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的情绪异常的激动,他的心明明很痛,他却忍不住的想笑,笑着可悲可笑的局面,笑着这荒唐懒散的命运!
“你看,这是什么,这药是他给我的!”苏沐毫不客气将玉瓶摔碎在地,破绽的碎片混着散落开来的深色丹药碎渣,折射着暖暖的阳光显得格外的耀眼绚丽。
落在花慕容眼里却是格外的冰凉刺痛。坠迹,是她亲自命名的,除了自己与花木垣之外,没人能配置出来。
那时候,她还很顽皮,常常与花木垣作对。有次为了赌气悄悄把他正在配置的丹药混入了几味极寒的药材,本想让他受师公的惩罚,殊不料竟意外获得一种断人经脉绝人****乱人记忆的丹药。她给它命名为坠迹,坠落饶是无痕迹之意。
“呵!坠迹!哈哈哈哈……花木垣……我的好爹地,好兄长,好师傅……哈哈哈哈……”
“这下,你该明白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吧。我,没能猜透他,可你,依然别想猜透他!”
苏沐有些嘲讽的语气听在花慕容耳里更是让她觉得心寒,她与那人相处了那么多年,可始终未能猜透他的一寸心思!
越是深情,伤痕越是沉重,绝望更是刻骨铭心的刺痛!
“你,早先为何不给我吃了这坠迹,如他所愿?”
花慕容这辈子从来只有花木垣这一个信仰,除了他,她谁都不相信,即使是苏沐。
“你若是想吃,我不拦你,这是我给你的自由。”
“自由?囚在这偌大的皇宫就是自由?我不过是你笼中的鸟罢了。”
“那也是凤凰!”
“凤凰?哈哈哈哈……也只有你苏沐看得起我!我的师傅不要我,我的亲人选择了远离我,哈哈哈哈……我还真是……不得了的人物啊。”
她的自嘲,她的轻笑一如当年那般的干净纯粹,却恍若一触即破的泡沫一般,美丽又脆弱。她的每一声笑,每一句话都深深地烙在他的心上,滚烫的灼烧着他的肌肤,疼痛难耐。他想替她承受着一切,却又怕她最后伤得难以回头。
有些事,愈是掩埋愈是危险。一旦破口,就如洪涛一般,直教人应顾不暇,甚至未能反应却已然窒息。如今,便是如此。
坠迹,因为花木垣觉得太过阴毒,所以他只留了两颗,一人一颗作为防身之用。如今,花木垣那颗已然被苏沐的内力震碎,不可再用,世上仅存的一颗便是花慕容自己腰间的那一颗了。
“你真的决定了?”
“他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可我呢,你常说公平待人,可你何时公平了我?”
“苏沐,我说过,那时候年纪太小,说话不能当真。”
“好,我,你可以不顾,可他如此待你,你为何要如他所愿?”苏沐不懂,也不想懂。
“这是我欠他的,我这条命是他给的,这次我还给他!从此,我,花慕容,不再是花木垣的徒弟!”
有些诀别最是伤情,也最是无可奈何。愈是深情,愈是难忘,也愈是不想念。知雀不明白,侍卫们不明白,可苏沐明白。
那一天,阳光明媚之下,那抹俏丽的身影如同飞蛾扑火,决然的吞下了这世间最后一颗坠迹,也诀别了过去的种种。
“世人都说我苏沐善于权谋,工于心计,可我为何总是在你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那日,苏沐抱着躺在怀里的女子如此说道。
也是从那日开始,紫英殿第一次恢复了长久以来失去的生气,开始活跃了起来,整个大殿焕然一新,而百花更是一夜之间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