个老师很不简单啊,高中生活就要开始了,想想还真有点小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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