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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警言

此时堂上李知县带着师爷退回了后堂,文书也告退而去,就剩下韩仁他们和金谦桂等人,还有一脸怒气的金县丞和正哈哈大笑的唐典史。

“姓唐的,你别得意太早。”金县丞本来一肚子的火,见着唐典史哈哈大笑,怒斥喝道。

唐典史也不是什么文弱性子,立刻反击:“姓金的,老子怕你不成。”

“哼。”金县丞冷哼一声,不在多语,安排衙役抬着金谦桂拂袖而去,也不管他儿子那几个一脸惊恐的马仔小弟。

“韩仁,我可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听说你磕坏脑袋了,没事吧?”金县丞走后,唐典史便和韩仁打起了招呼,不过开头一句话便又是脑袋的问题,韩有些无语:“多谢唐叔关心,我没事。”

“没事便好,我先办正事了。”唐典史本来笑呵呵的脸色突的一变,威严的对着衙役吩咐道:“把这几个小子抓起来,仔细审问,看有没有为非作歹,再去把那卖煎饼摊子的汉子唤来,好好问问。”

“唐叔,小侄告退了先。”韩仁见着事情完美解决,也没必要逗留在此,向着唐典史告退。

唐玉伟本来在一边,见着韩仁欲走,打算跟上去一道,他可不想面对他父亲的怒火,心中的小算盘啪啪作响,奈何知子莫如父:“混账,在老子公房呆着去,等下找你算账。”

就这样,唐玉伟不舍的看着韩仁他们,眼神那叫一个深情,韩仁被看浑身起鸡皮疙瘩,脚步加快几分...

县衙外,还未走远,县衙中出来一位文人打扮的先生边跑边喊,正是刚刚那公堂之上站在李知县身边的冯经业师爷:“韩公子,留步,县尊有请。”

韩仁闻声停住脚步,暗道此时事已解决,李知县留他作甚?

“小生见过冯先生,老师唤我何事?”韩仁等着冯师爷跑到面前,先施一礼道。

“我家东翁有话与韩公子说,韩公子一去便知。”冯师爷上了年纪,鬓角发髻皆以须白,跑了几步气喘的很,待回过一口气回道。

“冯先生,劳驾带路。”韩仁不在问了,什么事去了便知。

吴江县衙分三堂,一堂公堂,二堂办公所在,三堂即是知县大人住处所在,此时冯先生带着韩仁去的地方是二堂一处坐落在小花园中的书房。

“东翁,韩公子请到了。”师爷虽然是官衙中佐治人员,但非在体制内,无官无级,编制之外,乃是由李知县私人聘请的幕僚师爷,所以冯师爷在称呼李知县上都是以东家或东翁称之,李知县也不会在态度上怠慢,以礼待之:“辛苦先生了。”

“不碍事,属下先告退了。”冯师爷知道自家东翁有些话要对韩仁说,所以先行告退。

“学生见过老师。”韩仁进屋后待冯师爷说完告退后,作揖一礼道。

坐在太师椅上的李知县受下这一礼后便开口道:“韩仁,你知为何我喊你过来?”

韩仁见着李知县开口问他,他哪里知道为何喊他过来作甚?暗道这古代人怎么说话喜欢绕弯子:“学生不知。”

“你可知方仲永的故事?”好在李知县也不打算废话,接口便入主题。

方仲永?那不是伤仲永里的主人公么,儿时天资聪慧,却仗着天资不学习,大了泯然众人矣。这与他有何关系,难道是因为他磕破脑袋的关系,可也八竿子打不着啊,又不是他不愿学习...韩仁心中猜测着李知县的寓意。

“学生知道。”

“哎,你以前就放荡不羁,天性好玩,为师也是耳闻眼见过,虽然你天资过人,但是学问之事,无穷无尽,不可怠慢须勤勉,如今你又遇事故丢失部分记忆,还不知努力,却与人争斗闹到为师这里。”李知县怒其不争的说了一段话,关切之意言溢于表。

不过韩仁听着听着就懵了,他何德何能怎么就得到李知县如此厚爱,还有他以前怎么个放荡不羁天性好玩了...

“这江南多少士子苦心向学,将来你如何与人在科举中金榜题名?”李知县见着韩仁不说话,恼怒的接口道。

对于李知县所说,韩仁是了解的,江南士族林立,文风甚行,读书人很多,他现在只是一过了童试的秀才,而江南秀才多如牛毛,如若将来还要考举人,就要与整个南直隶的应试秀才挣夺那定数的举人名额。可是他从穿越而来就没想过要考举人,他懂什么四书五经八股文?现学也该要学个几十年,到时都女真入关,他也垂垂老矣了,根本就没往科举上考虑过。

不过这个韩仁最大的秘密是不能与人说的,所以装也要装作一副受教了的样子,低着头,用自责的口气回道:“老师教诲的是,学生知错。”

“你要是知错就好,上次童试看你文章,为师惊为天人,便派人打听过你,哼,出入青楼如自家,为师告诫过你几次,没见着你改,如今你事故丢失学问,更当加倍努力找补回来。”李知县说道青楼的时候,韩仁心中是不服的,要真是他去的就好了...

韩仁是真冒汗了:“学生知错,学生今后当加倍努力。”

“恩,一心向学,早日金榜提名才是正道,你先下去吧。”

“学生告退。”

韩仁走后没多久,冯师爷便进了房间:“东翁,有必要如此关心一个小辈?”

冯师爷是不解的,要说江南的士子多如牛毛,进学之路多艰辛,万人中出不了一个举人,李知县就那么看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此子见识不凡啊,我不如…”李知县感叹,又道:“先生可以去看看当年韩仁童试的文章,就在书案上。”

冯师爷听到自家东翁如此评价韩仁,要知道李知县少年得志,二十多岁便中进士,虽说官途不得志,但是心气之高,就连朝堂诸公小半也是不入他眼的,也正心高气傲,为官十几年,做一知县如今未得升迁。

同时也好奇很的,韩仁到底什么文章让李知县自愧不如呢?

冯师爷走到书案前,书案上平铺着一张宣纸,看样子李知县方才唤来韩仁之前便又看过一遍,他还未拿起研读,便看到了几个字眼:兴国,水利,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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